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
自打宋贵人给元贵妃通风报信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
她身边的雪莲劝道,“娘娘喝口茶吧,元贵妃娘娘的手段您也不是不知道,若真是坐实了他们私通,怕是羽答应就回不来了。”
宋贵人深以为然,但她还是有些担心,“都这么久了,就算羽答应回不来,那也应该有消息传出来了啊。”
正说着,外面进来个人。
宋贵人定睛一看,居然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羽答应,她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相羽大摇大摆的进来,行了个礼,“贵人姐姐在这望眼欲穿是在等谁鸭?该不会是妹妹我吧?”
宋贵人虽然心里惊惧万分,但是面上还强撑着镇定,“羽答应说笑了,这会儿天气不错,我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哦—”相羽拉长音应了一句,“对了,贵人姐刚才看见我的时候说什么?你怎么回来了?”
宋贵人笑容干瘪。
“这里是兴庆宫,我的宫殿,我不回来这,要去哪呢?”相羽的表情十分欠儿。
宋贵人做贼心虚,眼睛四下乱飘,“那个,姐姐的意思是,你不是陪着皇后娘娘说话去了,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早。”
相羽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姐姐你是这个意思。”
见相羽安然无恙,宋贵人一脑瓜门的雾水,她试探道,“你从皇后那直接回来了?”
“当然不是啊,我又去,御花园转了转,姐姐你不是知道么?”
宋贵人心虚的移开视线,“妹妹说的,姐姐我怎么听不懂啊。”
相羽一边瞄着外面进来的夏眠,一边小声道,“今天的事儿,终究是你想害我,我也帮不了你。”
正当宋贵人莫名时,转头就看见了夏眠冷着一张脸,“宋贵人,元贵妃娘娘有请。”
……
一直到入夜,宋贵人才被人抬回来。
“娘娘,宋贵人回来了。”
“怎么样?”
吉庆叹了口气,“一双腿怕是费了。”
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相羽还是被惊到了。
吉庆怕她心里不安,劝慰道,“娘娘也别太难受了,说到底也是她多行不义,实在是跟娘娘不相干。”
“可是……元贵妃前日还因为三阿哥的事儿受到波及,今天又见罪于皇上,她怎么敢……”
“娘娘有所不知,元贵妃的手段,可厉害着呢。”
吉庆并不是古羽的陪嫁丫鬟,是长在宫里的宫女,所以对于宫里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
“早些年,奴婢是伺候邹嫔的,后来邹嫔有孕,元贵妃一直不安分,只是邹嫔为人谨慎,所以也没叫她找到什么机会,就这样,一直到了八个月,那时,邹嫔已经接近临盆,可是皇上却出去巡游了,起码要三日才能回来。而元贵妃就借着这个机会,把我们娘娘拖走,生生打下了她的孩子,可怜那孩子已经成人形了,就这样……”
相羽听着揪心,“那,皇上?”
吉庆叹息一声,“邹嫔身边的贴身宫人都被元贵妃以伺候不周为由打发进了慎刑司,其他宫里的事不关己,自然也不会为了旁人去跟元贵妃为敌,除了邹嫔的好姐妹,桂常在。”
“桂常在?”相羽想了下,“宫里似乎没听过这个常在。”
“是啊,桂常在跟邹嫔情同姐妹,邹嫔一尸两命,她直接去告发元贵妃,可是临了临了,她提前准备好的证物,被人换成了邹嫔跟侍卫私通的证据,皇上跟元贵妃和好如初不说,她自己被打入了冷宫,没多久,就……”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相羽还是能从吉庆口里听出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元贵妃,当真是蛇蝎心肠。
说罢,吉庆把目光移向相羽,“娘娘,我知道您跟皇后娘娘交好,但是元贵妃的手段,您这回也知道了,她在宫中专宠多年,爪牙眼线不知有多少,而且她父亲元大人,乃是当朝一品大员,前朝后宫,盘根错节,若是一步踏错,可能连怎么被害的都不知道……”
相羽听了心里发紧,“我知道,但我的确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吉庆语气犹豫,“是因为,太子?”
看着吉庆那双仇怨都挡不住的八卦眼,相羽解释,“是,但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那个,我……”
见相羽这样吞吞吐吐,吉庆心里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娘娘不用解释,若是娘娘要做,奴婢会帮娘娘的。”
相羽有些感动,这吉庆虽然是被宫里拨来伺候古羽的,倒也是很忠心。
伺候相羽睡下后,吉庆出去跟个小太监嘱咐了两句,就披上披风,借着月色悄悄离开了。
……
今夜乌云蔽日,月光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
长安宫,太子背对着门,在窗边伫立,地上,跪着吉庆。
“太子殿下。”
“她睡了?”
“是。”吉庆抬头瞧了眼太子的背影,复又低下了头。
“我叫你说的,可都说了?”
“奴婢按照太子的吩咐,把里面的厉害关系都说了个明明白白,但是娘娘她……她似乎并没有害怕,而是坚定不移的说要帮您。”
沉默良久,太子开口,“为什么知道了么。”
“娘娘只说是因为太子您,但是具体的,娘娘就不肯说了。”
太子转头,殿内烛火微晃,他的轮廓也是影影绰绰。
吉庆打量着太子的神情,小心翼翼道,“其实这段时间我跟在答应身边,她是真心要帮太子殿下您的,您……”
“回去吧。”
“是。”
吉庆经过门口时,跟苏喜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喜端着汤药进来,“这是毕太医熬得药,说是能缓解今日针灸的不适,但却不会影响病症。”
托盘上左边是汤药,右边是一碟蜜饯。
太子端起汤药一饮而尽,那碟子蜜饯却一口未动。
苏喜默默叹息一声,太子年纪尚轻,可在这深宫之中,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实在是辛苦。
他小心道,“殿下,如今元贵妃自顾不暇,不如叫毕太医帮您诊治,不然您的病拖这么久,也实在是伤身。”
“元贵妃受宠多年,根基颇深,太医院可用之人只有寥寥,更何况,今天他可用,明天他不一定可用,若是我的病好了,元贵妃一脉一定会有动作,我不能叫皇额娘涉险。”
“是,奴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