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我是你们老大的女人,我不能死,你们让我上船!”
死到临头,人性根本经不起考验。
人人都想活着,要不是顾文俊和他的人手里都有枪,他们惹不起,上皮筏艇不一定是顾文俊他们。
但现在顾文俊的皮艇已经开远了,他们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哪里还会在意什么老大的虚名,何况女人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
现在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活着,抢都抢不赢,就更加不可能让一个女人上船了。
女人还想重新爬上船,结果被好几个男人拽着头发暴打。
“贱女人,去死啊,还想抢我的位置!”
“就这么几个位置,你上去了其他人就得死,还是你去死最好!”
这群男人已经杀红眼了,见大船要沉了女人还在负隅顽抗浪费时间,他们就像暴怒的狮子一样,拽着她的头发就要合力将她从船上扔下。
女人凄厉的哭嚎着:“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我家里还有个小女儿,我不想死啊!”
男人们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就有人开口道:“他妈的,我家还有三个孩子呢,我更该活下去!”
“我妈妈癌症住院还要我回去照顾,我不能死在她前头。”
“谁家里没有亲人,凭什么让你活?”
“别管了,反正都是要死了,还不如现在就送她去死,我们兄弟还能多活下来一个人!”
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他们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都想要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那就必须要有人死。
苦苦的求饶也没有得到解脱,女人被男人们合力扔入大海。
“扑通”
她摔在海里,因为救生衣而浮浮沉沉的在海上飘荡。
而男人们转身已经投入到争抢位置的斗争中。
他们像发疯的野兽.般,撕扯着所有争夺他们希望的人。
很快,又有一个廋弱的厨师被丢了下来。
他刚刚也是喊着要丢下女人的其中一员,现在他也被当成了绊脚石,被他们丢了下来。
他在海上哭喊着救命,可其他人都在艰难求生,根本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死活。
再又丢了一个人后,剩下的人才终于都挤上了皮筏艇,拿着船桨拼命的划,想要远离即将全部沉没的大船。
因为担心船下沉的最后一段吸力,顾文俊和叶姝他们的船早就划出去很远了,只有他们因为争抢位置,才耽误到了现在。
他们拼了命的划船,甚至有人在用手当船桨拼命在海面上挥舞,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加快小艇远离的速度。
可还是太慢了。
他们还没划出去几米,身后的船轰隆一声,彻彻底底沉入到海中。
船下沉时周围的吸力强烈,像是造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出来,拽着他们的小艇往后而去!
这个时候无论他们怎么划都没有用了,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小艇跟随着大船吸入到海中,被浪花彻底淹没。
而叶姝他们因为距离较远,吸力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皮筏艇仍然在向前逃离。
只是隐约听见后面的惨叫声,在呼啸的海风声模糊不清。
叶姝回过头,已经彻底看不见大船的影子了。
而她记得还剩下的那一艘小皮筏艇,也跟着大船不见了。
海面上只剩下汹涌的海浪,和无尽浓稠的黑暗……
身边幸运上了皮筏艇的船长看着海面,哆嗦着身体流泪喃喃道:“被卷进海里,他们都得死啊……”
这可是大海啊,被卷入到海里的时候就算幸运没有直接被淹死,救生衣带着他们飘到海面上依旧没有活路。
救援的船还有一个多钟才能赶到,在这种极端天气的大海上,他们没有支撑物,连十分钟撑不到就得被活活冻死折磨死!
他的自言自语很小声,但在现在这种死寂的情况下,还是传到了小艇上所有人的耳朵里。
大家的眼神中都透出了慌乱和迷茫,看着大海陷入到深深的恐惧之中。
就算他们现在还在小艇上又如何,看着越下越凶的暴雨和汹涌的海浪,他们下场不会比那些被卷入海中的船员好。
小艇被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海浪带着向前冲,数次险些就要翻入大海之中。
他们拼命抓着小艇,就像是抓着求生的唯一希望,死都不放手。
另外的几艘小艇也是这样,在海上挣扎着向前。
他们本来还想着将小艇划到救生艇那,但救生艇早就消失在视野中,连看都看不到影子,更别说划到周围了。
这样的氛围下,竟有一个保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完了,完了啊!”
叶姝看向他,发现他就是刚刚给顾文俊通风报信的小弟。
他站着大嘴巴嚎,叶姝连他嘴里有几颗蛀牙都看得清,可见他的悲伤有多强烈。
叶姝眉头蹙着,手摸着带在脖颈上的信号器。
从船上醒来之后就摁亮了这个信号器后,它一直持续的,有频率的闪着红光。
她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有没有用。
应该说,她不知道的是裴景言到底会不会来救她。
可现在的情况来看,唯一能来救她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想到这里,叶姝的心就像是被压上了千斤重石。
她很害怕,害怕会死在这片茫茫大海之上。
在刚刚知道唯一亲人的下落后,还没有来得及去寻找哥哥前,就带着最大的遗憾沉溺在深海中,彻底失去见到亲人的希望。
可她没有办法,这是她无法掌控的局面。
哪怕她再厉害的手段,再强的势力,在这种自然灾难前,也只能像弱小的蝼蚁般无力反抗。
叶姝只能祈祷,这艘小艇不要翻,救援的船只能快点到达。
可暴雨仍然再下,而她们也越来越远离沉船。
在这种情况下,救援的船只也很难再估计的情况下到达。
因为他们也要考虑在暴雨中救援的危险系数,就算到了,她们也很有可能因为远离最后消失的信号点而错过救援。
叶姝明白,活下来的可能很渺茫。
可她还是紧紧攥着信号器,等待着一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