第六十三章 荒谬(十)
禾闻2021-01-06 00:052,585

  去浴室重新冲了个澡,沈岫才把心里那点蠢蠢欲动的念头压下去,带着一身的凉意去了床上。

  两人都是成年人了,要真干点什么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沈岫坐在床上,看了一下手机里的日历。

  还是再等等吧。

  听着门外关灯的声音,知道程纪景已经回他自己的卧室了,沈岫也就打算把关灯了准备睡觉。

  “嗡……”

  刚放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的振动恰到好处的阻止了沈岫关灯的手。

  沈岫看了一眼亮着的手机屏幕,是一条时桥发来的信息。本来是打算去关灯的手转了个方向,把手机拿了起来。

  “沈律师,今天您给我说的问题我考虑清楚了,我想当面给您谈一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沈岫的手指在手机边缘敲打了几下,随后在对话框里输入“后天上午来事务所”,没有给时桥商量的余地,沈岫就这样把时间确定了下来。

  点击发送的手指还没有点下去,又蹦出来了一条信息:

  “抱歉,这么晚打扰了。”

  沈岫一边点了发送,一边抬眼看了一眼屏幕顶上的时间。

  23:50,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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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灰色的墙上围着一圈电网,也许是觉得威慑力还不够,上面又加了一圈尖刺,跟夜晚街边小吃摊上烤串的铁签有得一拼。

  “诶?怎么今天来了?”门口负责登记的中年狱警看到时桥,好奇的问,“最近也没节日,怎么有空过来看你爸啊?”

  时桥在登记簿上写上名字,笑着说:“家里的老人说这几天眼睛跳得厉害,不放心我爸,就让我过来看看。”

  “黄叔,这儿给你买了包烟。”时桥从包里拿出一包上好的烟出来,“平时你们上班也忙,拿着烟没事抽着玩儿。”

  时桥这几年经常来这儿看时阳盛,时间久了跟这位在这儿干了几十年狱警的中年大叔也就熟了。

  偶尔就会像今天一样买上一包烟给他。也算的上是为在里面关着的时阳盛打点了,免得他在里面生个病或者出什么事,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这种烟贵,黄叔一般都舍不得买,见时桥给自己拿了一包来,顿时笑得合不弄嘴。

  “哎呦,你这孩子。”黄叔笑眯眯的接过,“下次来可别带了,怪贵的。快进去吧,我给里面说一声。”

  时桥轻车熟路的走到探监室,在路上遇到几个几乎可以算的上是熟人的狱警,还能笑着打个招呼。

  他拉开椅子上坐下,看着空无一人的玻璃另一边,一时间开始有点好奇起来,如果自己跟时阳盛说了这个决定,他会有什么反应。

  没过一会儿,玻璃另一侧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小狱警带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监狱统一服装的男人走进来。

  “您好,请问可以让我们单独说会儿话吗?”时桥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去。

  小狱警在这儿也工作几年了,每年都会来几次的时桥也认得。听他这么一说,想着人家父子俩可能要说些什么家里的事情,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也就同意了。

  时阳盛不过五十出头,两鬓的头发几乎就白完了,看上去比监狱门口的黄叔还要老几岁。

  “小桥啊,你今天怎么来了啊?”时阳盛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说,“最近爷爷奶奶的身体怎么样?家里都还好吧。”

  看得出来,对于时桥今天突然的到来让他很高兴。

  看着这个眯笑着眼,眼尾都挤出了明显的鱼尾纹的中年男人。时桥开口道:“家里都还好,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个事情。”

  “说事情?”时阳盛愣了愣。

  时桥作为自己的儿子,虽然每年都会来看自己,但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让他专门跑来找自己。听他这样一说,时阳盛有些紧张起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

  时桥长得和时阳盛并没有多像,只是五官隐约有点时阳盛的影子。时阳盛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偏向粗犷,只是这几年在监狱里瘦了不少,样貌看上去都和善了不少,但也还是看得出来他原来的体格。

  相比之下,时桥就显得要单薄一些,长相也没随着他的粗犷,而是随了他母亲的清秀,但又不显得女气。

  “没什么大事。”时桥语气没什么变化,“就是前段时间我在小姨家找到了一份出生证明,和一些照片,看上去好像都是我的。”

  听到时桥说出“小姨”两个字,时阳盛的表情明显的僵了一下,他讪讪的笑着:“那或许是你妈以前落在那儿的吧。”

  时桥:“我妈?是齐芸芸还是杨静丹。爸,话可要说清楚一点。”

  时阳盛像是没听懂一样,怒道:“说什么呢!你妈除了杨静丹还有谁,乱说什么呢,你这孩子!”

  “是吗?”时桥表情有些冷,“那我怎么前段时间去跟你说的我妈,杨静丹去做个亲子鉴定,鉴定单怎么说我跟她没半点关系呢?倒是跟小姨的父母有祖孙关系,你们当初是不是给抱错孩子了。”

  “你……你在说些什么!”时阳盛像是突然被针刺了一下,差点激动得跳起来,“你长到这么大,还不是你妈养的!你现在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你妈白养你这么多年了吗!”

  比起时阳盛的突然激动,时桥就淡定了很多:“爸,我这些年怎么长大的你可以下次去问问她,我知道她平时也回来看你。我先在这儿跟你说清楚,我长这么大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

  时阳盛想说什么,却被时桥打断了。

  时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开口道: “时间不多了,我就跟你直说。”

  “你们当年的事我差不多也知道,还有你在这儿待这么都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你我都知道。我今天来就想跟你说一声,我小姨不可能就这样白死了,谁干的就该谁来承担。”时桥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这个事,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我先走了,一会儿还有事。”

  时桥说完,不管一脸震惊的时阳盛,直接转身走人。

  没过一会,小狱警就进来把还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的时阳盛带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

  还没到上班时间 事务所里没有多少人,沈岫的办公室门就已经从里面关上。

  沈岫贴心的给一大早就来事务所的时桥端来一杯温热的咖啡,在他对面坐下来,问:“时先生,说说吧,考虑得怎么样了。”

  今天的时桥又恢复了沈岫第一次见他的那种谈吐有度的温和模样,前几天那个焦躁的时桥一夜之间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

  这倒让沈岫更加好奇他到底想通了什么。

  时桥道了声谢,接过杯子,礼貌的浅喝了一口,这才把它放下。看着沈岫,开口道:

  “就单从她和小姨,也就是齐芸芸,我血缘上的母亲来说,我希望她能得到她应该得到的惩罚。这是她做的,就该她来承担,这方面的情况沈律师应该要比我明白得更多。”

  看着思绪不再像一团乱麻的时桥,沈岫笑了笑:“当然,时先生这点可以放心。”

  “至于时阳盛那里。也不怕沈律师笑话,他能在婚后和齐芸芸那样,对此我也不想多考虑什么,沈律师看着办就是了。”

  时桥的语气毫无波澜,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阳盛”似乎跟他毫无关系,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三个字。

  虽然时桥说起他父亲的态度有点不合常情,但要是符合常理了沈岫才会觉得奇怪。

  “时先生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沈岫笑了笑,“那就由我再说一次,时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时桥同样微微翘起嘴角,伸手与沈岫回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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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竹马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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