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莫眼眸一暗,深沉的眸底暗潮涌动,面前这个是他的亲弟弟,而他的亲弟弟恨他恨到了要让他去死,“你就那么希望我死?”习莫的声音微颤,唇际划过一抹颓然的苦笑。
习天眼神忽明忽暗,如危险的黑豹,紧紧的盯视着习莫,他现在这个表情,是怎样?装可怜么?那他的雨歌又有谁去可怜?“对,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习天的声音阴狠冷冽,双眸迸发出仇恨的火焰。
习莫被习天的话伤到了,他只觉得浑身无力,颓然的后退了两步,身体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胸口震痛不已,他没想到十年前的事情,让习天那么的恨他,恨到巴不得他现在就去死,那是不是也说明,那场车祸真的是他……
此时的习天,让习莫觉得可怕,他没想到一个人的恨真的可以疯狂到这种地步。
习天俯视着习莫,阴鹜的黑眸里流转着蔑然和嘲讽,清冷的嘴角邪气的勾起,“你不是在乎郑希希么?那么就为她死啊……”
习莫没想到习天会这样咄咄bi人,他是在乎郑希希,可他不能照着习天所说的去做,他可以为希希去死,但他不能,因为他有责任,希希刚刚逝去了双亲,他现在必须好好照顾她,他是不想让习天再伤害希希,但绝不是用这个条件去交换,现在的习天已经被仇恨冲昏了理智。
习莫的沉默不语,习天只觉得嗤之以鼻,在他的感觉里,习莫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表面上爱郑希希爱得死去活来,可内心根本就是个自私鬼,不是不想让他伤害郑希希么,却连自己的命都舍不得。习天自认为,他可以为雨歌去死。
“怎么?舍不得死了?你不是爱得轰轰烈烈么?”习天的一字一句里都充斥着强烈的鄙视,心里的很愈加汹涌。
习莫扬起眸子,看着习天猩红的双眸,他知道就算他现在说什么,都唤醒不了习天,他已经失去理智了,“习天,你疯了,你想象中的爱太偏激。”
习天没觉得他的爱是偏激的,只是十年没有得到雨歌的任何消息,让他心里的思念近乎疯狂,十年,将近四千个日日夜夜,他真的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度过的,而且这思念还在无限漫长,他的雨歌,到底在哪里?
习天将玻璃矮桌上的酒瓶拿起,手指衔着瓶颈,姿态悠然,然后缓缓的松开手,酒瓶倏地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裂开来,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琥珀色的酒液也飞溅而起。
“既然你不敢死,我也不勉强,但你最好看好你的女人。”习天的话森然冰冷,脸色阴沉,阴鹜的眸子里泛着寒光,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别墅。
酒瓶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还有习天威胁的话语,都让习莫心里的不安情绪更甚,他话里的意思很明了了,习天会随时有伤害郑希希的打算。
习天走了,习莫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碎酒瓶,习天摔碎的仿佛不止是一个瓶子,而是他和习莫的兄弟情义,因为十年前雨歌的事情,习莫和习天的兄弟感情已经名存实亡,习莫拿习天当做亲弟弟,可习天却拿他当做仇人,恨之入骨的仇人。
**蹂心**一个月的时间悄然的过去了,郑希希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可是,习莫却再也没见到她展露以往的笑容,她每天都是面无表情,仿佛任何事都勾不起她丝毫的情绪,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东西吃的也很少,一天之内都是站在窗前晒太阳。
在突然得知爸爸妈妈离开郑希希的时候,她只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似乎原本世界里的温暖全都离她而去,所以她很贪恋太阳的温度,因为她好冷,好冷。
习莫抬眸看着窗前,衣着单薄的郑希希,缓步走了过去,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身子,将她馨软纤瘦的身子揽进自己的怀里,想要用他的温度,温暖她。
他下颌抵着她的发丝,在她耳畔轻柔的说道:“希希,你不孤单,你还有我。”这样安静不语的郑希希,让他心疼,他不想她一个人承受伤痛,她从来就不孤单,她还有他。
郑希希单薄的身子蓦然一怔,她放松的将身子倚在习莫的胸膛上,这段时间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痛不欲生,痛得她竟然忘记了她的习莫哥哥,那个她深深喜欢的习莫哥哥,她竟忘记了她还有个可以依赖的人。
她就好像海上无助的浮萍,习莫现在于她而言就是救命的浮木,她需要他的肩膀,需要他坚实的胸膛,“习莫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你不要抛下希希……”好久没有说话了,她只觉得每一个字眼说出都是那么的艰涩。
习莫双手板着希希的肩膀,将她搂紧怀里,下巴抵着她头顶的绒发,深情的喃喃自语道:“习莫哥哥永远都不会抛下希希,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她倚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频率,她似乎踏实了许多,她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爱她的男人。
**蹂心**一个月来,郑氏集团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郑天泓是个有能力的领导者,郑氏集团稳固的商界地位业界人士都是有目共睹的,可如今郑天泓车祸去世,郑氏集团正如一盘散沙,严重影响了集团的正式运营。
郑希希从痛苦中走出,她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守住爸爸生前的心血,郑氏集团就是郑天泓一辈子的心血,她不能让郑氏集团就此垮掉,她办理了休学。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郑希希似乎也长大了许多,她知道哭泣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爸爸妈妈已经离开了,这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了,她一定要坚强起来,不能让爸爸妈妈在天上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
郑希希穿着纯白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盘起,脸上没画半点妆容,温煦的阳光倾洒在如玉的脸颊上,阴沉出一抹绚丽夺目的色彩。
郑希希仰头,看着面前矗立的高楼,‘郑氏集团’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泽,心里顿时抽痛不已,好看的眉微微蹙起,面无表情的脸颊上泛着忧伤的颜色。
站在她身侧的习莫将大手覆在她的肩上,安抚般轻拍了两下,如今希希能像现在这样坚强,他心里已经很安慰了,“希希,我会帮你的。”习莫知道,郑氏集团此刻在希希心里的地位很重,那是她爸爸留给她的责任。
郑希希转眸看了看习莫,微微点了点头,有习莫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郑希希屏足气,仰首挺胸,走进了郑氏集团,习莫跟在她的身侧。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郑希希和习莫,自从郑氏集团创立以来,郑希希一次也没来过公司,几乎所有人都不认得她,但前段时间的事情,各大报纸、新闻资讯,所有的报道,让大家都认识了这个一夜之间变成天价孤儿的女孩。
郑希希大脑一片空白,她知道周围的眸光都在注视着她,或同情、或可怜、或者还有很多其他的情绪,但那她都不在乎,她现在就想在爸爸离开以后,把郑氏集团扛起来。
郑希希和习莫来到了郑氏集团的十楼,会议室的大门紧闭,隐隐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喧闹议论声,习莫可以料到,现在的郑氏集团一定乱成了一锅粥。
会议室里,几个集团的大股东端坐着,个个顶着一张扑克脸,一脸的凝重,坐在首位的老头,大约六十岁左右的样子,利落的短发已经花白了一大半,脸上沟壑褶皱重重,双眸却矍铄熠熠,他一声厉喝,将乱哄哄的局面打破,“都安静安静!”
老头似乎在众人中有些威严,他的一句话确实起到了作用,他清了清嗓子,继而继续讲道:“如今郑氏集团的情况很不乐观,总裁出了事,我们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但公司还是要运营,我们内部人员更不能乱了阵脚。”老头正是郑氏集团的创业元老-江承,十几年的心血全都铺在了郑氏集团上,帮了郑天泓不少忙,如今郑天泓去世,他对郑氏集团的未来也迷茫了,领头人都没有了,何谈未来。
郑希希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会议室里一干人等都将眸光投向了门口,每个人都神情各异,郑希希是认得江承的,前几年他还去过家里,而平时听爸爸说过,他是郑氏集团的元老,对郑氏集团忠心耿耿。
郑希希将眸光直投到江承的身上,姿态恭敬的先行了个礼,“江伯伯。”
江承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郑希希,暗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朝着她摆了摆手。
郑希希没想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整个郑氏集团竟乱成现在这个样子,在来之间,习莫就对她讲,现在唯一能震慑住各大股东的人,就只有她了,毕竟她是郑天泓唯一的继承人,就算身为元老的江承也只能暂时稳住局面。
偌大长形会议桌边的众位股东,一见郑希希出现,立马又活泛了,一个身材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国字型的脸上布满了坚决,“我要撤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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