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骆听到这话仿佛被人强塞了一颗已经拉了引线的地雷,一蹦三尺高。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苏锦绣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腿抵到桌角才停住。
“我这么想有什么不对吗?”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错?
都是二婚了,难道还不是搭伙过日子?
如果原主有的选真的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五六岁还带着两个孩子的男人吗?
反正她是不愿意的。
“你如果不是突然没了妻子,没人照顾你这两个孩子,你会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吗?同样的如果我当初有的选,为什么要放弃读书?早早的嫁给别人,做后妈照顾一大家子。”
苏锦绣自作主张的替原主回答严骆的提问。
原主在高中时期可是第一名,这样的成绩真的考不上大学吗?还是说考上了也没有学上?
她毫不畏惧的和严骆对视,眼神里满是倔强与果决。
严骆被这样冷冽的目光惊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女人般无错的摇了摇头,又或许他从来没有认识过苏锦绣。
“我,我娶你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严骆底气不足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没想跟你闹,我只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都有更好的选择,离婚也没关系。”苏锦绣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严骆双颊微微鼓起,像是憋着一口恶气,但又说不出一个字。
苏锦绣没在搭理他,迈着步子出了门。
屋里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在悄悄外面的衣服有没有整理好基本就可以下班了。
她没必要和严骆待在一个房间里为了这么点儿事真的不可开交。
苏锦绣觉得自己说这些是在给严骆打预防针,让他在以后听到离婚时不至于太过惊讶。
但这在严骆听来却像是婚姻的催命符。
他回来才几天的时间,也在努力的缓和与苏锦绣的关系,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对方怎么就能如此坦然的说出大火过日子的话来?
后面他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苏锦绣一块儿回的家,只感觉一路上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使不上半分力气。
苏锦绣回来后和往常一样先去房间里记账,严骆则是腿软的坐在堂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面发呆。
大娃二娃鼻观眼、眼观心,感受到了他们的不对劲。
“爸爸,你和苏…妈妈吵架了吗?”二娃在大娃的眼神怂恿下好奇的问道。
严骆没想到自己的情绪表达如此明显,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也不是吵架,就是有些想法不太一样。”
说着和善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你们两个别瞎打听了,赶紧写作业,我去帮你们把鸡喂了,这样你们吃完饭还能在院子里玩儿一小会儿。”
严骆逃似的跑出了堂屋,咬着一碗鸡食战仔鸡圈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往里撒。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苏锦绣说过的话,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难道是自己的话说的不够清楚?
为什么苏锦绣会觉得是搭伙过日子的呢?
哪个搭伙过日子的会管孩子怎么叫后妈?哪个搭伙过日子的会给人买那么贵的发卡?哪个搭伙过日子的会记得去接人回家?
严骆想来想去也没从自己身上找出原因来,甚至在想是不是以前有什么人在苏锦绣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
要不然怎么可能还没怎么相处,就一棒子打死?
坐在屋里算账的苏锦绣听见鸡圈里时不时传来的声响,走到窗边往外瞧了瞧。
“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就好了。说不定他自个儿觉得没意思,要不了多久就会跟我提离婚了。”
她不动声色的拉好窗帘,回去继续算账。
等忙活完账本的事情再慢悠悠的去厨房准备晚饭。
苏锦绣看得出来严骆生气了,但没想到对方愣是到第二天早上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都没和自己说一句话。
倒是个有脾气的。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和两个店员说着周一去进货的事情。
她们是第一次去市里,问的问题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苏锦绣耐心的将自己知道的都告知她们。
“我们只需要坐车去市里,回来可以坐送货的车。之前我每次都是进一吨左右的货,这次人多倒是可以考虑多进一点货。”
她想着和李芝兰打好关系,往后就算自己不在了,也能托付她看在生意的面子上照顾照顾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锦绣姐,你以前去进货的时候是怎么攒那么多的款式里选到卖的好的呢?”玲儿最好奇的便是这一点。
镇子上卖儿童服饰的店有好几家,但锦绣服饰的衣服一直没和别人撞过款,而且价格也比大多数人的低。
她不敢想这是得有多么深厚的眼力才能在那么多衣服当中选到卖的好还能成本低的衣服。
霞子竖起耳朵,同样一脸认真的听着。
苏锦绣看着她们认真的样子,狡黠一笑。
“等去了服装厂你们就知道了。”
她现在还不想告诉她们自己卖的是服装厂积压的陈旧服装,吊着她们才能叫她们去厂里之后依旧保持好奇心,而不是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徐婉宁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眼看着苏锦绣开店卖服装挣了钱,她就忙不迭的找货源也开了店,但结果除了陪夫人又折兵别无所获。
苏锦绣不希望玲儿和霞子被臆想出来的美好未来诱惑,更不希望她们因为店里的衣服是库存货而妄自菲薄。
这一招的确吊足了她们的胃口,以至于坐在去市里的大巴车上时兴奋的直勾勾盯着前方,不像是进货,倒像是要去市里大杀四方。
倒是苏锦绣依旧沉稳,她安静的靠着椅子,想着早上和严骆说让他照顾两个孩子吃完饭使对方一言不发的模样。
至于吗?
不就是跟他说可以离婚吗?
至于四天不跟自己说一句话?
这男人生气起来还真是轴的可怕。
苏锦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轻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