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扶你起来吗？”，戏谑含笑的声音响起。
唐杰在地面上摸索了一会，握住了特蕾莎柔软的手，心里顿时安心了许多。
一声声心跳早已寂静，只剩下他和特蕾莎的，以及约翰和奥莉加夫人的。
他不由得抿住扬起的嘴角，有些事情，听破不说破。
“怎么样，约翰先生，我们该是去取水了。”
约翰看了眼怀中抬眼看着他的奥莉加夫人，两个人的目光不由得对上，两张脸都是一片通红。
约翰慌乱地脱下外套披在奥莉加的身上，扶着她站了起来，不愧为联合王国的绅士。
“那，我们是时候分别了，奥莉加夫人。”
“啊，是的，我要....我要沐浴，不，我想起点事还没有做........”
两个人的大脑都是由于各种情况一片混乱，语无伦次。
唐杰推着特蕾莎走出了小楼，而约翰从后面赶了上来。
“汉斯警官，那怪物是什么？这样的怪物还有很多吗？这次的病情和他们有关吗？”
他口中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涌出。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约翰，我们分工合作就挺好的，我不想陷你于危险之境。”
约翰一时语塞，但一无所知，他又很不甘心。
但是很明显唐杰的态度毫无动摇。
他们一路朝着水厂中心的方向走去，迎面走来许多水厂工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唐杰一句话之后，他们便仿佛对他们一行人视而不见。
数条如同小巷般狭窄的通道后，他们来到了一扇黑色的巨大门前。
“汉斯。”
唐杰环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特蕾莎拿钥匙插入锁孔之中，转开了大门，然后沉沉推开。
“浓重了很多，气息。”
特蕾莎皱眉道：“而且空气那种黑色的、仿佛夹杂着紫色颗粒的烟雾更浓了。”
眼前的一幕让她感到既诡异而又恶心，她不知道常人看来是怎样，在以她超凡者的视力看来，这些水厂的工人近乎是沉浸在烟雾里进行工作。
这些占据了绝大部分视野的奇怪事物，有的甚至宛若有生命力一般趴伏在工人们的肩背或者干脆是面部肌肤上搏动。
陡然间一个工人似乎是感到不适，呕吐了出来，一串黑黄色交杂的呕吐物直接落入了似乎是与水塔相连通的、被蒸汽机带动的湍急水流，一瞬便淡化不见踪影。
而那名工人眼睛诡异地如同被线吊起一般各视一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和身体变化毫无所觉地继续着劳作。
特蕾莎捂住自己的喉咙，脸一瞬变得几乎和头发一般雪白。
在心神受到了巨大冲击之间，她看见了那些烟雾中、紫色的颗粒仿佛是某种小虫，因为好像有些振开了薄翼扇动。
但她再看之时一切又变得正常，仿佛刚才只是她的恍惚一般。
“我讨厌虫子，汉斯，特别是好像看不见的那种。”
特蕾莎如同一般的少女般抱着身子不安地缩在轮椅上，希望唐杰能给她一点安慰。
但唐杰却吞了口唾液，让她意想不到地说道。
“我也一样，特蕾莎。”
“.....................”
啊，要这男人有什么用！
“你们在说什么？”，约翰看着眼前一片澄澈的空间，哪里有虫子？
虽然水厂这中心的确很脏，无论是管道外表还是器械外表都有一些淡黄色的像是水垢、又有一些黑色的像是生长开的霉菌。
但还是比他预料之中的要干净一些。
直到约翰看到了他们从外面抽来的水流，一阵恶臭近乎是扑鼻而来，特别是最外围的几个仿佛是在沉淀的蓄水池。
“天啦，汉斯警官，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见了什么。”
约翰捏着鼻子。
“一具猫的残尸，还有水面上漂浮在一起，宛若棉絮一般的动物粪便。”
唐杰嘴角抽了抽，“哦，真是谢谢您了，约翰医生，不过您不必要描述得那么详细。”
不过让约翰感到安心的是，水厂工人们正用网杆将那些不知道为何通过网状过滤器的漂浮物打捞出去。
“加混凝剂，沉淀，曝气，二次沉淀............唔，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流程那么不规范。”
唐杰舒出一口气，在氯气还没有被应用的这个时代，这就已经很高标准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曝气的？机械搅动吗？
蒸汽机的轰鸣声与流水声混杂在一起太响了，使得他根本听不仔细，虽然他也许也分辨不出来。
但一段时间的观察过后，约翰的下一句话就使得唐杰心脏提起。
“可惜为什么效果感觉不怎么样，是混凝剂加得不够，还是设施哪里出了问题？”，约翰步伐跑得飞快，一下子又到了出水的地方，迷惑地看着眼前的水液。
“透明依然是透明的，但怎么有种昏浊的感觉？”
“昏我能理解，这些自来水公司经常在各种净化措施上偷工减料，使得每一道漏筛程序都成了真漏筛，但为什么会这么浊呢？”
唐杰笑了笑道：“也许是因为光线问题，约翰医生。”
约翰摇了摇头，他示意特蕾莎上前看。
特蕾莎瞳孔微张，眼前的水流就宛若兑了很多次水的牛乳一般，但她眼中的景象并不像约翰所看见的那般连贯，她看见的是快速在水流中窜动的如同涓流一般的半透明卵。
她战栗地抬起头，看向那高高的水塔，有什么东西把这里当成产房了吗？
几乎难以察觉的嗡鸣声一响而过。
“啊！！”
陡然她的腹部开始剧痛起来，特蕾莎痛呼一声，捂住了肚子。
“你怎么了，特蕾莎！”
但还没等唐杰查看特蕾莎的状况，约翰医生惨叫了一声也倒地发出了一声“砰”响。
唐杰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液，他手指贴上特蕾莎的肌肤，很快在那轻微的颤动感中溯源到了血管、一路向下、肉壁、肠道。
有轻微的、微弱的搏跳感，而且是一群。
他手顿时不再犹豫下滑，微微掀开她的衣服贴住了她柔软的腹部。
不用他提醒特蕾莎就紧咬了银牙，唐杰的指尖皮肤裂开，喷薄出血液凝为一道血晶撕开她那雪白的肌肤深深直刺进去，并且如同芒晶一般散开。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杰额头冷汗落下，他可不像帕忒希娅那样有着精巧的手术能力，而且这不是他的身体。
最重要的是，他看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