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慕容四少
凌晨时分,上海火车站。
远处有一列用来装载货物的火车冒着白烟朝站台这边驶了过来,然后在轨道上滑行了两分钟之后,停下。
一辆装载了数十名身穿蓝色制服军人的卡车在火车站前停下,
他们的身上都配着步枪,步调一致的从卡车上跳下来,然后快速的跑向了月台,训练有素。
他们在月台上排成两列,然后向后退一步,留出中间的空隙。
卡车后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个二十七八上下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也身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有专人上前一步,想要给他披了一件黑色大衣,他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带头的张副官朝他走来,向他汇报,“四少,我们已经将车上的东西清点完毕,现在就可以开始搬。”
这个年轻人就是慕容家的四公子慕容习霖,因为他果断的行事作风,所以大家都习惯上称他为慕容四少。
他从鼻尖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指示。
接到指示后,张副官便发布命令,“搬!”
然后军人们三三两两的分开,小跑着钻进火车里,然后开始把东西往下搬。
慕容习霖抬起头,看了眼飘着雾气的天空,长叹一声。
这是北京政府刚拨下来的军火,最近上海的局势不太稳定,父亲特意让他在晚上接这批军火,希望今晚一切顺利,莫要出什么纰漏才好。
月台上的路灯散发着晕黄晕黄的灯光,慕容习霖的耳边突然似乎听到了不明的方向似乎有两三百人煞气汹汹的朝他们这边赶来。
“停!”
他咬着牙齿命令一句,所有在搬箱子的士兵便一下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也许是他就是天生的领导者,只要有陌生的人靠近,他的耳朵便会有些灵敏,甚至可以闻得到死亡的气息。
大家都静静的看着他,因为只要他有这样的反应,就说明了他们正遭受着威胁。
张副官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问,“你听到什么了,四少?”
他把手指放到嘴巴,“嘘,别发出声音。”
接着慕容习霖便听见那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消片刻,他们就会到了,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他们有两三百人,而他们却只有二十个人左右,从力量强弱上来看,他们无疑是吃亏的,现在再派人回去搬救兵已然来不及。
在这迫在眉睫的关头,他果断的发号施令,“已经搬上车的箱子先运走。其余人找地方隐藏,对方有两三百人,准备作战!”
果然,五分钟过后,大概有两三百个人从外面涌到了月台,他们发现火车上还装着他们今天要来抢的军火,可是月台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带头的那个男人暗叫一声不好,他们应该是遭到了埋伏,可是刚想叫他们撤的时候,无数的枪弹便从四面八方朝他们袭来。
他们被打的措手不及,他们在明,敌人在暗,根本找不到地方来躲。
带头的那个人突然大吼一声,“兄弟们,我们遭埋伏啦,我们撤到火车上去。”
两三百的人,一下子只剩下一半。
他们在火车上藏好,看着对面死伤的兄弟,愤愤不已。
“怎么办,齐叔?”有人在黑暗的火车里轻轻的问。
012 调虎离山
那个被称作为齐叔的男子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然后命令道,“这样,我们一会冲出去的时候,分一小队集中火力还击,另外一小队朝他们那边扔烟雾弹,还有一小队负责往火车上仍手榴弹,既然我们得不到这些军火,那至少也要让慕容家的人无法向北京政府交代。”
“好,就听齐叔的,兄弟们,一会大家尽量掩护齐叔先走。”
张副官蹲在慕容习霖的身边,自以为是的建议道,“四少,他们全都退到火车上去了,反正一大半的军火都搬出来了,要不我们干脆把他们全都炸死算了。”
慕容习霖瞪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我要的是一箱军火都不能损失!”
“哦,对不起,四少,是我太笨了。不过他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感觉好像在拖时间一样。”
拖时间?他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慕容习霖。
该死的,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敌人分明是用的调虎离山的计谋,可能这几百人是用来钳制住他们的。
他暗叫一声,“遭了,那已经运走的一大半军火!”
慕容习霖眸子一沉,对着张副官说,“我们可能真的中了调虎离山计,我们不能再等他们了,这样,一会你们集中火力打他们,派几个人跟我走,我怀疑那运走的军火可能被人盯上了。”
“好”张副官传达他的意思,他们集中火力对着火车空打,然后慕容习霖和另外三名士兵在他们的掩护之下,从火车站冲了出来。
他派了一个人回慕容家调兵,增援张副官和他,另外两个士兵则跟在他后面抢了一辆路上的轿车,朝卡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桐怀路上,装着军火的卡车慢慢的行驶,不远处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掀了掀浅薄的嘴角,然后身形矫健的追了过去,他深邃的眸子像是黑夜里的鹰隼,显得有些渗人,火焰形状的面具在月光下,发出凄凉的光芒。
慕容习霖开着车子追了过来,当他看到车窗外那银色面具的男人时,他掏出手枪,朝他开了一枪。
可是男人的动作实在太快,根本找不到任何击中他的空隙。
这是慕容习霖第一次觉得,他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且更恐怖的是,对方很明显知道他的底细,可他却对他浑然不知。
他对身边的两个士兵嘱咐道,“我去阻挡这个男人,你们两个掩护军火,我不希望军火发生丁点意外。”
说完,他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银色面具的男人看到慕容习霖朝自己追来,决定跟他玩玩,反正他本来就打算拖住慕容习霖,好让在前面埋伏的兄弟更加顺利。
他的嘴角得意的弯成一个弧度,然后身体轻轻一跃,便引着慕容习霖朝另外一边跑去。
等追到一个死胡同的时候,男人停下了脚步,按理来说,跑了这么久,正常人应该耗费了体力,但是却看不到他在喘气。
慕容习霖拔枪指着他,然后冷若冰霜的问他,“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