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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若走的时候，我看见了她形销骨立的背影。
听调查的人说，她被沈若谦另几个小妾折磨得不轻。
孩子都掉了两三个。
呵呵呵。
柳若若。
这是你爱抢人东西的报应。
前世，我虽然惨死在沈若谦和他几个小妾手上。
但我的孩子，却是柳若若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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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我怀了孕。
沈若谦因为我失去利用价值了，一直没搭理我。
不仅和尚书之女勾搭在一起，连带着柳若若也和他有一腿。
那会儿柳若若生了病，竟向沈若谦提出要我腹中之子做药引。
沈若谦为了讨好柳若若，居然狠心下药将我孩子打下。
送去讨柳若若欢心。
而柳若若那会儿根本没病。
她只是喜欢抢东西，想将我腹中的小娃娃，抢过去看看长什么样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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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顿时恨得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我告诉顾烨，找几个人跟着沈若谦。
等他走到流寇战乱之地。
给我杀了他。
我要他惨死我才甘心。
顾烨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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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顾烨，我这样做你会不会觉得我狠毒？
顾烨摇摇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的情感，永远偏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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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烨出门了。
我外公却回来了。
曾经功盖一时老将军镇国公，数次为大印朝开疆扩土。
也曾数次平定叛乱。
更是为了国土安宁，以七十高龄镇守边疆。
现在回京，是因为突发疾病，回京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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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本就身体不好。
听闻我被赶出丞相府更是大发雷霆，要去找柳元章算账。
我赶忙告诉他一些事。
比如我娘当年真正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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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听后沉默片刻，问我想怎么做。
我拿出顾烨取出那份儿证据。
这上面记载了柳元章为了帮二皇子夺嫡做的坏事。
桩桩件件。
随便拎出一二，都足以让柳元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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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十二年前衢州贪墨一案。
当时衢州水灾，民不聊生。
朝廷下拨一百万两银子救灾，最后到老百姓手上却所剩无几。
以至于大水去后，衢州饿殍遍地。
到处都是死人。
后来事情上达天听龙颜震怒，命钦差彻查。
结果只查出是当地知县见钱眼开贪污银两，连带着附近几个县的知县都受了牵连被斩立决。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尽管当时还有很多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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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际上这事儿就是柳元章做的。
他将贪污得来的钱，用于兵器补充。
而那些兵器并未冲入国库，而是放进了柳元章的兵器库。
明眼人都看得出。
他这是为二皇子将来做准备。
一旦夺嫡失败，势必兵变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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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被呈到圣上面前。
铁证如山。
陛下龙颜震怒。
下令处置柳元章。
废除丞相之位，打入昭狱。
等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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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章失势，以前得罪过的人纷纷上折子告他。
一时间他和二皇子的所作所为都让人抖了出来。
桩桩件件无不让人义愤填膺。
令人意外的人，陛下为了保住二皇子。
居然将所有罪状都推到柳元章一个人头上，只治了二皇子一个识人不明，让他禁足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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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外公都知道。
二皇子空有野心。
那些事多是柳元章在背后主导。
柳元章当初选二皇子，就是看中他好掌控。
这样将来二皇子登基，他才可独揽大权。
二来皇上早知道柳元章的所作所为。
奈何他在朝堂上的势力盘根错节，一点小事根本不足以撼动他的地位。
要不是我的这份儿证据。
加上外公身为镇国公的影响力，他一回来很多朝臣都倒向了他，自然也不再位畏惧丞相。
天时地利人和，才有机会拉下柳元章。
而皇上是无论如何都要除掉柳元章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死后，柳元章会专权把持朝政。
搞不好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皇帝这么做，是在为新帝扫清障碍。
所以柳元章的倒台才会那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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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不是说，当今陛下属于的太子人选就是二皇子？
外公叹气：“陛下子嗣不多。”
“大皇子早夭，继位人选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
“三皇子生母陈妃出身低贱不说，且不为陛下所喜。”
“而且三皇子品行不佳。”
“陛下已多次斥责他不安守本分，老肖想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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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三皇子心性狠辣，手段残忍。”
“要是他登上皇位，天下势必民不聊生。”
“二皇子虽然昏庸无能，但有诸位大臣辅佐，做个守城之主也还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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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以为然：“二皇子品性昏庸，今日能被柳元章利用，明日就能被别人利用。”
“来日他若真登上皇位，难保朝堂上不会出第二个柳元章。”
“而且人是会变的。”
“二皇子不止是昏庸，他还有和能力不匹配的野心。”
“这种人一旦手握大权，必定报复曾经的郁郁不得志，那遭殃的，还是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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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外公十分欣赏的看着我。
说没想到我竟有如此见解，也难怪对付柳元章。
我却叹了口气：“可惜陛下没有别的儿子。”
“这天下，势必会落入他们两个其中之一手上。”
“大印朝未来几十年，民不聊生还是生灵涂炭，在所难免了。”
外公本来一听这话也挺失落，但却突然神采奕奕的看向我身后：“谁说陛下没有别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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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一身黑衣的顾烨刚从墙上跳下来。
他依旧那么冷冽坚定。
走到我面前告诉我，人已经杀了。
沈若谦单人乘坐的马车掉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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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告诉我一个惊天大秘密。
顾烨是皇上的儿子。
我顿时大吃一惊，毕竟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且不说顾烨的娘亲是谁。
那他既然是陛下的儿子，怎么会在镇国公府当一个岌岌无名的小将军。
还被外公派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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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顾烨的娘来自另一个世界，和我们生活的维度不同。
她来的时候自称穿越。
说自己是由另一个世界穿越到此的，还带来了她们那个世界的很多有用的知识。
我朝至今二十年无饥耒，就是得意于顾烨娘亲从那个世界带来的种植技术。
她还和皇上爱的轰轰烈烈。
当时皇上为了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甚至要废除六宫。
可她后来又惹恼了皇帝，之后还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用她的话说，是穿越回自己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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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皇上十分生气。
下令将她在时所有物销毁。
且她当时尚未封妃，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生的皇子顾烨，也被悄无声息的送到镇国公府。
皇上下令让镇国公抚养，且不许对外泄露他皇子的身份。
因此顾烨只在府上做了个岌岌无名的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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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疼的看向顾烨，却只看到他满眼的凛冽。
他说自己早知道自己身世。
但他根本根本无所谓。
比起那些朝堂上的争斗，他更想上阵杀敌，替当今百姓争一个天下太平。
我却认认真真道：“阿烨，你有没有想过，你来当这个皇帝？”
“比起上阵杀敌，当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才能真正让天下太平，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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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南边传来消息，一直臣服我朝的南诏居然造反了。
这一切的起因，居然是二皇子以前听了柳元章的挑唆，不顾两国和平条约，对南诏阳奉阴违，增加赋税和上贡数量。
南诏地处蛮荒，物产本就不丰富。
让他们一逼，只能揭竿而起。
现在南诏的义军，已经占领好几座城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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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么大的事，二皇子居然还没被治罪，只是被皇上训斥几句。
可见皇上还在观望。
毕竟要是他治罪二皇子，那将来就只能传位三皇子了。
但三皇子在他心中分量还不如二皇子呢。
可他又没别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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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说要是顾烨愿意，他可以进宫和皇上说。
毕竟这么些年他对顾烨苦心栽培后少不了陛下的授意和支持。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
寻思皇上这不是不待见顾烨，而是近乡情更怯。
怕一看见顾烨就想起他娘，那个他深爱的女子。
而皇上也曾有话，是要将顾烨当文武双全的国君培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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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烨却说他现在只想上阵打仗，平了南诏之患。
外公笑着说你小子倒是不傻。
边疆烽烟四起，但圣上却迟迟不下令出征，是朝中无大将可用？
若单论将才，外公手下那些将军哪个不是龙精虎猛？
他是在找一个主帅。
一个皇子身份的主帅。
让这个皇子去平定战乱。
如此功绩，才配得上未来太子尊号。
这样一来凭此功德，将来继位天下百姓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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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二皇子实在昏庸无能，他又不想将这机会交给三皇子。
就等着顾烨开口呢。
可顾烨也在等皇帝开口，父子两僵持不下。
现在正需要外公这么个局外人去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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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看顾烨还有些犹豫，就说：“阿烨，你想为天下苍生征战之心自是一片赤诚，日月可鉴。”
“可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只能行军打仗的将军，恐怕不能自主。”
“就算你空有征战四方之心，可那个当皇帝的人不让你去，你就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当那个一言九鼎的人？”
“他日别人登上帝位，天下民不聊生之时。”
“你固然可以揭竿而起。”
“可那时又要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与其如此，不如从源头扼制。”
“你来当这个一言九鼎的帝王，带领天下人民走向繁荣安居乐义，万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