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璘道：“雪沫也是受害者……”
陆越屏冷冷道：“她是既得利益者。”
慕璘没再说话。
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显然很烦躁。其实陆越屏说的他都很清楚，只是为陆雪沫辩驳已经成了习惯。
这么多年，很难再改掉。
陆星洲庆幸道：“幸好你当时没对应梦珠做什么，否则……”
否则慕璘真的就再也进不来陆家的大门了。
陆星洲叹口气，“哥，你们先不要吵架。二哥说完就跑了，但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没说。”
慕璘：“你在期待他告诉你应梦珠没死？”
“有什么不可以？”陆星洲道：“二哥明显知道得比我们更多。虽然他一直跟雪沫关系不好，但他不可能不考虑妈妈的想法，选择这时候说出来，他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慕璘说：“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确实有点。”陆星洲迟疑道：“二哥醉心自己的科研，全世界到处跑，除了妈妈，他对家里其他人都不关心，怎么会忽然站出来揭露这么大的秘密？不是他的风格啊。”
陆越屏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陆星洲。”
“啊？”
陆越屏说：“你去找陆秋沅。”
“……我吗？”陆星洲指着自己的鼻子。
陆越屏：“没什么事就散了。”
“有事啊？”陆星洲说：“我有事啊？我上哪儿去找陆秋沅——”
陆越屏推开门，陆星洲原本还在乱叫，看见门外的陆雪沫后，忽然闭了嘴。
虽然他并不觉得没有血缘关系陆雪沫就不是自己的妹妹了，但应梦珠和陆雪沫总是被人一起提起，且都是抬高后者贬低前者，陆星洲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雪沫了。
“你们谈完了啊，”陆雪沫先笑了笑，“我让厨房准备了夜宵，吃一点吗？”
“还有事。”陆越屏第一个拒绝，脸色冷淡地跟陆雪沫擦肩而过。
“……大哥。”陆雪沫抓住陆越屏的手臂，轻声道：“你在怪我吗？”
陆越屏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我怪你什么。”
陆雪沫抿紧唇，眼圈发红，“因为我……我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应梦珠才是，她却……如果我们没有被换掉，她也不会那么早就离世。”
“雪沫，你别哭啊。”陆星洲手忙脚乱：“你们被换的时候你也刚出生啊，能知道什么，不是你的错。”
“可是……”陆雪沫哽咽道：“大哥，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占据别人的人生……对不起……是我害得应梦珠这样……”
陆越屏抽回手，淡声说：“你知道就好。”
说完他大步向前，丝毫没理会崩溃大哭的陆雪沫。
陆雪沫一贯温柔贴心又乖巧，从来不耍脾气，这样的哭法陆星洲根本没见过，他手足无措，看向慕璘。
慕璘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按住陆雪沫的肩膀，道：“他是家里的老大，自认为对每个小辈都有责任，应梦珠那么早离世，他会认为自己也有错，所以心情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对啊雪沫。”陆星洲说：“我们没有怪你，你别哭。”
陆雪沫擦去眼泪，哑声问：“我……不会被赶走吗？”
“说什么呢。”陆星洲道：“欧妍是欧妍，你是你，你不要多想。至于外面那些流言，过不了多久就会散去的，你别担心。”
慕璘：“这么晚了，回房睡吧。”
陆雪沫咬着唇：“三哥，你能送我回去吗？”
“……”慕璘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他将陆雪沫的手拉开，“没几步路，自己回去吧。”
“……我知道了。”陆雪沫颤声道：“三哥，四哥，……晚安。”
陆星洲又嘱咐了她两句，和慕璘一起离开。
陆雪沫一个人站在冷风里，风吹干她脸上的泪痕，她忽然抓过旁边的花盆猛地砸在了地上。
精美的花盆顿时四分五裂，娇嫩的花被泥土染上脏污，月光拉长她的影子，如同鬼魅。
……
应梦珠一夜好眠。
一睁眼就看见一张漂亮小脸，起床都有了动力。
昨夜狂风骤雨，今晨却又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
吃过早饭后，应梦珠和柏聆意窝在沙发里一起挑选出游地点。
柏聆意忽然说：“我们去游乐园吧。”
“诶？”应梦珠歪头：“我还以为bb已经去过很多次，都不想再去了。”
“我是去过很多次啦。”柏聆意说：“但都是和别人去的，现在是和你一起去，意义不一样哦。”
邵述屿路过听见这话，啧了一声：“这臭小子真是不得了，等长大了哄小姑娘肯定一哄一个准。”
应梦珠问：“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你有你的小王子陪你，我又没有女朋友。”邵述屿道：“而且我去了就是给你拎包。”
他拍拍应梦珠的肩膀，“我有点事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下。”
应梦珠把平板给柏聆意，让他先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项目和想吃的东西，跟着邵述屿来到阳台外，问：“怎么？”
“昨晚上陆家发生的事情已经炸了锅了。”邵述屿道：“今天有人来找上了陆家，你猜是谁？”
应梦珠还真猜不到。
“是应辰。”邵述屿说：“他去陆家，要见陆雪沫，说要让她认祖归宗。”
“噗——”应梦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真的。”邵述屿挑眉，“闹得可大了。陆家当然没同意，也不知道应辰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集结了一堆记者，说陆家扣着他女儿不还，你说有意思不？”
应梦珠疑惑：“他个性软弱，怎么突然这么强硬？和陆家抢人，他老年痴呆了？”
“陆雪沫什么反应？”
“她能什么反应。”邵述屿冷笑：“躲在家里不出来呗。难道她真要抛弃陆家的荣华富贵，去做家道中落的应小姐？”
应梦珠道：“我还以为按照她的性格，起码会见应辰一面。”
“她敢吗？”邵述屿撇嘴，“应辰如果拉着她回家，她回是不回？这是把陆雪沫架在火上烤啊。”
他小声跟应梦珠道：“应辰背后，必有高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