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炽热的阳光下,张咬金舒适地浸泡在清凉的水池中,享受着难得的凉爽。
他的军师李半仙,也同样沉浸在水中,他目光闪烁地向张咬金提议道:
“大哥,我们已经建立了这个山寨一段时间了,现在是时候解决那个最重要的问题了。”
听到这话,张咬金轻轻捧起一捧清水,悠然自得地洒在头顶,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深沉地说:
“你说得对,既然我们已经立下了这个山寨,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响亮且威风的名字。”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们都开始热闹起来,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开始为山寨构思名字。
张咬金心中原本倾向于命名为“瓦岗寨”,因为他实际上并不叫张咬金,是听了说书先生的《隋唐英杰传》后,特别喜欢混世魔王程咬金,才改名为张咬金。
当他最初建立山寨时,他就有意沿用“瓦岗寨”这个名字。
但是,李半仙却以这个名字太大,恐怕众人的气运难以承受为由,劝阻了他。
李半仙这个人,虽然自称是李淳风的后裔,名叫李半仙,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半吊子的算命先生。
他整天神神叨叨什么气运、风水之类的话题,但实际上他本事稀烂,无论是占卜相面,还是忽悠别人的本事,都非常的不入流。
当张咬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饿得昏倒在地上,幸好被张咬金救了。
对于李半仙的建议,张咬金虽然并不完全信服,但他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于是他放弃了使用“瓦岗寨”的名字。
转而听取众人的提议,如“黑风寨”、“恶虎寨”、“英雄寨”等,但这些名字都过于粗犷直接,无法满足张咬金的要求。
因为所有人都是没读过书,不识字的粗人,自然无法提出一个既响亮又威风的名字。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半仙身上,这位山寨中少有的文化人,成为了大家寄予厚望的命名者。
李半仙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突然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他悲愤地吼道:
“谁特喵地还关心什么名号啊!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粮食,是粮食呀!咱们都快断粮了,你们还关心什么名号!”
听到这话,众人也感到有些羞愧,纷纷转移话题。
张咬金迅速反应过来,连忙问:
“哦,对对对,粮食,最重要的是粮食,我们粮食快吃完了吗?”
李半仙用一种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张咬金,而张咬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
他们几人的粮食原本就不多,这段时间过去,确实已经所剩无几。张咬金不禁担忧地问: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其他人也忍不住露出了愁容。
原来,张咬金和他的兄弟们曾是节度使杨思远手下的军卒。
前段时间,他们和伍长一起下乡征粮时,看到那些百姓生活困苦,平日里又饱受伍长的欺压。
张咬金一时气愤,就宰了伍长,带着兄弟们落草了。
然而现在,他们的粮食即将耗尽,张咬金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下山打劫?但这个地方偏僻荒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无人可抢。
回到军队?张咬金摇了摇头,不仅因为杨思远手下的军队待遇极差,各级将校还克扣士兵的口粮,刻待士兵。
更何况,被他所杀的伍长似乎是某个高级军官的亲戚。如果回去,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面对这样的困境,张咬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季伯藏身于大树之后,心中一时陷入了迷茫。
他已经潜伏了许久,静静地听完了张咬金等人之间的对话。
了解到他们落草为寇的原因以及张咬金等人的具体情况后,季伯感到有些茫然——这一切似乎与他的预期大相径庭。
原本,季伯打算利用这些看似穷凶极恶的土匪来锻炼牛大等人,在生死边缘激发他们的斗志与血性。
然而,面对这群居然有着自己底线的土匪时,他却感到了一丝为难。
季伯从未自诩为善人,但他也无法做到滥杀无辜。
于是,季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他回到牛大等人身边时,发现他们个个满头大汗、神情紧张,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此刻,季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方的表现似乎还不如那群几乎食不果腹的土匪们。
“大胆匪徒,速速出来受死!“
季伯运转内力,气沉丹田,话语犹如春雷轰鸣,声震四野,惊起了山林间的无数鸟雀。
正在水塘里纳凉的张咬金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不轻,急忙抓起武器,匆匆赶到了寨门前。
当张咬金等人赶到寨门时,发现对方仅有九人,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张咬金很快又恢复了警惕——他在军营中历练多年,眼光自然毒辣。
对面那几人身着铠甲,其精致程度甚至超过了他之前宰了的那个伍长所穿戴的装备。
那个伍长曾提及,他的铠甲乃是节度使杨思远亲军的专属装备,造价昂贵,因此只有达到节度使亲军级别的士兵才有资格配备。
如今,突然出现了八名身着铠甲的战士,这让张咬金不由得心生疑虑:
难道对面那个未着铠甲、年纪轻轻却显得格外自信的季伯,竟是某位显赫的贵族公子?而那些身着甲胄之人,则是他的贴身护卫?
季伯并未察觉张咬金心中的猜测,只是转头对身后的同伴说道:
“上吧,记得我练过你们的配合阵型。”
然而,话音落下许久也没人动作,季伯回头,却发现身后的同伴们面色苍白、冷汗直冒,甚至站立都有些摇晃,更不用提发起冲锋了。
季伯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众人。
最终,牛大一咬牙,高举长刀,发出嗷嗷的嘶吼声冲了上去。
季伯看着眼前的牛大,他已经忘记了先前的训练,仅凭一股勇气向前冲锋。
尽管如此,季伯虽仍感失望,心中却也增添了几分赞赏。而对于其他几个不敢冲锋的牛姓众人,季伯连正眼都不愿再瞧他们一眼。
牛大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举起刀向着土匪冲去,紧接着就被张咬金一脚踢飞。
牛大感觉胸口的骨头似乎都要断裂了,在空中就已经吐出一口鲜血。他紧闭双眼,等待着身体落地的那一刻。
然而,他迟迟未能感受到那坚硬地面的撞击,反而感觉到一双大手托住了他的后背,从那双大手中传来阵阵温暖,仿佛减轻了他胸口的剧痛。
回头一看,牛大看到了季伯。
他刚想开口说话,却又吐出了一口鲜血。季伯轻轻拍了拍牛大,示意他回去休息。
张咬金等人原本十分紧张,但此刻却都放松了下来。
对方虽然装备精良,但都只是一群未曾上过战场、未曾见过血腥的新兵蛋子。
一群绵羊根本无法对狼构成威胁,更何况他们这边人数占优。
季伯安置好牛大后,便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走向正在狂笑的张咬金等人。
只见张咬金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说道:
“小少爷还是回家玩耍吧,别学人家行侠仗义了。”
话音未落,一个手下便迫不及待地上前,打算戏弄一番季伯。
然而,季伯的双手犹如闪电般迅速,在那名土匪身上轻轻一点,瞬间令其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除了眼睛还能转动,全身僵硬得宛如一尊石雕木塑。
这正是季伯从白展堂那里学来的独门绝技——葵花点穴手。
尽管张咬金等人对武学点穴之法一知半解,但他们也立刻察觉到了情况不妙,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冲向季伯。
不过此时季伯的功力已然恢复,对付这几个毫无武功底子的人自然是游刃有余,仅仅几个回合,他们便全部被季伯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好汉饶了我的兄弟们吧,要杀要剐,冲我来。”
张咬金一解开穴道,便立即向季伯替兄弟们求饶。
季伯听罢张咬金的话语,不由微微失神片刻,但随即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开始详细询问张咬金关于周边环境的具体情况。
虽然对于天下的局势,张咬金或许不如季伯了解得那么全面,但他作为当地人,并且曾经在本道的节度使手下效力,自然见识过不少世面。
这些信息让季伯更加深入地理解了这片区域的情形。
这片山脉名为雾蒙山,它位于本道三个节度使势力范围的交汇之处,形成了一片法外之地。
在大唐末年这样一个各道诸侯割据的时代,尽管大唐的十六道之中,唯独黔中道最为独特——其内部竟有三位节度使:杨思远、唐士旻以及陈彦谦,他们之间为了争夺些许土地而不断发生冲突,但三方却都没有将这绵延万里的雾蒙山脉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下。
主要原因在于雾蒙山脉虽然水源丰富,但适宜耕种的平地极为稀少,大部分地区都是崎岖的山地和丘陵,不仅不适合农耕,而且复杂的地形使得大规模军队难以通行,即便是小股部队在此行动也颇为艰难。
所以雾蒙山虽然在三方势力交界范围,但却没有一方势力愿意接手。
雾蒙山脉,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了那些无路可走的平民与流落为寇的悍匪的避风港。
尽管同在这片山脉中,但每个山头的情况却大相径庭。
季伯所在的这个区域,由于地处偏僻,远离了主要的交通线,因此并无多少财富可言。
除了像张咬金这样的被迫落草为寇的人外,几乎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建立山寨。
而那些规模较大的土匪据点,则大多位于交通要道附近,其中最近的一个山寨距离这里仅有几座山的距离。
那个山寨因为控制着一段跨洲交易的河道,经过几十年的积累,已经拥有了海量的财富。
季伯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试图挑拨他去攻打邻近山寨的张咬金,心中暗自思量此人似乎并不像外表那般憨厚老实,竟然懂得如何祸水东引。
张咬金内心已经绝望,他故意夸大了邻近山头的富裕程度,试图诱导这位看似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季伯去攻打那里。
与自己仅有三十多人的小山头不同,邻近的山头绝非易于对付,不仅拥有一支数百人的青壮,而且其大当家更是拥有小星位的实力,在整个雾蒙山脉中也能位列前三。
若非如此强大的实力,也难以长期掌控一段重要的河运通道。
原本,张咬金以为季伯不过是一位初出茅庐、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士,只要告知他邻近山头的情况,季伯定会兴奋地前去挑战,行侠仗义一番,从而为自己等人创造逃脱的机会。
然而,即便他将邻近山头描述得再如何富饶,也未能激起季伯丝毫兴趣。
相反,季伯那双眼仿佛能洞悉他的心思一般,这让张咬金不由得感到一阵绝望,心中不禁哀叹:
“天要亡我啊!”
季伯沉思片刻,他系统空间里的粮食储备足以让五十余人撑到明年春耕。
现在正值立夏时节,已错过了春播的最佳时期。
虽然种植玉米、水稻已经不现实,但幸运的是,红薯和土豆对节气的要求相对宽松,如果现在开始耕种,仍有望在冬日前收获,从而确保粮食供应充足,为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
想到这些,季伯的目光落在张咬金身上,仿佛看到了一位能干的大牲口。
张咬金被季伯的眼神看的不安,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时,季伯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药丸弹入了他的嘴中。
张咬金本能地将其吞下,随后脸色剧变,试图呕吐以排出药丸,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成功。
他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给我吃了什么?”
季伯面带微笑地安慰道:
“放心,只是噬心蛊,并非毒药。”
张咬金闻言后,顿时面无血色,结巴地说:
“噬...噬...”
季伯继续耐心的安抚道:
“别紧张,只要你每个月按时服用解药,噬心蛊就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尽管如此,张咬金还是因过度震惊而昏厥过去。
季伯看着昏厥的张咬金,又丢了一颗山楂丸到自己嘴里,笑得非常的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