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一张匿名纸条。
上面写着：「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你老公的。」
「你被骗了，小心你老公一家。」
我以为是一场恶作剧。
几个月后，却付出了一尸两命的代价。
1．
「都怪你动作太慢了，刚才就应该直接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现在好了，白忙一场，孩子也没气了。」
「生个孩子而已，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容易就死了，呸，晦气。」
说话的人是我的老公陆哲和我的婆婆。
陆哲嘴里骂骂咧咧的还不解气，对着我的尸体连踹了几脚。
我的灵魂飘在空中冷眼看着这一切。
一个小时前，我在家难产而死。
我的丈夫和婆婆竟然生生剖开我的肚子，想要取出孩子。
让我活活疼死在那冰冷的地板上。
我的内心涌出巨大的不甘，对着陆哲疯狂扑过去，意识猛地陷入黑暗。
2．
「依依，醒醒，到我们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陆哲那张放大深情的脸。
滔天的怨恨直接化作一大逼兜。
「你干嘛打我？」
何止是打你，我还想把你挫骨扬灰呢！
陆哲捂着脸一副被打懵的样子。
看着装模作样，扮演好丈夫人设的陆哲。
我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意识到自己可能重生了。
鼻子里充斥着医院那独有的消毒水味道。
这不正是和陆哲做试管婴儿的那天吗？
3．
「我不想做试管婴儿了。」
此刻，我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抽死陆哲的冲动。
我起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林依，你又发什么疯？」
「莫名其妙地打了我一巴掌，现在又耍起小孩子脾气了。」
我发疯？
要不是仅存的那点理智，我他妈真想疯起来让你丫看看。
体会一下，什么是痛不欲生，
活活疼死，又是怎样销魂。
深呼一口气。
最终我还是假意找了一个借口：
「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最好时机，最近公司有意提拔我为组长。」
「如果怀孕了话，面临的就是被辞退。」
陆哲迟疑了，但也仅仅是几秒：「辞退就辞退，我养你。」
呵，你养我？
一直以来不是我养你们一家吗？
软饭男！
「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坚持不松口。
「是工作重要，还是我和孩子的事情重要？」
陆哲红着眼睛质问我。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渣男一样。
明明受了天大冤屈的是我，被囚禁惨死的也是我。
「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压下心头的怒气，我淡淡回复他。
做错工作，大不了辞职回家。
嫁错男人，会一尸两命。
3．
医院里，我和陆哲不欢而散。
回想上辈子的事，用扒皮抽筋这一酷刑，对待陆哲都是便宜他了。
记得那时候我试管怀孕没多久，满心欢喜期待着孩子的降临。
却在一次意外得知，我千辛万苦试管的孩子，
居然是我老公哥哥陆川的。
而我的老公陆哲先天无精症，全家人把我蒙在鼓里。
回想起，曾经回家路上收到的一张匿名纸条。
上面写着「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你老公的。」
「你被骗了，小心你老公！」
原来那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的。
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相信。
知道孩子不是陆哲的，我大闹一场，想要去医院拿掉孩子。
尽管陆哲一再下跪求饶，我还是不能接受。
眼看事情没有转机，陆哲就像变了一副面孔。
从原本温柔体贴，事事以我为先，变成了凶狠残暴模样。
在我被囚禁起来的那天，他说了句：
「本来还想让你最后几个月活得舒服一点。」
「既然你这么不识趣，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4．
直到临盆那天，我以为终于能联系到外界了。
却不知，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让我活着离开这间房子。
那天，我就像是畜牲一般被扒光衣服。
在我的婆婆指挥下，我的丈夫陆哲和陆川，两人各压住我的一条腿，以防止我疼得乱动。
而婆婆则在我的肚子上按压，企图让我快点生下孩子。
眼看最后我的气息越来越弱，他们选择生剖开我的肚子来取出孩子。
结果还是太迟了，孩子早就被按压的窒息而亡了。
就这样一尸两命。
5．
思绪从过去抽回，脸上一片冰凉，我这才发现早已满脸都是泪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今还在逍遥快活。
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天晚上，家里的气氛沉浸在一种低迷中。
婆婆率先开口：「依依，白天的事，我都听小哲说了，你说你工作的事能有孩子重要吗？」
我面色不变，心里却阵阵冷笑：「妈，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保证让您见上大孙子。」
让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一个不少。
第二天，出门时太过匆忙了，把手机落在家里了。
返回到门口，隔着门听到婆婆的大嗓门。
「当初不是知道林依家有几套大房子，我说什么都不会娶她。」
「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没有一点儿情趣。」
隔着门都能听出来陆哲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变成了一个自私可怕的烂人。
或许从头到尾都是我没有认清而已。
「儿子，你就再忍忍，等她生下孩子，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这女人生孩子，就是一条腿迈进了鬼门关，有个什么意外也是很正常的。」
「又不是我的孩子。」
陆哲满不在乎地说。
「还不是你不能生，不然的话，用的着做试管婴儿这么麻烦吗？」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以为还是我们那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吗？」
「这林依突然消失了，会让人起疑的。」
婆婆语气笃定地说。
我以为重生一次的我，心理已经足够强大。
听到这些话，止不住浑身颤抖，整个人如同置身冰窖。
原来再重来一次，我依然躲不开上辈子的命运。
6．
我和陆哲是大学同学。
我是一个性格内敛的人。
而陆哲则是张扬青春的。
记得那是一个下着毛毛细雨的天气，他向我表白了。
是我没有预料的。
我暗恋陆哲，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
但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一样喜欢我。
那一刻，我觉得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
那段日子，可以用蜜里调油形容也不为过。
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为了不让妈妈失望，从小就非常懂事。
在很多小孩子玩耍的时候，我已经学会帮妈妈分担家务了。
每次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
只因为，有一次，发挥失常没有考好。
睡梦中，看着妈妈偷偷抹眼泪。
后来的我，除了帮妈妈做家务，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学习。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的用功刻苦终于换来好的成绩。
在看到妈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时，
一切感觉是那么值得。
在和陆哲交往以后，他知道我的一些经历后，心疼地捧着我的脸说：
「依依，你受苦了，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一丁点苦的。」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我还是感动了许久。
现在回想当初，恐怕在陆哲眼里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小丑一样。
陆哲对我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的呢？
大概是大二那年，几个朋友们组织野营的那一次。
我们一群人围在一起吃着烤肉，喝着啤酒饮料，别提有多畅快了。
几杯啤酒下肚，气氛逐渐开始活跃起来。
室友王乐乐开起了我的玩笑：
「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生有福气才能娶到我们依依，长得又漂亮。」
「还是独生女，还是本地人，家里有几套大房子，至少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就是，关键学习还那么好。」
「真是让人羡慕呀！」
室友们开始起哄。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了。」
我局促不安地打断她们。
除了同寝室的人，还有别人在。
一时间，我成了瞩目的焦点。
我的性格一向内敛，脸一下就红了。
「怕什么，本来就是，依依你就是太低调了。」
王乐乐一贯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那个时候陆哲也在。
那次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一些场合总能偶遇陆哲。
室友们都暗戳戳地指着我说：「依依，我看这个陆哲好像喜欢你呢？」
「就是，我也觉得。」
大家开始磕起了我和陆哲的糖。
「没有的事，别瞎说。」
我嘴上一口否定，实则心里早就小鹿乱撞了。
也在暗暗思量，陆哲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呢？
陆哲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
但我，喜欢他。
7．
大学毕业的聚会上，陆哲喝醉了。
握着我的手，骄傲地跟所有人宣布：
「毕业后，我就会和林依结婚了。」
「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把我们拆开。」
我默不作声转身离开门口。
走到电梯口，又往家门口方向走去。
这一次，我走路的时候，高跟鞋故意发出特别大的声音。
门里面的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咚咚咚。」
「谁呀？」
门从里面打开，婆婆显然没有预料到是我，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妥妥的心虚了。
「妈， 早上走的匆忙，我忘拿手机了。」
我推开门，自然地走进去，面上不露任何痕迹。
拿到手机正要走，陆哲从书房里面出来贴心地说：
「依依，下回你忘拿手机，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帮你送去就好了。」
「看你还专门回来一趟，要是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陆哲脸上挂着伪善的笑容。
多看一秒，我都怕把昨晚的隔夜饭吐出来。
活了两辈子，陆哲那点道行，我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好，下次打给你。」
我甜甜一笑。
不就是演戏，看谁演的过谁。
「嗯，真乖，走吧，我送你下楼吧，正好烟没有了。」
陆哲走过来像往常一样亲昵地牵住我的手。
他手心里粘腻的汗液，无一不昭示着他的心虚。
到了楼下，陆哲把我送上车后，径直去了楼下的小超市。
他哪是去买烟。
我看是查监控还差不多。
他应该是想知道我回家的时间，从而判断我是否听到他们母子两的对话。
不过，他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刚才经过超市时，听到老板正打电话让工人过来维修监控设备。
巧的是，我大学选修的专业是计算机。
8．
快下班的时候，婆婆打来电话，让我回家路过市场的时候买点下酒菜。
特别是多买一些猪头肉回去。
说到猪头肉，就想到一个人。
陆哲的哥哥，陆川。
一个老是用恶心粘腻的眼神看着我，唯唯诺诺的一个中年男人。
记得我和陆哲刚结婚没多久，有一次陆川喝醉酒闯进我的房间。
对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动手动脚。
还好我及时清醒，这才没有让他得逞。
那事闹到明面上来。
婆婆只是打着哈哈说是陆川喝醉酒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记得当时陆哲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一直看着婆婆。
我知道那件事不是意外，但没有想到陆哲一家会如此丧心病狂。
显然陆哲也知道他妈的打算，或许那个时候他还是有一点良知的。
那次以后，陆川就很少回来住了。
时间过得飞快，天黑了，市场也快要关门了。
手机铃声不住地响，是陆哲在催促我回家。
「怎么才回来，天都黑了。」
婆婆念叨了几句，从我手里面拿走下酒菜，走向厨房。
陆哲还在书房里面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
陆川的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我身上，就那样毫无顾忌的色咪咪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这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晚上吃饭的时候，婆婆从柜子里面拿出了酒，说要小酌一杯。
接着，她给所有人都倒了一杯。
我是属于那种一杯倒的。
所以从来都不喝酒的。
这么特殊的事，我想她是不会忘记的。
「我不能喝酒，妈忘了？」
我大大咧咧的看着婆婆说道。
陆哲打着圆场笑道：「依依，今天是妈的生日，一大家子难得这么齐聚在一起，你少喝点意思一下么。」
陆哲端起酒杯递到我面前，看我迟迟不接，又说道：
「你快点拿着呀，一会儿，我还得出去取蛋糕呢。」
此时此刻，面前的这杯酒就好像是一道催命符一样。
明知道我不能喝酒，还让我喝。
明明可以早早让外卖员送蛋糕，偏偏要自己去取。
全家人眼巴巴看着我，等待我接下酒杯。
我感觉我被遏制住了喉咙，一不小心就会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