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走,你以为你们那金钗值几个钱,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们,你早死了,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看不上我家梅梅!”
周承面色一冷,李寡妇没见过什么世面,一时被他眼神吓住了自乱了阵脚,眼看二人就要走出去的时候,梅梅慌了,跑上去拉住周承袖子,“公子,你们不能走……”
周承受了伤,用力挣脱也没挣脱开来,正没办法的时候,木制的大门被推开了。
来的是裘安,来的正是时候。
只是周承本就伤着烧还没退,刚刚动了气,这会子看见裘安忽地放下了心,至少沈清安全了。
随后,周承便直直的往地上倒去,沈清慌乱的及时接住了他,他闭眼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沈清颤颤巍巍的,“承哥,承哥你怎么了!?”
……
再次睁眼,周承躺在周家卧房里,腰上是包好的纱布,身侧是趴在床边睡着的沈清,外面天还黑着,不知这小丫头守了自己多久了。
周承看她眼下的乌青没忍心把人叫醒,只不过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天就刚刚微亮了,沈清心里一直记挂着周承,大夫交代了得彻夜收着免得高烧复发,她便醒了来,见周承醒了,她惦念着他身上的伤也没敢扑上去把人抱着,只哭着叫人通知来了府里的老夫人和叔伯婶婶们。
“承哥,你还知道、知道我是谁吗?”沈清问得很小心,她好害怕周承开口是不认识他。
周承笑了笑,有些乏力开了口,“认得,我的夫人。”
周承安慰了她几句正想给人擦擦眼泪的时候,老夫人带着几个伯父进了来看他。
他想要起身,手脚却绵软无力,老夫人见他这样开口道,“别逞强,等等让大夫看看再说。”
大家现下放下了心,大夫说能醒就没什么问题了。
话音刚落,丫鬟便托着熬好后炉子上烫着的药汁进了来,沈清扶周承坐了起来,里衣微敞,结实的胸膛落在沈清眼下。
老夫人和几房的叔伯们不放心又问东问西问完,老夫人才领头把他们撵了出去,也跟着一起出了去,把屋子留给人夫妻两个。
沈清目不斜视,只在心里暗暗赞叹了周承的身材一番,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准备喂他,周承低垂脑袋听话喝药。
喝完药,周承眉头一皱,“可真苦啊。”
沈清这才带些得意的脸色献宝似的摸出一包蜜饯糖果,“承哥,吃。”
……
周承没伸手去接,就着沈清白净的小手,他埋头从她摊开的掌心把果脯叼去。
吃完,沈清这才温言问他,“承哥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啊?”
周承摇摇头,“我没事了,阿清扶我出去走走吧,躺了这么久,骨头都酸了。”
“不行,大夫还没说你能出去走呢……”
正说着的时候,大夫便带着药箱来了,仔细检查一番后,这才开口道,“周少爷烧已经退了,现下没有大碍了,适量出去走走是可以的。”
大夫都这么说了,沈清也没再坚持,大夫给他腰上换完药后,她这就扶着他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早准备好的垫了锦裘的躺椅,这会儿天都快亮了,周承半哄半骗的把沈清给哄上了躺椅,又寻人拿了床羊毛厚毯给她盖上了,吩咐伺候的人下去后,自己坐在一边看她睡觉。
早间的时候,凌子青悄摸入了府来寻周承,一是为了看看他性命可是已经无恙,二是……
“沈东园已经找到了,还活着,就是腿断了,你看怎么办。”凌子青一脸没个正形问他。
沈东园,便是沈清绑架她的亲爹,锦城的前任太守。
他们掉下山崖身旁是没有沈东园的,凌子青接到裘安的消息后也是费了些力气才能这么快找到他。
周承看了一眼被自己刚刚用毯子遮了个严实的沈清,略一思躇开了口,“先好生关着吧。”
凌子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大抵也猜到自己进来就被周承挡住的这个躺椅上的人应该是沈清,有些没趣,凌子青撇撇嘴开口,“得勒,那您二位慢慢玩儿啊,我先走了。”
凌子青看出沈清应该醒了,不想掺和人家夫妻两个的事情便开口离开了。
凌子青走后,沈清就有些尴尬睁眼起了身,低声道,“承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谈话的。”
周承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就是没听到我也是要告诉你,问你意见的。”
沈清沉默了一会儿,周承也没着急得到答案,等他觉着小丫头想得差不多了,这才柔声开口问她,“所以,阿清觉得要怎么办?”
……
“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错事,做错事情受罚是应该的……只是,要是可以的话,承哥可不可以让他安度晚年就好,他断了腿,妻离子散的也算是惩罚了。”
沈清斟酌着字句说得很小心,那到底是她爹,要她眼睁睁看着他没命,她也确实做不到,只是没曾想,周承都没有一丝犹豫便答应了她。
“好,都听阿清的。”
沈清心里很感动,但亲爹对自己的作为还是让她有些黯然,低垂着眼小声道,“谢谢承哥。”
周承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斟酌开了口,“你叫过他‘爹’吗?”
沈清摇摇头没说话。
周承淡淡的带着些安慰的轻松语气,“你那个便宜爹倒也真够狠心的呀!”
沈清被他略微叹惋的语气逗笑了,嗫声嗫语道,“要不然,也不能把我嫁给你啊。”
周承,“……”
沈清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赶忙的想要给自己找补,却精准无误的踩到周承的第二根尾巴。
“不是不是,承哥,我的意思是沈家本来是让我代替沈娇嫁给三伯母家的的周妨的,这不是差点就成了吗,还好当时周妨不见了,这才……”
提起三伯母家那个头脑简单的周妨差点娶了沈清,周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开口道,“不是说了别提以前和周妨的事儿了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