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念定定地看着司徒芊，想着她刚刚说的话，看着她忽冷忽热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她们说的没错，她就是个疯子！
她做的事情、她的想法还有她的情绪都太不稳定，跟这样的人实在很难沟通，因为她无论说什么，她肯定都听不进去……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的这些事情，可能已经压在她心里很久很久了。
沈云念正想着，门外已经传来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司徒芊更加兴奋。
“太好了，我等的人，她来了。”
司徒芊起身去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一脸狼狈的谢如眉。她一听说消息就来了，斑驳的妆容和散乱的头发足以看出她的急切。
没人知道，她这一路是自己想办法自己赶过来的。
“我的女儿呢？她在哪里？”
谢如眉一来就四处观望，而她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被绑住一只手的沈云念。
她直接冲了进去，将沈云念抱在怀里，松了口气，“念念，你没事就好。”
“谢如眉，老朋友见面，你怎么都不慰问我一下？”
谢如眉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还会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你是我最好的闺蜜，而他是我最爱的男人！你以为时间就能磨平一切吗？”
司徒芊狠狠地瞪着沈云念，目光仿佛像要杀人似的。
谢如眉立刻挡在沈云念身前，挡住她的目光。
“孝川都死了，二十年过去了，现在我在乎的只有我两个女儿。芊芊，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我真的不希望你一直在过去的痛苦中深陷泥潭。这几年我一直有送礼给你，你却一直没收，我以为你是因为司徒家与秦氏的关系，但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你一直恨我。”
“原来，一直恨你？”司徒芊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谢如眉，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我是真心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姐妹，可是你回报我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回报你什么？我对你一直都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我跟孝川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跟他搞在一起了？”
听了这话，谢如眉诧异极了，“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跟我姐妹的男人搞不清楚？”
看她一副蒙在鼓里的样子，司徒芊怒不可遏，“谢如眉，你别再装了！你要不是背着我早就跟孝川搞在一起，他又怎么会突然放弃我？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跟他什么都没发生的话，为什么他一跟我分手，马上就娶你当了五姨太？我记得你一直以来心高气傲，绝对不会给人做小伏低？”
谢如眉豁然开朗。
她原以为这么多年来，她每次送到司徒家的东西都被退回，是因为秦氏与司徒家的纠葛。没想到这一切，却是因为秦孝川。
她从未想过秦孝川在司徒芊心里如此重要，也因为她对她的了解。
“芊芊，我们曾经是好姐妹，我了解你。你从小在司徒家众星捧月，生性骄傲。我以为你跟孝川就是玩玩的，而且孝川告诉我，你根本不爱他。”
“我不爱他？我怎么可能不爱他？我就差没有为了他跟司徒家翻脸了！”
看着司徒芊的情绪越发不稳定，沈云念担心起谢如眉来，“妈……”
她冲谢如眉摇了摇头。
谢如眉露出微笑，“念念别担心，妈妈没事的。这么多年来，妈妈也没能为你做些什么，今天是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妈，我是怕你有事。”
沈云念心里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看着好像随时都能发疯的司徒芊，还有温柔如水的谢如眉，她本能地觉得今天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两人的误会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司徒芊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一些其他什么事。
她韬光养晦二十多年，把沈云念藏了起来，沈云念却早就回到了谢如眉的身边。她开车撞了秦嫣，秦嫣也没有死掉，只是在云城的医院里复健……
她真怕司徒芊发泄情绪，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可怕事情来。
沈云念抓着谢如眉的衣角，“妈，你小心一些。”
“放心，妈没事。”谢如眉依然挡在沈云念身前，“芊芊，这是我们的事，你有什么事就应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念念下手？”
司徒芊笑了。
“你真幸福，你嫁给了我最想嫁的男人，又生下一对可爱的双胞胎。而我，却活在当年的痛苦之中，活了二十多年！”
“我跟孝川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间！我打定主意要为了他努力对抗从小对我百依百顺的家里，他却什么也不做突然放弃，两个月后他就同你结婚。二十多年了……我跟孝川分手时的心痛，你们结婚时你脸上的幸福样子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脑海里和梦境中。”
“幸福？芊芊，你跟孝川在一起的时候，你告诉我你跟他只是玩玩而已，你还记得么？”
“我那是因为骄傲，我才这么说的。”
“嗯，孝川也听说过这番话，但我很肯定的告诉你，这话并不是我说的。他说你生性骄傲，定然不会为了他对抗司徒家只是当他的五姨太。所以他主动放弃，也不希望你为了他牺牲一直以来你在司徒家的一切。其实，他是为你好。”
“不，我不要他为我好，我只想他跟我在一起！”
“如果你们要在一起，双方都要背弃家里。他不希望你背弃家人，而你难道想要他离开秦氏么？放弃他之前的四房太太，跟你离开帝都？”
“我没有，我只想嫁进秦家，做五姨太又怎么样？我就是爱他，就想跟他在一起！”
谢如眉看着司徒芊如此坚定地说着这话，脑海里也不禁回到秦孝川刚死的时候。
他算是车祸身亡——
在车停在路边的时候，高空坠物，突然引发爆炸，尸骨无存。
当时的她也十分痛苦，恨不得一起去死了。只是当时她确诊出怀孕，所以才活了下来。
到了今天，她都是为了自己两个女儿。
司徒芊却不同，她虽然说着爱秦孝川，但是她做事上，却很难看出，即便在秦孝川死的时候她也很伤心。
只是事到如今，她的脑海里，都始终是秦孝川当初因为家庭不肯为她努力从而放弃的事。
这是不是爱，谢如眉不清楚。
她清楚的是，她绝不会让沈云念牵扯到她自己的恩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