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应该就是这把环首刀的第一任主人,两者感情共鸣可达如此深刻,连危高芩也有些感动了——因为关于这段记忆,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其他人,其他事,甚至周围一切其他的信息都没有。
这一刻,是完完整整只属于他们的!
接下来,危高芩看到的第三个画面,是他呆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很长很长的时间,最后却一个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男人从一个盒子里拿起来的。
这是一个眼神充满邪气的人,他嘴角的狞笑,让危高芩感觉到了这把环首刀的排斥和不安。
之后,危高芩便又处在了一片漆黑当中,在黑暗里,他隐隐约约听到一群孩子的哭闹声。紧接着,那些哭闹声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凶。
一时间,危高芩感觉自己的周围有无数个孩童,他们的哭喊声振聋发聩,让危高芩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些声音似乎能从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头发……甚至他的皮肤一点点的渗透进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
危高芩明白了,现在的自己不是自己,他现在是那把环首刀,环首刀见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他都无法回避——因为此时的环首刀,也正是像他一样的无奈和恐惧……
等到危高芩再次看见微弱的亮光时,他被惊愕的魂飞魄散——那个瘦的不像人间的男人,正在用自己活剃一个男童的头盖骨!
“啊~~~”
只听到那孩子的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和挣扎声,鲜血顿时如同流水一般飞溅的到处都是,危高芩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都是——那股热流一点一点的顺着他的脸上、手上……到处都是!
他们,竟然在用这把刀祭祀!
而祭祀的祭品就是那些无辜的孩子的头盖骨!
那个恶魔一样的瘦男人,他一边端起一杯金灿灿的骷髅酒杯,抿了一口里头的血酒,一边满意的擦拭着那鲜血淋漓的头盖骨,用手里的环首刀一点一点的剃掉上头的皮肤和肉屑,似乎在看一件他刚刚制成的作品一般。
危高芩愤怒了,他紧紧握着拳头,额上的汗水一点点的顺着脸颊往下流着。
南宫洲和钧仞看着危高芩这般急促的呼吸声,以为遇到了什么事情,惊诧的再次面面相觑。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南宫洲不敢出声,只是冲钧仞眨眨眼。
钧仞伸出右手摆了摆,也不敢说话,指了指案桌上的茶杯:“喝你的茶,别整事儿!”
危高芩记不清这把环首刀到底杀了多少可怜的孩子,可能也是这把刀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只知道有很多很多~因为他被扔在一张案桌上的时候,他可以看到远处有一张供桌,供桌上几乎累满了一张张血淋淋的头盖骨,它们被叠的高高的,似乎真就是一堆物件而已~
接下来,令危高芩更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把环首刀被人泡在了一口大瓦罐子里,而瓦罐里并非空无一物——里头是一坛有着一股危高芩从未闻到过的怪异腐臭味液体!
他和那些液体被封在封在罐子里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让危高芩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等到他被人拿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和那些孩童的头盖骨一起被当做祭品出现在了祭坛!
此时的危高芩和环首刀都来不及感觉自身感知的异样,只是无助的环顾四周,他发现有好多好多眼神和那个恶魔男人一样邪气的喇嘛,他们将他和那堆头盖骨围在了中间。之后,那个恶魔便走了过来,危高芩见他拿起自己,转身便对着电闪雷鸣的夜空大喊着他听不懂的咒语。
一通咒语喊罢,他又大喊了一声:“黑普瓦神赐福!”
接下来,恶魔拿起桌上的一个大碗,一口“咕咚咕咚”的闷了下去,看着他嘴角隐隐的紫色液体,危高芩不寒而栗。
之后,他拔起环首刀朝着自己的双手手腕、双腿腿腕通通割了一遍,还命人用碗将自己流的血全都接了下来。
最后,他满眼通红,凶神恶煞的看着环首刀。
看着这个恶魔那有些微微凸起的眼球,危高芩有些慌了。
“他要做什么?”危高芩冷不丁的说出了口,看来,他真的被吓坏了。
可这一问,倒是把外头的南宫洲和钧仞吓了一跳,两人莫名其妙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将话都咽在了肚子里,谁也不敢上前问一句。
终于,骇人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恶魔用环首刀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胸口用力刺去。
顿时,鲜血四溅。
本来,这样一个人间恶魔死了也就死了,他死,不就是人间最大的好事吗?
可危高芩不这么认为,难道这个恶魔杀了那么多的孩童,折腾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自我了断?这太穿凿附会了!
只见一旁的侍从又拿过来一个大碗,将他胸口流出的鲜血一滴不剩的全部接在了碗里。
果然,奇怪的事情再次出现了——这个恶魔之前流的血液还是鲜红的,可之后,他的血液便越来越深,越来越……紫?紫色的血液?!那……那岂不是妖怪吗?!
哦,对了,他刚刚喝过一碗紫色的液体,会不会和那个有关?
危高芩只觉得自己寒毛直竖,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想必是这个恶魔有些体力不支了,他重重的倒了下去。不过,他被一旁的侍从扶住了,由其他几个侍从将他抬到了祭坛上,临走还将环首刀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这是要做法吗?
危高芩和环首刀同时感到一股恐惧袭来——一时之间,那种猛烈的气流直冲着危高芩胸口隐隐作痛。
南宫洲和钧仞眼看着危高芩越来越不对劲——他的眉头紧锁,冷汗淋漓,浑身有些微微的战栗……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二人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危高芩的身边,手足无措。
而危高芩这边,他只觉的一股铺天盖地的眩晕扰的他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喇嘛们开始念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