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沈岫才知道钟洲的动作这么快，当天中午孟坚白被叫走调查，由副局长暂时处理事务，钟洲也紧跟着复职了。
看在李德的面子，更重要的是没有时间，钟洲下午趁热打铁直接去把李朝生“请”到了警局来，免得孟坚白的事传出来，以李德的本事，把人带跑的可能性也是大得很。
沈岫这个月不知道是第几次来警局，这次进去里面的气氛明显的和往常不同。
经过上午孟坚白被人带走，整个警局鸡飞狗跳的闹到中午，除去那位“单纯”的副局长还没有反应过来，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钟洲把沈岫带到了监控室里，屏幕上是朱哥一个人坐在审讯室里的画面。
只见他紧张的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不安的绞动，四处张望，看到天花板角落边上的监控，像被烫着了一样，飞快的收回自己视线。
“钟队长。”沈岫转头问钟洲，“这是什么意思？”
钟洲：“昨天下午我让几个同事去找了这位朱哥，他们无意的说了李朝生又被带回警局的事，然后这位朱哥被吓得说出来一些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很有用。”
他向前微微弯腰，对坐在话筒前面的小警员沉声说：“可以开始了。”
没过多久，一位穿着警服的男人进入了监控画面，走到朱哥对面的椅子前坐下，吓得朱哥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赵杰的合租房室友对吧？”
警员的声音清楚的从监控室里的音箱里放出来。
“嗯……嗯。”朱哥犹豫的点了一下头。
“那说说吧，昨天下午在租屋里说的是什么意思。”警员说完又提醒了一句，“你说的每句话我们都会有记录，最好想好再说。”
“好……好。”朱哥连连答应。
他又瞥了一眼正对着自己的监控，像被吓着缩回来。
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那个……在阿杰出事后，李总的让人找过我，让我注意一点在外面说的话，还……还给了……钱。”
“李总？是房依地产的李德吗？”警员问。
“对，就是他。”朱哥小声说。
警员：“给了多少钱？你知道些什么？能让李德来找你。”
“有……有二十万。”朱哥低着头说，“我知道些阿杰和那个李朝生的一些事情，他不要我说出去。”
二十万？赵杰在朱哥这里就只值二十万？沈岫紧紧皱起眉。
警员问：“你知道什么事？”
“其实阿杰和李朝生早就认识了，有次我听他模模糊糊的说了一次，好像是高中的同学了。反正最开始李朝生一直缠着阿杰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小子看上阿杰了，阿杰最开始也是不愿意的，但那个人越缠越紧，还每天晚上都去酒吧。我看到过，他就安安静静的待在阿杰旁边，看上去还挺好的一个人。”
“那个时候看他又有钱，又专心，我还劝过阿杰，要不就答应他算了。阿杰最开始是真没那意思，看得出来阿杰以前生活过得好，天生一股子傲气，虽然对人不错，但那种感觉是不会有问题的。但是时间久了，我看阿杰的意思好像也开始变了，前几个月我还看到过他们两个在街上逛，阿杰笑得还挺开心的。”
听着朱哥的话，监控室里的众人也都拼凑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朝生对赵杰的新鲜劲过了，不久就暴露本性又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赵杰知道后也没闹，只是当着他那些兄弟的面提了分手。
“分手后呢？李朝生气不过就带人去街上堵人了？”警员在记录本上写了几句话，抬起头问。
“没有……”朱哥像是又回想起来什么，额头上开始冒出细汗，“他气不过，就……就……”
他结结巴巴的吐出几个字：“他找了几个人把阿杰……轮……轮了。”
“那天阿杰回来得早，我也没注意，都是第二天听别人说的。”
沈岫紧紧的皱起眉，这个李朝生就这么恶心人？
这番话钟洲也是第一次听朱哥说，脸阴沉得可怕，旁边的小警员虽然也生气，但是更害怕这位站在自己身边的钟队长。
“然后呢？李朝生还干过什么事？”里面的警员脸色同样不好。
“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没过多久阿杰就出事了。”朱哥发现警员一直盯着自己，急忙说，“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说谎，我……我还可以把那二十万还回去，我没有包庇，，没有包庇！”
看着这位语无伦次的朱哥，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钟洲沉声对着话筒：“行了，把他带出来。”
朱哥本来也没犯怎么事，介于他自己主动说出这些事，当然也不排除是干了亏心事，被警察吓的，只是被口头批评教育了一番，就让他回去了。
刚出警察局大门，朱哥就看到了和钟洲在交流什么的沈岫，看到他冷冰冰的朝自己看过来，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埋着头快步走过去。
毕竟距离上次见沈岫的那番说辞两人都还记得清楚，现在一见总有些尴尬，外加一些莫名的害怕……
看着朱哥的背影，沈岫问钟洲：“只有他改了口供？那个叫小斯的年轻人没有改？”
“没有。”钟洲摇摇头，“那小子是真的不知道赵杰的这些事，这个朱哥只让他不要多说，那二十万应该也是打算独吞了。”
一时间，看着这位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中年男人背影，沈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沈哥？”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听起来还有些犹豫。
沈岫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但想着钟洲在场，还是没有像平时那样避之不及，转身淡淡问：“你怎么在这儿？”
程纪景朝街对面指了指，解释道：“华兴有个新的VR样品店，我没事就和助理过来看看。”
沈岫看了一眼街对面，果然看到了平时程纪景身边的那位助理，提着一个公文包老老实实的站在街边等着。
助理看到自家老板和沈岫朝自己望过来，也礼貌的朝沈岫点了一下头。
做了这么久的警察，钟洲很灵敏的嗅到了沈岫和程纪景之间和以前不一样的气氛，在看到程纪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也八九不离十的猜到这位程总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沈岫，现在还没消气。
程纪景也是个人精，在发现钟洲眼睛里的戏谑后，暗暗磨了磨牙，面上笑道：“钟队长，这款VR游戏的主题是警匪抓捕一类的，就是不知道钟队长有没有兴趣去感受感受，毕竟能有像钟队长专业人士指导，以后才免得在外人面前丢脸嘛。”
程纪景丝毫不加掩饰的在钟洲面前把自己心里的小算盘拨的“叮当”响，钟洲内心通透得很，这点小忙怎么也得帮帮。
“那也行。”钟洲笑着答应，转头问沈岫，“沈律师，要不我们就一边走一边说？忙了一上午，也可以歇一会儿了。”
沈岫看着这眉来眼去的两人，虽然不太愿意，但看在钟洲的面子上还是点头同意了。
程纪景和钟洲一本正经的走在前面讨论现实中的警匪交际和影片里的东西，商量在VR游戏里面怎么样才能既符合现实又能吸引玩家。
沈岫和助理跟在他们后面，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这两位，助理战战兢兢的拿着放着文件的公文包看着这三人。
本来以为平时跟着程总就够吓人了，结果现在跟着沈岫走了这么久，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电玩城
“华兴VR体验馆”几个大字明晃晃的霸占了电玩城最好的地段，暂且不管是谁家的产业，光是“VR”两个字母就已经吸引了无数年轻人的目光。
“就是这里了，钟队长进去玩玩？”程纪景笑着，装模作样的向钟洲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沈哥去吗？”
沈岫看了一眼极具科技感的内部，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耐心：“不用了，钟队长慢慢玩儿，我就先走了。”
“诶……”助理下意识的想阻拦，在看到程纪景后又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程纪景：“你先带钟队长进去。”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面助理早就想离开了，听到程纪景的吩咐，他立马走上去，尽职尽责的带着钟洲进入体验馆。
沈岫淡淡的看着程纪景，想看他到底想变出个什么花样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程纪景走到沈岫面前轻叹了一声。
沈岫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程纪景最后说的是这个。
“走吧，你没开车来。现在的人多你也打不到车，这家体验馆有公车，我送你回去。”程纪景解释说。
程纪景让步了，沈岫也没有一直坚持，应了一声就跟上去了。
虽然说是公车，但华兴也会每年定期的统一保养，看上去跟某些私家车还要顺眼。
沈岫依旧坐在副驾驶上，这是距上次的事后第一次坐在一起，程纪景也非常识趣的没有说话。
整个车里安安静静的。
毕竟沈岫现在是见到自己就躲，想和他独处一会儿还得让别人帮忙，这种时候程纪景觉得自己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