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霍枭立刻脱下了外套，担心外面沾染的寒气冻到沈念。
走进客厅他就听见了女人低冷的争执声。
好像在和佣人争吵。
新来的佣人比小莲胆小，唯唯诺诺的拦着她，不让她离开卧室。
沈念不耐烦的嗓音，在他耳中也是好听的，“我说我要离开这儿，我要回自己的家，你聋了吗，让开。”
佣人紧张的摇摇头，坚决挡在门口不让她走，“三爷还没有回来，三爷说了，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让您离开，请您不要为难我。”
霍枭快步走进卧室，沈念和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抬了抬下巴，“出去。”
这句话是对佣人说的，他不会惩罚她，小莲放走沈念的苦头他已经吃够了，就算让沈念被迫留在这里，也好过一回家看不见她，担心落寞。
佣人离开后，沈念抬了抬眼，眼神冷淡，“我要回家，让我出去。”
离开的时候她一言不发，这会儿似乎改善了很多。
就是比以前更冷漠了一点，连骂，都懒得多骂他两句。
霍枭怕她情绪脆弱，没有反对，“想离开也可以，但你离开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沈念得知可以走，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了，“有话快说。”
除了她，谁敢对他这种态度？
偏偏他只能纵着，宠着，是他欠她的。
霍枭无奈，扬了扬嘴角，“今天的事，我已经查出幕后主使了。是唐雨萱在暗中教周慈布局，猫……也是她的主意。”
他口吻小心，生怕说错了话，她会难过。
沈念的反应比他想象的坚强，她眯眼，“又是她。”
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唐雨萱可能天生命里和她犯冲，不害她，就皮痒。
霍枭确认她情绪良好，微微松了口气，“你想怎么对付唐雨萱我都支持，想怎么做就去做，我绝不插手。出了任何意外，我来兜底。”
每次涉及唐雨萱的事，沈念都会很激动，他插手了，只会让他和沈念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沈念才不要他兜底，她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可怕的没见过，动个唐雨萱，还要遮遮掩掩？
她嘲弄一笑，“你说的？”
霍枭一动不动地看她，情深脉脉，“我说的。”
“行。”沈念弯唇，抬手推开他炙热的胸膛，清澄的眼里燃烧出恨意。
这一次，她要动真格了。
沈念下楼，霍枭想送，被她拦住了。
她孤身走出公寓，车边一辆酒红轿车鸣了鸣笛。
陶言希按下车窗，探出半个脑门，“念念，快上车！”
沈念坐上车，疑惑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本来还想打车回去的，如果是往常，霍枭亲自给她当司机，今天倒是一反常态没送她。
陶言希利落地打方向盘，“是霍枭让我来接你的，他半小时前就给我打电话了，不过什么都没跟我说，念念，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和他又吵架了？”
沈念抿了抿唇，眼底掠过一丝戾气，“没什么。”
陶言希唉声叹气，“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了，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居然连霍枭都比我了解你，我生气了！”
沈念看着窗外，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浮现在眼前，她咬紧了牙齿，才憋住快要决堤的怒火。
收拾了一下情绪，沈念冰冷的开口，“言希，帮我把唐雨萱的裸、照全部发出去，就今晚。”
“今晚？”陶言希愣了愣，车速慢了下来，她感觉到今天的沈念有点不对劲。
“霍允礼不是不让你发吗，你不怕他和你翻脸了？”
之前沈念最担心的，就是霍允礼断绝关系的威胁。
她还说欠他的。
怎么今天就……
见沈念不说话，陶言希唤她，“念念？”
沈念用额头抵着冰冷的窗户，睫毛下的眼睛漆黑不见底，整个人苍白淡漠，像是听不见任何的话语。
她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陶言希心头一跳，果断调转方向开向自己家，“念念，这么晚了你回家也会吵到伯父伯母的，不如先住在我家吧，刚好末末也在，我们陪着你。”
她真担心放沈念一个人回去，会出什么事。
沈念没有反应，陶言希就当她默认了，飞快的开回家，亲自把沈念扶出了车。
她不敢直说，怕刺激了沈念的情绪，只好说一点安抚的话语，“念念，哪怕遇到什么事了也不要难过，我们都在你背后，永远支持你，千万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可能是陶言希说的话太傻，沈念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终于开口，“我能干什么傻事，放心。”
陶言希擦了把冷汗，担忧的笑了笑，“还好还好，能说话就行。”
她忽然理解霍枭今晚叫她来接沈念的意图了，估计他也发觉了沈念的不对劲。
车上陶言希就给唐末末打了电话，让她在家等着，沈念很快回来。
门一开，唐末末像只小兔子跳了上来，抱着沈念的腰蹭了蹭，“念念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才一天不见，我想死你了。”
沈念垂着眼眸，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陶言希一个劲对唐末末使眼色。
唐末末眨了眨眼睛，感觉到沈念今晚的异样，以前念念姐都会第一时间回抱她，亲切的叫她小丫头的。
“念念姐，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陶言希对她做了个不要再问的手势，笑着扶沈念坐下，“念念，到家了，这里很安全，我让末末陪你，我去让佣人煮碗面，你一天没吃了吧？”
沈念还是不说话，唐末末和陶言希换了几个眼神，她乖乖的放下满腹疑惑，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咳咳，念念姐，我给你唱首歌吧！”
她清了清嗓子，就开始五音不全的演唱。
陶言希都笑喷了，沈念还是面无表情，她仿佛丢了魂，眉眼冷寂，眉眼一丝七情六欲。
唐末末都唱累了，一屁股坐下，实在没辙了。
陶言希把滚烫的面条放在沈念面前，蹲下、身体，捏了捏沈念的指尖，认真地说：“念念，我答应你。”
意料之外的，沈念转了转眼珠，静静看她。
陶言希一笑，手心的温度传到了沈念的指尖，“我答应你，哪怕倾尽所有，这一次，我也一定让唐雨萱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