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拉着姜麟晚,挑选无人的小路向前走着。
最后,姜麟晚在一座看起来十分冷清的宫殿前停下。
那宫殿看着莫名有些阴森,姜麟晚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公主,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她刚要转身,公主便沉声开口说道:“你要是敢走,我就去同母皇说,你刚刚非礼我。”
姜麟晚回头震惊地看着她:“你为何要陷害我?!”
“谁让你刚刚偷听我和左大人说话!”公主恼火地说道。
姜麟晚觉得很是委屈:“我都说了,我今夜住在那,是你们擅自跑到我们谈话的。”
“我不管,就是你的不对!”说着,公主紧抿唇角,指着面前的宫殿说道:“不过,你若是进去帮我找样东西出来,我便会原谅你。”
姜麟晚有些无语,这公主也太蛮不讲理了。
见她还在犹豫,公主的脸色又沉了沉:“你若不去,我必定会去找母皇说你的坏话,到时不管你是谁,你的脑袋都不用要了!”
姜麟晚微张唇瓣想要解释清自己的身份,转瞬又垂头沉沉叹气。
所有人都知道南疆女皇最疼自己的女儿,她今日刚到南疆,若这公主真去说她什么坏话,只怕两国不仅不能结为同盟,盛朝还要因她多个敌人了。
眼下也只能先想办法哄好这位小公主了。
想着,姜麟晚慢吞吞走到宫殿门口,探头往里面张望了一番。
这宫殿一看就空置了许久,满是灰尘和蜘蛛网。
她犹豫地问道:“公主,你想找什么……”
还没问完,站在她身后的公主忽然抬脚,狠狠将她揣进殿中。
姜麟晚重重摔倒在地上,激起一地的灰尘,还未等她回过神,身后的大门便紧紧合上。
她震惊地回头看去,门外传来公主的声音。
“这里是前朝留下囚禁妃嫔的冷宫,母皇登基后便将此处废弃,不许任何人出入,为了惩罚你偷看本公主的笑话,本公主就罚你今日在这里过夜,反省自己的过错。”
姜麟晚急忙冲到门前,用力拍打门板:“不要胡闹!放我出去!!”
公主在门外将门锁好,笑道:“别浪费力气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你乖乖反省,明早本公主心情好了,自会来放了你。”
说完,公主便转身欢快地离开。
姜麟晚趴在门缝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气恼地喊道:“你别走!现在马上放了我!!”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可真的如公主所说,她喊得喉咙火辣辣的痛,也没见半个人影靠近这座冷宫。
半晌,她终于筋疲力尽,背靠着门板缓缓坐在地上:“这算什么事,竟被那个臭丫头摆了一道。”
她有些委屈,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
楚兰舟要是发现她不见了,应该很快就会赶来吧?她此刻非常想要见到楚兰舟,希望他能快些找到自己。
正想着,安静地大殿内忽然响起窸窣地声音。
姜麟晚的双肩微顿,缓缓抬起头,借着门外的月光,害怕地扫视空荡荡的屋子。
窸窣的响声确实存在,只是有些飘忽不定,一会儿在左侧,转瞬又跑到了她的正前方。
她的心不由得提起,紧张地盯着那声响传来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什么东西从阴影中倏地蹿出,眨眼间便跑到姜麟晚的脚边。
姜麟晚瞪大双眼看着那只突然出现的大老鼠,倒吸一口凉气。
老鼠的双眼是血红的,尖利的牙齿随着唇瓣的翕动若隐若现……
“啊!别过来!”
姜麟晚下意识大叫,慌忙朝一旁缩去。
她最怕老鼠,尤其是红眼睛的老鼠,她不由自主地紧闭眼睛,想无视那双血红的眼睛,可一闭上眼睛,又有另一个画面在眼前浮现。
一个明黄的身影,死死地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四周满是鲜血,而那女人正用血红的双眸,幽幽望着角落里的她……
宛若潮水般涌出的记忆,几乎快要将她的头撕裂,她痛苦地捂住心口,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她吃力地看向走进殿内的人影。
看到她躺在地面上,男人向来清冷地眉眼闪过一抹急色,然后飞快地蹲下身将她揽进怀中。
“姜麟晚!!”
楚兰舟喊着她的名字,将她的意识唤回几分。
她缓缓抬眼看向楚兰舟,泪珠从眼尾滚落,半晌她弱声说道:“我想起来了……”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楚兰舟蹙眉问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好冷。”姜麟晚越说哭的越凶,停都停不下来,片刻后倏地抬起双手,紧紧抱住楚兰舟:“楚兰舟,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的动作让楚兰舟一顿。
心底的悸动,让他一时忘记该推开怀中的小皇帝,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忍心推开姜麟晚,好像他这次推开了姜麟晚,就没了资格再拥她入怀。
他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
正想着,丰茂带着一群暗卫冲进冷宫之中,后面还有南疆的女皇和公主,楚兰舟带人在皇宫里闹得动静很大,她们自然是要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楚兰舟敛起心头的复杂情绪,阴冷地看向南疆女皇:“将我盛朝最尊贵的天子关入冷宫,这就是你们南疆的待客之道?”
听到天子二字,公主的脸上闪过慌乱。
她确实听说盛朝天子近几日会来南疆,可她真不知道,那个瘦弱的小子竟是如此尊贵的身份。
南疆女皇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半晌缓缓说道:“是孤的小女贪玩,冒犯了盛朝天子,可她并无恶意……”
未等女皇说完,楚兰舟将虚弱的姜麟晚抱起,冷声打断女皇的声音:“我不需要知道她有没有恶意,我只知道南疆无意与盛朝结为友邦,既然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说完,他抱着姜麟晚大步走了出去。
姜麟晚被直接带回楚兰舟所住的宫殿后,叶舒然立刻为她把脉。
楚兰舟站在一旁,眉心一直紧锁着。
半晌叶舒然收回手:“脉象很乱,看来受了不小的惊吓,幸好没有其他的伤,我去给她弄些压惊的药。”
说完,叶舒然起身离开。
楚兰舟静默地看着床榻上紧闭着双眼的姜麟晚,许久缓缓抬手触碰自己心口的位置。
这里为何会在作痛……
丰茂走进屋内,看到楚兰舟失神看着姜麟晚的模样,露出担忧地表情,许久开口问道:“大人,您最近有些奇怪,似乎比任何人都在乎小皇帝的生死。”
楚兰舟视线微动,并未做声。
丰茂咬了咬牙,最后一口气将自己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大人,您莫不是对小皇帝……生出其他心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