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真是神奇,”师旭抱着水囊喃喃的说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能让人生存的方式。”
钧仞回过头看了看他那张稚嫩的脸,笑道:“前提还是要学会了解它啊,不然送到眼前的东西没法利用也就算了,搞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
这回,师旭不再顶嘴了,而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回头我一定多看些这类书!”
南宫洲在小溪旁看着两人回来后,钧仞便将水囊递给了他,问道刚刚南宫洲怼师旭的问题:“咱们到哪儿了?”
“才刚过了咸阳而已!”南宫洲无奈的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头顶的日头,说道:“咱们太慢了!再这样下去,晚上咱们很有可能会找不到地方歇脚。”
“嗯!”钧仞点了点头,对师旭说道:“好了,刺激的来了!接下来可不一定总是你在前头了啊!”
“切~”师旭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说道:“大不了来比比呗~!”
钧仞和南宫洲相视一笑:看来,这小子还真以为早上的那一段骑行,是他们哥俩的真实水平了!
草草吃过几个胡饼,三人再次上马,照例还是师旭先行,南宫洲和钧仞等他先骑了有几十丈远的时候,才扬鞭驾马。
不到一会儿工夫,南宫洲和钧仞就超过了师旭。
看着他们两人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大,师旭这才有些急了,他不断的呵斥胯下的钓星乌马:“驾!快!快追上他们!”
然而,师旭的驾马方式显然是有问题的,原本快速狂奔的钓星乌在他的一顿瞎指挥下,跑的反而越来越慢了,这可让师旭急得不行。
于是,三人紧赶慢赶,还是未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始平县城,无奈,三人找到一处距离始平县城外三十里处的一家驿站,今晚,就落脚于此吧。
虽说是驿站,但在师旭眼里,这儿其实就是一处房子,而且还是破旧不堪的房子。
驿站的大堂里倒是有不少人,但全都是一些身上臭烘烘的歇脚人,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赶马车的人;要不就是些身强力壮的大汉,看不出是干什么的,但眼神里似乎总有一股狠劲儿,看的师旭心里直发毛;要不就是些贼头巴脑、两眼冒贼光的人,瞧他们的打扮,师旭到觉得有几分生意人的样子~但是,他们为何与长安生意人不一样呢?
“唉~老钧!”师旭一把抓住从外头进来的钧仞,问道:“你说,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怪啊?”
“怪吗?”钧仞扫了一圈大堂内的人,拍了拍手上的草料,他刚刚喂完马,连手都没来得及洗,说道:“有可能你在别人眼里,你也挺怪的!”
说完,钧仞便朝着堂内走去,他打算去洗手。
“唉唉唉~”师旭不明所以,连忙追着钧仞问道:“为何啊?我为何怪啊?难道,我还不像个好人?”
钧仞洗过手,再次来到大堂,找到已经办好房的南宫洲,对师旭小声的说道:“你是不是好人这事儿,仅有我们两知道,别人才不管你像不像!”
“这又是何意?”师旭大惑不解,随着南宫洲和钧仞跟在驿卒后面,一直来到一处靠窗的东厢房后,他依旧在追问二人:“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自己就不像个好人?”
“唉~”南宫洲叹了声气,摇了摇头:“有时候说你笨,但看你也挺机灵的。但要说你聪明吧,也真是傻的够可以的!”
说着,南宫洲和钧仞便在房里到处查看着。
唯独师旭依旧疑惑的看着他们,自顾坐在床上问道:“本来就是嘛!我好歹也是一表人才!而他们呢?各个獐头鼠目,还嫌我像坏人?!凭什么?!”
“就凭在这外面,人家能随时要了你的小命!”钧仞走到师旭身边,一把将他掀开。
师旭这才注意到二人的举措,忙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找什么东西……”
钧仞一把将师旭的嘴捂住,伸出另一只食指,示意他别说话。
等南宫洲和钧仞彻底将房内翻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南宫洲这才安心的躺在了另一张眠床上,说道:“行了,能说话了!”
“那……”师旭诧异的看着两人,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啊?”
钧仞笑了笑,从包袱里扔给师旭一个胡饼,说道:“出门在外,谁都不知道谁是不是好人,所以定要小心隔墙有耳、张机设阱什么的。”
也就是说,南宫洲和钧仞刚刚就是在查看房间里是否有什么偷听、和陷阱之类的装置。
“可这儿是驿站!”师旭不能理解,他嚷嚷道:“是我大唐朝廷设的驿站啊!”
“那又怎样?”南宫洲摊了摊手,说道:“朝廷一年才给他们多少钱?若驿站的驿丞和这当地人合作,那又能挣多少钱?换你,你会对眼巴前的银两没兴趣?”
师旭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门道道啊~!难怪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说不定人家还以为我和驿丞是一伙儿的呢!”
钧仞朝着南宫洲笑了笑:“总算是有点开窍了!”
说到这儿,师旭有些得意,再次小心的问道:“那这儿的东西,咱也不能吃,是吗?”
“哟!”钧仞也倒在床上,看着师旭惊喜的说道:“这是要出师了啊!”
师旭难为情的笑了笑,说道:“哪有?!都是你们教的皮毛吧?”
南宫洲则已经闭上了眼睛,说道:“很好,不过这会儿还是先安静下吧,让我先睡会儿,回头你们顶我班儿啊!”
什么?!晚上还得还守夜?
师旭正欲开口,再次被钧仞伸出食指阻止了。
这,就是南宫洲和钧仞搭档公务中的一部分——一个可以随时将性命相托的人,便是在这样的经历中一点一点的磨砺过来的。
师旭感慨不已,但又不能说话,憋的难受了,便将手里的胡饼一股脑儿的全都塞进肚子里。老实说,这没热过的胡饼确实味道差劲了许多啊,和着凉水灌到肚子里后,连带着肚里都是凉凉的感觉。
但是,师旭马上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感受,因为他眼角瞥到了钧仞,他半靠在床头,也咽着胡饼,丝毫没有异样不说,手里还翻阅着地图,不时还抽出毛笔在上头勾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