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岑溪能做皇帝那显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并没有在一个饱嗝里翻船。
他继续道,“这几日克依族的使臣来访,说起来,爱妃你也是克依族人,你可想见见他们?”
顶着岑溪锐利如鹰的目光,相羽的心咯噔一下。
之前她跟岑溪的对手都是元贵妃,所以两人是一致对外,但是现在元贵妃已经倒台,共同的敌人没有了,所以他要对自己下手了吗?
相羽紧张至于也难免有些心凉,不过,都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克依族蠢蠢欲动,岑溪疑心她也是在所难免。
“皇上,臣妾既然到了西朝嫁给皇上为妃,那就是西朝人,克依族并没有臣妾的亲眷,所以臣妾也不必见他们了。”
岑溪点头,眼神平静看不出喜怒,“既然这样,若是贵妃想见克依族旧人,就跟朕说,切不可私下见面,坏了规矩。”
“……”
相羽愣了下,第一反应就是岑溪知道古伦苏昨晚来找她了。
但是这种想法马上又被她否定了。不会的,若是岑溪真的知道了古伦苏昨晚来找她,那她现在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在这,不管是私会外男,还是跟异族勾结,都足以要了她的命。
还没等她想明白,岑溪又道,“明晚,朕会设宴款待克依族使臣,贵妃既然是克依族人,一定了解他们的喜好。这个晚宴,就由爱妃辛苦操持准备了,到时还请爱妃跟朕一同出席。”
“皇上,臣妾……”
“好了,朕前朝还有事儿,就不陪你用早饭了,朕得空就来看你。”
岑溪已经起身,相羽拒绝的话无法再说,只能行礼,“恭送皇上。”
皇上走后,相羽面色凝重。
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确定,岑溪对她生疑了。
……
既然宴饮的事情已经交给她了,她就要好好的办。
她依照古羽的记忆,告诉了御膳房一些克依族的菜式,又到内务府商量事宜,还要看着装点宫殿,一天下来忙的是晕头转向。
到了傍晚,总算是吩咐的差不多了。
吃过晚膳没多久,忙活了一天的相羽就困得眼皮打架,正要入睡,突然听到几声短促的鸟叫。
吉庆刚给她掖完被子,狐疑道,“这是什么鸟,叫的好生奇怪。”
相羽听出那是古伦苏给她的笛子发出的声音,这种笛子吹出来的声音好似鸟叫,所以可以鱼目混珠。
“可能是什么野鸟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歇息吧。”
“是,娘娘。”
等吉庆走后,相羽悄悄下地打开了窗户,也对着窗外吹了两声。
她等了没一会儿,古伦苏就从窗外翻进来了。
他单刀直入,“小皇帝叫你安排宴饮是不是?”
相羽的眉间拢起,“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个给你。”
相羽接过古伦苏手里的药瓶,“你,是想要我下毒谋害皇上?”
“自然不是,小皇帝死了,还会有新的皇帝,还不是一样。这个药,可以叫人短期内变得痴傻,到时候他就只能听我们的了。”
“就算他变得痴傻,克依族是外族,怎么可能得到西朝的江山。”相羽装作不解,但实际上却是在打探消息。
可古伦斯也很警惕,“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朝廷中我已经安排好人,只要小皇帝一病,后面的计划就可以实行了。”
听到这,相羽才明白,古伦苏下了多么大的一盘棋。
她假意应承,“好,我知道了。不过,我万一失手了怎么办?”
古伦苏看她面有犹豫,冷笑一声,“你不要因为想明哲保身就不下药,我告诉你,我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若是你不下药,我也有法子控制小皇帝,但是那时,你就不再是我们的同盟,而是敌人了。”
“好,我知道了。”相羽装作被吓到,垂下了头。
……
古伦斯走后,相羽抓着药瓶出神。她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岑溪,只是怎么说,还是个问题。
虽然着急,但是现在是深夜,她不知道古伦苏的眼线有多少,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所以她只能等到明天。
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早,相羽就提着点心去找岑溪。
只是她在养心殿外面巴巴的站了大半个时辰,皇上也没传她进去。
相羽急的不行,拉着苏喜道,“苏公公,您再帮我通传一声吧,我真的急着见皇上啊。”
“娘娘,我刚刚已经帮您传过了,皇上这会儿正跟袁大人在里面,没空见您。这样,您先回去,等下皇上出来,奴才跟皇上说,叫他去您那用午膳。”
相羽虽然急的冒火,但也知道她就算是在这站成望夫石,岑溪也不会见她。
不过午膳这事儿,相羽觉得不太靠谱,于是她便出去找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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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皇额娘万安。”
“起来吧。”
太后正无聊着,虽然婉贵人每天也来请安,但是婉贵人是宫女出身,又是用了手段才得了圣心,叫她更为不喜。
这会儿见到相羽,太后的眼睛立刻亮了,“羽儿来了,快来,哀家小厨房昨日刚刚照你说的办法卤了些鸭头鸡爪,你来尝尝。”
相羽心中一动,“这样的美味不如请皇上一同来吃啊,您叫皇上来用午膳呗。”
太后了然一笑,“好。”
随后她对着身边的掌事姑姑道,“你去养心殿说一声,等下皇上忙完,叫他过来一趟,就说哀家找他。”
“是,太后。”
看掌事姑姑去了,相羽稍稍放心了些,有太后的吩咐,岑溪不会不来。
太后看相羽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乐呵呵道,“放心,皇上一定会来的,他不过是刚刚得了新人新鲜,这才对你冷落了些。”
听太后这话,相羽知道她是误会自己是因为争风吃醋,所以才来搬救兵。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见到皇上就好。
相羽一边啃鸡爪一边等岑溪,快到晌午时,终于听到了那一声,“皇上驾到。”
她赶紧丢下鸡爪,接过吉庆的绢帕擦手。
“参见皇上。”
岑溪对着太后行礼,他并没有看相羽,而是对着太后道,“不知皇额娘叫儿子来有何要事?”
相羽从看见岑溪就恨不能立刻提着他的耳朵告诉他有刁民要害他,可是当着太后跟这么多宫人的面,只能先听他们母子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