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的烟花余韵似乎尚未消散,季伯便接连迎来一桩桩喜讯,恰似春风轻拂面庞,令人心神愉悦。
新年伊始,他收到了刘伯文的来信,信中的字里行间都满溢着对新生活的向往与期盼。
在信里,刘伯文细致地描述了即将开垦的农田,那是一片极为肥沃的土地,蓄水设施和房屋如雨后春笋般纷纷矗立,只待春风轻拂,便可迎来丰收的美好愿景。
岭南的消息更是令人欣喜若狂,自从世家大族纷纷逃离岭南,笼罩在岭南上空的阴霾渐渐消散,政令的推行变得顺畅自如,毫无阻碍。
战火的硝烟已然散尽,逃难的流民们怀抱着对家的深切渴望,纷纷踏上归家之路,意欲在这片土地上重新谱写生活的绚丽篇章。
而当他们得知季伯推出的三年免税,其后仅收三成税的政策时,那归家的热情愈发高涨,仿佛连岭南之外的人都被这一政策的光辉所吸引,渴盼能在这片炽热的土地上享受这难得的福泽。
刘贝,这位岭南总管,着实当之无愧。他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岭南所有的流寇匪贼剿灭殆尽,为这片土地带来了久违的和平与安宁。
紧接着,他又重新对土地进行规划分配,让每一寸土地都绽放出新的活力。
如今,岭南已呈现出重振雄风的态势,宛如一只沉睡的雄狮,正在缓缓苏醒。
而马林的到来,无疑为岭南的复兴之路增添了一道亮丽的色彩。
这位被赞为“财神爷”的商业奇才,正忙碌地调配资源,重建商业通道。
尽管目前成效尚不明显,但季伯坚信,有马林在,岭南的商业通道必将重现往昔的辉煌,甚至会更加昌盛繁荣。
在“五虎上将”中,身处岭南的可不单单只有刘贝和马林,还有章飞。
他传来的佳音,仿若一颗定心丸,让季伯心中的巨石稳稳落地。章飞已带领众人将被烧成废墟的旧岭南造船厂清理干净,并已然开始了重建工作。
那是一座承载着岭南希望的船厂,它的重建,意味着岭南的海上力量将再度崛起。
季伯情不自禁地抬头向周亮喊道:
“周亮,哎,周亮!”
正在忙碌的周亮从公文堆中抬起头,望向季伯。季伯关切地问道:
“我让工匠们打造的龙门吊、塔吊等造船大型设备,准备得怎么样了?”
周亮面色从容地回答:
“设备正在加急赶制,定会在新造船厂竣工前完成并送达。”
听闻这个答复,季伯乐得眉开眼笑,似乎已然瞧见了新造船厂在不远的将来巍然屹立的宏伟景象。
周亮见季伯不再有其他问题,便继续埋头处理公文。
他是“五虎上将”中职位最高的,也是最为忙碌的,几乎没有一刻清闲。
倘若季伯是皇帝,那他就宛如丞相一般,每日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着实是忙碌异常。
季伯端坐上首,视线定格在周亮那不知疲倦、忙碌不停的身影之上,心底悄然涌起一丝微妙的愧疚之感。
他暗暗思索,自己是否也该勤奋劳作,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再让光阴在浑浑噩噩中无谓消逝。
然而,这难得萌生的良知很快便被他内心的惰性所压制,他再度拿起那堆积如山的书信奏折,试图让自己沉浸于公务之中。
但罗松正的身影却如幽灵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久久萦绕,难以散去。那位安南道的海军主帅,此时不知是否已将海军训练成型?
与此同时,在那遥远的海域,罗松正正经受着一场史无前例的严峻考验。
他从冰冷刺骨的海水中艰难挣扎而出,尚未来得及缓口气,便被一名身材粗壮的水手再次狠狠按入水中。
那水手的嗓音好似雷鸣,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若想成为真正的水手,就必须学会游泳,喝几口海水算得了什么。继续!”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海域之上,这样的场景每日都在不断上演,无数军士在此被磨炼成真正的铁血勇士。
当罗松正终于被抛至岸上时,他仿若一条被狂风巨浪肆意摧残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吐着咸苦的海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他轻声呢喃,话语中尽是困惑与无奈:
“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呢?”
回想岭南战事结束之后,他曾满心欢喜地呈交了辞职书,憧憬着能与蓝光一道在田间地头栽种甘蔗,尽情享受那份宁静与自在。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愿让他得偿所愿。
他的辞职书被毫不留情地驳回,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任命他为海军主帅的委任状。
虽说对于胜利的奖赏他并未感到太过意外,但这突如其来的沉重责任却令他有些手足无措。
罗松正清楚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旱鸭子,对大海的认知几乎是一片空白。
让这样一个来自内陆的旱鸭子来统领海军,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屡次上书恳请收回成命,却都被冷酷地拒绝。最终,他只得万般无奈地接受了这一差事。
然而,当他真正踏上这个岗位时,才惊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之中。
由于前任岭南节度使刘稳的原因是,所有的船只都被强行征调,造船厂也被付之一炬。
罗松正悲痛地发现,自己这个所谓的海军主帅,居然连一艘像样的战船都不曾拥有。
面对如此艰难的困境,罗松正直呼上当了。
当罗松正初次接手海军之时,他立刻意识到这简直是一个棘手至极的烂摊子:既没有船只可供调配,也没有基地作为依托,甚至连最基本的人员都极度匮乏。
面对这一片空白,罗松正深知,一切都需要他亲力亲为,设法解决。
幸运的是,季伯向他许下了郑重的承诺,表示会竭尽全力满足罗松正的一切需求,并尽快着手处理海军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否则,罗松正还真有可能心生退意,撂挑子不干了。
然而,现实终究需要面对,罗松正还是不得不咬紧牙关,逐步攻克海军所面临的种种难关。
而摆在他面前的第一道坎,便是人员问题。
尽管他麾下并不缺乏人手,有着众多勇猛剽悍、身强力壮的好男儿,但这些在陆地上能够打虎杀熊的勇士们,却全都是不折不扣的“旱鸭子”,一旦到了海里,便完全不知所措,失去了应有的战斗力。
因此,罗松正组建海军的首要任务,便是要让这些勇士们学会游泳,以适应海上的战斗环境。
所幸的是,岭南主管刘贝相当靠谱,他迅速行动,很快便找来了一大批经验丰富、技艺高超的老水手。
这些老水手们不遗余力地协助罗松正他们进行训练,这才有了如今这番景象。
罗松正缓缓地从自己身躯上撕下一块干瘪的死皮,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同时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道:
“嗯,这滋味,真是咸得发苦。”
此刻,他的皮肤仿佛被烈日烤炙得如同赖皮狗一般粗糙不堪,这都是长时间被太阳暴晒所留下的痕迹。
正如老水手所言,想要在这浩瀚的大海上讨生活,不经历几番脱胎换骨的磨砺,又怎能行得通呢?
罗松正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的挚友——蓝光。
想当初,他被任命为海军主帅之时,心中本是打算让蓝光继续担任他的副手。
然而,世事无常,蓝光却被突然安排了一项绝密的任务,紧接着便被匆匆调离。
这项任务的等级极高,其机密程度连罗松正也无法窥探其一二,更不清楚蓝光的去向究竟何方。
幸好,每个月蓝光都会寄来一封书信,报个平安,这才让罗松正心中的疑虑稍稍得以平复。
否则,他恐怕真要怀疑蓝光是否已经消失了。
然而,即便是这简单点报平安的书信,也是经过层层审核,确保其安全无虞才被送到他手中。
信中除了寥寥数语,报以平安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多余的讯息。
罗松正深知,这绝非寻常之态,它无疑表明,蓝光当下所参与的任务必定是最高等级的机密,否则绝不会拥有如此森严的保密措施。
而旁人所不知晓的是,那封经过反复推敲、字斟句酌,仅承载着简单问候的信笺之中,实则暗含着唯有蓝光与罗松正才能解读的暗语。
蓝光正是借助这些暗语,巧妙地向罗松正透露了自己的所在之地以及正在从事的秘密任务。
然而,即便是蓝光自己,对于他们的真正目的也是一知半解,他与其他蛊师每日的工作,不过是培育神蛛,收集神丝而已,至于其他更深层次的内容,他同样是一片茫然。
在那个神秘的地方,每个人都仅仅负责自己分内的一部分工作,唯有那负责人,才掌握着全部的详情,整件事情愈发显得扑朔迷离。
罗松正的心中虽然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与疑惑,但他却深知何事该问,何事又该保持缄默,不可妄自好奇。
因此,在确认蓝光安然无恙之后,罗松正便语重心长地告诫蓝光,莫要节外生枝,只需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他会设法将蓝光调到自己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