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马乔里道：“这是你儿子对吧？你为什么要扔给Nicole？”
柏聆意抱着应梦珠的脖颈哇哇大哭：“阿姨，你男朋友好凶……”
“马乔里·伦纳德！”应梦珠皱眉。
“我又没说错。”马乔里满脸不爽，“本来我们就好久没见了，这个小孩儿会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而且他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忙带孩子。”
应梦珠说：“我没让你带。你也不能代我拒绝。”
柏聆意哭得声音都哑了，应梦珠给他擦擦眼泪，柔声道：“好了聆意，阿姨明天带你出去玩儿，周一让爹地接你去上学好不好？”
“嗯嗯。”柏聆意紧紧抱着应梦珠，好像生怕她不见了，“我会很听话的。”
应梦珠当然知道他听话。
她就没有见过比柏聆意更加听话的小朋友。
“那，柏先生。”应梦珠道：“聆意我就先带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联系我。”
“有劳。”柏谕说：“他一直很期待今天的见面。”
应梦珠更加愧疚了。
她当时随口许下的承诺，对于小朋友来说却无比重要，差一点，她也变成自己小时候很讨厌的那种大人了。
应梦珠把柏聆意抱起来，马乔里仍旧愤愤不平，柏聆意忽然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马乔里：“？！”
马乔里瞪大眼睛：“Nicole！这个小孩子在嘲讽我！”
应梦珠转过头，柏聆意满脸纯真。
“……”应梦珠说：“马乔里，你能不能不要跟小孩子过不去。”
马乔里心里恨得不行。
他觉得Nicole肯定是被这对父子灌了什么迷魂药，不然怎么会被哄得晕头转向！
就在他暗自嘀咕时，就见那个臭小子竟然靠在应梦珠肩头对他笑了一下。
无比嘲讽，无比讥诮。
马乔里咬牙切齿。
这个臭小子！简直就是魔鬼！
目送应梦珠带着柏聆意离开，柏谕靠在墙边，手指摩挲了一下裤袋里的打火机。
想抽烟了。
“刚那个。”樊宣搭上柏谕的肩膀，抬抬下巴：“跟在邵小姐身后那个棕色头发的男的，是她的未婚夫？”
柏谕：“怎么？”
樊宣：“那邵小姐这位未婚夫还真是够风流，今天起码要了三十多个女人的联系方式。”
他从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问柏谕：“抽吗？”
柏谕点了一支。
“听说他们两家一直都有联姻。”樊宣说：“伦纳德的风流程度恐怕在我之上。”
柏谕吐了个烟圈。
淡声说：“他对邵小姐挺在意。”
“那当然。”樊宣道：“毕竟邵小姐优秀又漂亮，要不是因为联姻，你觉得伦纳德能够得上Nicole·Rockefeller？”
“你对她评价倒是很高。”
樊宣耸耸肩，“不是我对她评价高，是大家对她评价都很高。你不知道吗？她才去长则没几天，长则上下已经对她赞不绝口了。抛去权威的专业技术不谈， 人格魅力也是原因之一。”
“伦纳德能跟她有婚约，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柏谕没再说话。
闲话说完，就要开始谈正事了。樊宣点了点烟灰，道：“阿谕，老实说，今晚上的事情，你是不是提前知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那么淡定？”樊宣深吸了一口，烟瞬间没了半截，“这么劲爆的消息，估计都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今晚就会传疯了。如果应梦珠当年没有跳海，现在……”
他一顿，又摇摇头，“那你们现在的婚约怎么说？其实只要你们双方不介意，婚约仍旧可以继续。”
柏谕看着指间那一点橘红色的火星，声音听不出情绪，“跟我有婚约的人不是陆雪沫，还怎么继续？”
樊宣沉默了一会儿，才忽然道：“阿谕，你说你跟应梦珠怎么就那么有缘分。”
“海城那么多大，几千万人，你们竟然还能遇见。”
柏谕说：“如果真的有缘分，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樊宣却拍拍他肩膀，说：“知足吧。起码你遇见了她。这就已经胜过万千了，不是吗？”
“……不对啊。”樊宣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还说你不知道今晚要发生的事情，你要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买下林荨？当时陆越屏找你要人，你那么爽快就给了，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他要做什么？”
柏谕将烟头摁灭，只余最后一丝青烟飘荡，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他要做DNA鉴定……”樊宣喃喃道：“他也开始怀疑应梦珠是被换走的那个孩子，所以要验证林荨是不是应梦珠，只要跟陆会长做个亲子鉴定就可以了。他将人还回来，就说明得到的结果是否。”
“林荨不是应梦珠。应梦珠已经死了，为了陆太太考虑，他知道陆雪沫不是亲妹妹也没有揭穿。但为什么陆秋沅没有这层顾虑？他不担心陆太太知道这件事后会崩溃么？”
樊宣沉默许久，才倏然道：“……还是说，陆秋沅觉得应梦珠，还活着？”
“我还有事。”柏谕道：“先走了。”
“喂！”樊宣一把抓住他胳膊，“你不觉得我的推测很有道理吗？”
柏谕：“如果你想论证，可以直接去问陆秋沅。”
“得了吧，跟条泥鳅似的滑不溜手，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樊宣翻了个白眼，“都这个点了，柏先生还有什么事？”
柏先生说：“回去收拾柏聆意的东西送去邵家。”
“你这么放心就把聆意送出去了啊？”樊宣忧心忡忡：“你不担心他把邵家给拆了？”
这小孩儿看着乖，实则脾气相当古怪，闹腾起来的杀伤力堪比原子弹，樊医生是完全招架不住。
“不会。”柏谕看着手机上柏聆意发来的消息，“在邵小姐身边，他一直很乖。”
手机屏幕上，是柏聆意发来的照片。
他和应梦珠坐在车后排，应梦珠靠在车窗上睡着了，眉头却还轻轻蹙着。
柏谕：【她男朋友呢？】
柏聆意又发了一张图。
马乔里在满脸怨气地开车，邵述屿在副驾驶打游戏。
柏谕切回去，看着柏聆意发来的第一张照片，回复了两个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