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这臭小鬼也出了问题吗?
阿尼并未回应他的话,而是将小刀从木柜上抽出,转过了身子,他的脸上同时带着两种表情,微笑和冷漠,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清那把小刀上隐隐的幽绿色泽,唐杰想起阿尼之前的描述,有些不寒而栗。
既要躲闪阿尼的眼睛,还要躲闪那把挥来挥去的小刀,唐杰很快就捉襟见肘。
“唰!”、“唰!”.....
小刀先是割散了袖口,然后划过他胸前的衬衫,落下了两颗纽扣,不过唐杰却不准备只挨打不还手,趁着阿尼喘息的空荡他抽起旁边的椅子横扫过去,一下子打中了阿尼的手臂,同时那把让他束手束脚的小刀也从阿尼的手中脱手而出。
要知道“正面对决”的话唐杰可是可以和斯宾塞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不分高下”,他也不管对面是不是什么小男孩,当即就是一拳朝着阿尼的眼眶奔去,然后又是一拳。
“啊!!”,
物理驱魔后阿尼好像是恢复了原来的眼睛和神智,连忙挥舞着双臂叫道:“停手!停手!”,然而也许是不敢确定,也许是处于惯性,唐杰的夺命第三招仍然无情使出,被迫立正的阿尼身体一僵,唐杰面色严肃地收回踢在他****的右腿。
“嘶.............”
只见阿尼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一片苍白,他颤抖着变成内八字,“你绝对是故意的,是报复吧!呐,汉斯,是报复吧!”
“没有的事。”,唐杰面色平静地说道:“本警官只是不忍心看你堕入魔道,一时之间没能收手。”
“而且你认为我堂堂一个大人,会跟你这种小屁孩计较吗?话说刚刚你是怎么回事?”
阿尼一时间痛不能言,愤怒而悻悻地瞪了他一眼,靠着墙边坐下后才缓过来道:“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以为你能死的明白一些吗?”
“终归是比死的不明不白要好的。”,唐杰撇了撇嘴道。
阿尼犹豫了一会,知道如果他不说出个所以然,这名警官绝不会放心再带他同行,终于决定对彼此坦诚一些:“这些都是从我的祖辈、我的父亲传下来的故事了。我们原本是赫灵,一个大氏族的一员,为了在阿拉伯湾附近繁衍生活,我们击退了很多外来者,但也因此得罪了一个强大的巫师。”
“尽管我们最后将她捉到处死,但她的力量却盘旋不去,在血脉之上世世代代缠绕着我们,不断有人离奇地死亡,族人的减少、躲避诅咒都使得我们不得不放弃时代依存的肥沃土地、沿着幼发拉底河一路北迁.........”
你们应该是得罪了一个很强的超凡者,只是唐杰并不觉得,所有的超凡者都会强大到了能跟生死唱反调,那世界早就乱套了。
唯一的可能是赫灵氏族并未真正地将那名巫师杀死,因为他想到了修女,特蕾莎不也是活了很久吗,原本她变异前应该属于怨灵序列,难道这名巫师也是怨灵序列的超凡者吗?
“喂,你在听我说没有?”,阿尼不满地朝他嚷嚷了一声。
“切,一个小屁孩,屁事还真多。”,唐杰低声嘟哝了一句,敷衍道:“在听呢,在听呢。”
阿尼只是为了听到他的声音,驱散一些不安和无助,连祖辈都没有能够对付的诅咒,他一个小孩,又能做到什么呢?
“那是一条更加惨痛的死亡之路,消失的族人数量在不断变多,而诅咒的力量同样是与日俱增,我们其实不是一定要到伦敦,只是当坐船逃离是我们的唯一的希望时,终点也就不再重要。”
“但它还是跟来了,我们就是怎么做都摆不脱它!”,阿尼的声音和身躯再次颤抖了起来,唐杰注意到他的瞳孔涣散再度有分裂的趋势,悄悄地将一个拳头藏在背后微笑着靠近,阿尼立时紧张地道:“你要干什么?我没事,不需要帮助,啊!!”
阿尼瞪着肿胀的两只眼睛,诅咒谩骂道:“你会下地狱的,汉斯!”
“哼~”,唐杰耸了耸肩膀,“愚蠢的阿尼啊,诅咒吧,怨恨吧,以此作为食粮壮大你的力量后,再来到我轻蔑的目光中展示你的一切吧。”
简而言之就是,小屁孩,尽管无能狂怒吧。
“其实我觉得这股力量并不一定是对于你们血脉的诅咒,如果只是针对你们血脉的诅咒的话,为什么我朋友的朋友会被卷进去,科布又不是你们氏族的人,我想这条街上遭遇不幸的也不全是你们氏族的人吧。”
阿尼愣了愣,他意识到祖辈流传下来的传说也许有点问题,但以他的年龄,还是难以一下子想明白这一切。
“但还在阿拉伯湾、甚至是逃亡的途中的确只有我们的族人死亡。”
“那我们来换个角度思索问题,你们既然是大氏族,应该是集群而居的吧。”,唐杰瞥了他一眼问道。
“是的。”
“那么也许是因为你们没有跟外人有过深的接触,或者是有外人死了你们也不知道。”,唐杰解决了这么多的案件,由经验所堆积成的潜意识里的直觉已经变得越来越敏锐。
“看你生活得这么凄惨一定不是你们氏族中的什么重要人物,你对于灭族之祸认知有所偏差理所当然,但我觉得你们族中的长老对待这种事情一定不会这么儿戏。但一直没人来澄清这一切,要么是那些长老都死光了,要么就是他们在隐瞒这一切。”
“如果你的长老指的是祭司话的话,他们的确全死光了。”,阿尼神色复杂地道:“莉涅娜就是最后三名祭司之一的女儿,为了封印被诅咒力量所寄宿的她,所有的祭司都付出了生命。”
唐杰眉头微皱,隐隐地感觉事情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他朝手心里哈了哈气,准备先到科布的房间去看一看。
阿尼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小刀,提议自己先走在前面,唐杰犹豫了一会,也没有阻止,因为阿尼的“魔抗”的确是比他要差的样子,要是再从背后来一刀,他可防不住。
两人各持一个摇曳着淡白色光团的烛台,扶着墙壁脚步十分轻微地踩在楼梯上,被野兽窥视的感觉越来越重,短暂的楼梯硬是走出了古塔无尽石梯的感觉。
阿尼尽管没有落荒而逃,但是额头冒着冷汗,双脚无意识地是在不断后退,唐杰必须拖着自己的身子,还要顶着他的后背,才能一步步前行。
“退下吧,凡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前面只有窒息与死亡........退下吧,凡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前面只有窒息与死亡...........”
黑暗中楼梯的尽头,立着一个没有人影的斗篷,从中发出一阵阵的呓语,但钻入耳中后却化作了直示心灵的轰鸣巨响,好似是在警示,好似是在告诫。
“阿尼,那是你们祭司留下的手段吗?快叫它住嘴,我的耳朵都快被震烂了!”,唐杰捂着耳朵,脸都有些变形地叫道。
“我不知道!知道我也无法命令他!”,阿尼显得比他更痛苦更恼怒,“我又不是我们氏族的什么大人物,我只是个孩子啊!”
“不要把孩子当成是借口!别人家的孩子已经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了,看看你,叫一个斗篷住嘴都做不到!”
阿尼没理他,好似陷入了精神恍惚的边缘。
唐杰确认他的确没什么办法后,将手艰难地贴近贴身放置古约书的地方,大喝一声:“安东!”
顿时整个楼梯都开始震动起来,两只利爪撕碎了衣衫从他的胸膛破口而出,使得他看上去格外狰狞可怖。
随即挤出的是满是蠕动利齿的头颅以及遍布脓液的充满混乱与美感的身躯,安东伤势已然恢复,跃出后极速奔跑着就像一道绿色闪电。
尽管这道楼梯试图不断的减慢它的速度,但仍然无法阻止它扑到斗篷的面前,一爪子就将它击飞到墙壁上,终止了那好似鸣钟大作的呓语。
唐杰喘了口气,快步走完楼梯后忿忿地试图找到斗篷踩上几脚,但它已经融入墙壁失去了踪影。
他一巴掌拍醒阿尼,两人一同来到科布的卧室。
这里就像是普通的公寓房间,里面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一张背对着门的书桌,一张紧靠着左手边墙壁的床,以及一个书架一个衣柜。
唐杰走上前去,桌上的煤油灯很诡异地还亮着,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房东来查看后忘了熄灭,昏黄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清科布消失前在白纸上所留下的颤抖字迹。
“她来了,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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