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珠？”南愫侧过头，“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应梦珠摇头：“没事……只是在想待会儿回去那么多人我都不认识要怎么办。”
南愫说：“他们认识你就够了。”
应梦珠没忍住笑，“您怎么跟柏先生说的话一样。”
“是吗？”南愫道：“他们都说柏谕不像我。”
“其实长得还是蛮像的。”应梦珠说：“希望我的宝宝也能长得像您。”
“嗯？”南愫问：“为什么？”
应梦珠道：“会很好看。柏先生就长得很好看。”
“你还是第一个说他好看的。”南愫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转，“他小时候长得像个小女孩子，阿宣第一次见到，就说想要跟他结婚呢。”
应梦珠睁大眼睛：“然后呢？”
“然后就被揍了。”南愫叹气：“阿宣还没还手，觉得男孩子不能打女孩子嘛，知道柏谕是男孩子后，天都要塌了。”
应梦珠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非常喜感。
也不知道柏谕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两人边走边说笑，自己没觉得有什么，落在旁人眼里信息量就太大了。
别看南愫对应梦珠一直都很温柔慈和，实际上她是出了名的冷淡，身体问题还不严重的时候处理柏家的家事，向来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以至于现在很多人都还留有心理阴影。
但看南愫对应梦珠的样子，分明很是喜欢。
原本很多人都觉得应梦珠只是生育的工具，可从柏谕和南愫的态度来看，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应梦珠坐在南愫身边，抬头看见柏曜和乔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柏曜满脸百无聊赖，乔蔓正在跟人寒暄客套，夫妻俩之间还能再坐下两个人，一看就感情不和。
似乎是察觉到了应梦珠的眸光，柏曜转过头，看了应梦珠一眼。
但也就是一眼，很快他就克制地移开视线，好像跟应梦珠根本不认识。
柏谕回来的时候，年夜饭已经快要开席，他自然而然地在应梦珠旁边坐下，摸摸她的手，道：“无聊吗？”
“还好。”应梦珠小声说：“南阿姨一直在跟我讲八卦。”
柏家人多，八卦也多，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应梦珠听得瞠目结舌，津津有味。
柏谕看向自己的母亲，“你见过柏承翊了？”
“偶然遇见而已，打了个招呼。”南愫顿了顿，“我听说他本来是要带姚舒蕴回来祭祖，你怎么让他改主意的？”
柏谕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他要是敢带那个女人回来，我就宰了她而已。”
“……”南愫叹气：“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在意了。你没必要这样。”
柏谕说：“你不在意，我在意。”
南愫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年夜饭前要先祭祖，这是只有柏家直系血亲才能做的事情，所以算起来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应梦珠站在人群里，遥遥看看柏谕。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自己和柏谕离得好远好远，似乎是一辈子也无法触及的距离。
柏谕忽然转过头，与应梦珠四目相对。
应梦珠吓一跳，暗自嘀咕难道柏先生的后背真的长了眼睛不成，那么多人都在看他，他却总能抓住人群里偷看的她。
柏谕挑了下眉，道：“过来。”
应梦珠一愣，其他人也一瞬安静。
祭祖对海城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今天就算是陆雪沫这个未婚妻在这里，也是没有祭拜的资格的，柏谕叫应梦珠过去干什么？
应梦珠摇头，让他有什么事等祭祖结束后再说。
柏谕却直接走过来，抓住她手腕就把人带到了正厅，一路各色目光，惊呼连连，但柏谕没有任何反应。
乔蔓看见柏谕把应梦珠带过来，也有点惊讶，小声道：“阿谕，这样阿嫲会生气……”
柏谕却很从容地分了三炷香给应梦珠，“惹她生气的事情我也没少做。”
应梦珠哪敢接，双手背在身后，等着柏谕，小声说：“你干嘛呀！”
柏谕：“拿着。”
“不要！”
柏谕想了想，说：“你要是不拿着，我就在列祖列宗面前亲你了。”
应梦珠：“……”
这哪里是柏家的掌权人，分明就是个无赖流氓吧。
而且她毫不怀疑柏谕真会干出这种事，只好接过香来。
无数目光落在应梦珠身上，让她只觉如芒在背。
“阿谕。”老太太也发现了骚动的源头，转过身来，面色严肃：“你这是干什么？”
柏谕道：“给列祖列宗认认脸，要是真的在天有灵，别忘了保佑应梦珠。”
他这话好没道理，要保佑应梦珠，也该去拜应家的列祖列宗，应梦珠不是柏谕的妻子，找柏家的祖宗要什么庇护？
但一向古板的老太太认真思索了一下，竟然觉得有道理，道：“她就不是安分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该拜拜。”
柏谕要胡闹就算了，老太太竟然也允许，终于有人忍不住道：“老太太，这恐怕不合规矩，应小姐并非柏家的人……”
“她肚子里怀着柏谕的孩子。”老太太说：“怎么不算柏家的人？”
那人一噎。
老太太剜了应梦珠一眼，道：“新的一年安安分分，少惹点事，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应梦珠：“哦……”
她稀里糊涂地跟着柏家人一起祭祖。
以前过年的时候，应家也有这一环节，但因为是私生女，她在应家是没有祭拜的资格的。
没成想第一次祭祖，祭拜的却是柏家的祖宗。
也不知道列祖列宗会不会真的保佑她。
年夜饭的时候无比热闹，满满一大桌菜，应梦珠跟长辈们搭不上话，就闷头吃饭。
饭后大部分人都要回自己家，所以新年红包也就在守岁结束后一并发放，免得第二天再跑一趟。
如柏谕所说，应梦珠真的收好了好多好多红包。
她收红包，自然也有小孩子找她讨要红包，正在她犹豫要不要把收来的红包塞进柏谕衣服口袋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小不点抱住了腿。
小不点奶声奶气地说：“阿婶，恭喜发财，利是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