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禾眼神闪了闪,心里纠结万分。
刀疤脸看出了她内心的复杂,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向手下使了个眼色。
两个男人迅速截断许青禾去路。
许青禾夹在了两堵人墙中,咽了口唾沫,
女人笑容僵硬,
“哥,你就是把我骨头拆了,我也凑不出那么多。”
刀疤脸笑容冷狠,
“那是你的事。”
许青禾眼珠转了转,惊喜大喊,
“舅舅,你回来了?”
刀疤脸寻着她目光望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许青禾已蹲下身,像条泥鳅一样从他腑下逃跑。
许青禾刚跑出一步,刀疤脸伸手薅住她头发,死命往墙壁上撞去。
许青禾叫了声,额头上,温热的液体滑落下来,滴到她鼻尖上,伸手一摸,手上全是血。
许青禾顾不得疼痛,一巴掌带着掌风,狠狠煽到了刀疤脸脸上。
几个男人相继出手,许青禾被按在地上,她抱着头,正准备承受刀疤脸挥来的凶狠拳头。
而这拳头迟迟没有落到她身上。
耳边传来吵杂的声音。
刀疤脸没想到有人敢向自己挥拳头,疼痛之余,正要反击,没想对方又是狠厉的一拳,将他揣翻在地。
几个兄弟放开了许青禾,准备攻击来人。
还没出手,对方已雷霆万均出手,不过两秒,几个混混已被全部放倒。
许青禾微微抬头,颤抖的视线里,她看到了薄轻臣的脸,刚硬的轮廓,全是冷怒。
冷厉的眸色,更是让人不寒而粟,男人身上的白袍,早已脱去,被他扔到了地上。
白衬衫领子,解掉了两颗,扣子掉了一颗,来时由于愤怒,扣子解得太急,才导致扣子崩了出去。
袖子被挽至肘骨处,两只手的肌肉线条,条条分明,力量感满满,浑身都是乖戾气息。
强大的气势,不怒而威的容颜,不止让刀疤脸不敢动弹,就连围过来的所有人,都没人敢呼吸一口空气。
有护士捡起了地上的白袍,朝薄轻臣递了过来。
他没有接。
男人声线清晰,
“报警。”
刀疤脸擦了擦嘴角的血,知道今天遇到了狠角色,扬手示意手下们离开。
薄轻臣出奇不意揪住刀疤脸衣领,又是重重的几拳,打得刀疤脸喊爹叫娘。
保安很快上来了,堵住了楼梯口,似乎不想放走一只苍蝇。
有人拿起手机拍照,人多事众,又不占理,刀疤脸等人不敢再造次。
只能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帽子叔叔很快来了,围观群众自动闪开一条人行道,简要了解情况后,警察拿出手铐,将刀疤脸铐走了。
走之前,帽子叔叔对薄轻臣说,
“薄医生,还得麻烦你来录下口供。”
薄轻臣点头,冷怒的神色,始终没有缓和。
许青禾扶着墙壁站起来,摸了摸鼻子,鼻骨完好无损,刚刚,她都怀疑自己鼻梁骨被打断了。
薄轻臣看着她,面色稍微缓和,
“能走吗?”
许青禾点点头,轻轻吐了句,“能。”
薄轻臣从满眼膜拜眼神的护士手中接过白袍,一边穿,一边往楼下去,
“带她去医务室,顺便麻烦帮我向院长请会儿假,我去去就回来。”
许青禾被护士带到医务室,简单处理了伤口,想到这件事,由她而起,薄轻臣应该也说不明白。
薄轻臣是为了帮她,不能让他身陷囹圄,许青禾急急忙忙赶去警局。
警局门口,薄轻臣长腿*交叠,倚在门口,双手揣在白袍里,低头正不知思索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回头。
目光交汇,男人阴隼深沉的目光,令许青禾心脏顿时漏掉半拍。
“四叔。”
薄轻臣看她的眼神,更加意味不明,眉心轻拢的川字慢慢变深。
气氛说不出来的尴尬。
许青禾对薄临修的四叔,向来敬重,其实她也纳闷,更为震惊,她没想到薄轻臣会冒着被医院开除的危险,不惜吃上官司,也要帮她治那几个混混。
毕竟,她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们之间更谈不上什么交情。
“谢……谢谢。”
千言万语,许青禾只能吐出这句简单的话。
薄轻臣的目光,落到她额头上,随即又落到了她鼻梁上,薄唇掀了掀,似想要说什么,里面传来一声,
“许青禾来没?”
“来了。”
许青禾朝薄轻臣微微笑了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与薄轻臣错过身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手,微微温热,似触电流过她全身,让她不自禁蓦地一顿。
她没有回头,加快了步伐从他身边走过。
了解完事情经过,帽子叔叔态度温和,
“许小姐,你可以起诉对方故意伤人罪,虽然量不了刑,但至少可以让他们在短时间内不敢再骚扰你。”
不用说,刀疤脸暂时被拘禁,至于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的一切费用,许青禾一定会向他们讨。
许青禾向警察道了谢。
走出警局时,许青禾的目光,不经意就扫到了门口伫立的那抹颀长身影。
白袍挂在手弯上,衬衫的边角,揣在裤腰里,劲瘦的腰线,泾渭分明。
由于扣子掉了颗,领子敞得很开,露出的锁骨线条,满满都是雄性张力。
晚风撩起他短短的发丝,浑身弥漫的气息,温和儒雅。
许青禾不明白,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男人,情绪爆发时,也可以那么吓人,那么可怕。
薄轻臣缓缓回头,对上了许青禾俏丽雅致的脸庞,他踩着月色,朝她而来,
“有没伤着?”
许青禾无法适应来自于男人的关心,毕竟,隔着辈儿。
再说,她们不熟。
“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薄轻臣看出了她的回避,淡下眼瞳,喉结滚了滚,
“那就好。”
“我送你。”
不等许青禾应声,薄轻臣已招来辆出租车,骨节分明的手,拉开了车门,回头,深邃的目光,向她扫了过来。
许青禾迟疑了下,最终还是上了车。
她刚坐下,男人长腿迈上车,矮身坐了进来,两人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人身的距离,彼此都没有说话。
只是,前视镜里,偶尔两道目光相碰,而后又急急调开。
车子行了一段路程后,司机问,
“去哪里?”
薄轻臣转头,瞥向身旁默不作声的许青禾。
许青禾暗吸了口气,
“第一医院,谢谢。”
她不知道薄轻臣想回哪里,但是,她想回医院陪外婆,经历此次事件,她不知道刀疤脸还有没同伙,更怕他们再采取报复。
不是她自私,而是她想早点下车,避免与薄轻臣独处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