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唐杰所想象得那般发展,他们好似被放置了一般。
他们眨眼间便已经在这座孤岛上待了五天,没有人,没有船,只有树和海洋,更可怕的是特蕾莎对着一切习惯得很快,甚至捕杀了一只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野鹿,一根根肉条被挂在了肉架上,试图被烟火熏成肉干。
“喂喂喂!来抓我啊,我是汉斯,汉斯·埃里克森,警察厅厅长!情侣我也是啊,心头血我也有啊,大大的有啊!”
唐杰每天都要回到他被冲上岸的地方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吼,但海风拂过林间的呜咽声好似是在嘲笑他是个白痴一般。
“哈,你真蠢,说自己是警察厅长有什么用?难道你觉得赛吉一族会有罪犯的自觉,听到你的职位会兴奋起来?”
“谁说的准呢?他们不是喜欢悲剧吗?把我如野猪一般绑在篝火上烘烤,我会配合地说些我很屈辱、啊不要啊之类的话的。”
“也许他们觉得把你放在这儿更加是一场愉悦的悲剧。像你这样的傻子、蠢货、多动症,在这里要不了一个月就会老年痴呆,脸上长满胡子窝在山洞里,望着不断升落的太阳一点点腐朽。”
“不带这样的。”,唐杰的情绪不断起伏,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在自言自语的现实,终于他似乎清醒了有限的一点,拿出了古约书对恶魔弗拉梅尔说道,“我要回到文明社会。”
“相信我,汉斯。”,游走在黑色锁链上的弗拉梅尔微笑着显得十分亲切,“无论你在秘境或者是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我们地狱都有死亡的直达马车。只需要咔嚓一下,再咻的一下。那个时候你可以选择最高级别的硫磺浴、以及十二只羊身女妖的服侍........”
“好的,再见!”
唐杰打了个寒颤,顿时清醒多了,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书扉上然后将古约书收了起来,转头看向特蕾莎道:“我更改下我说过的话,除了地狱,没有再比这还糟糕的地方。”
“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呀,汉斯,如此静谧祥和、美丽的风景。”,特蕾莎轻轻说道:“你以前不是说海景房最棒了吗?”
特蕾莎正认真地为唐杰编着一条草裙,因为丛林间的刺已经把唐杰的裤衩划得有些挂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暴露受伤的可能就是更关键的地方了。
“海景房?!!!”,唐杰怒不可遏地挥舞着手,竟想不到一句反驳的话,他如同野狗一般往迎来的海浪刨着沙子以发泄自己吐槽不能的情绪,但这却使得他更加郁闷。
他不得不转移脑内矛盾,猛地将裤兜里,藏在鞋底里的银行券都取了出来,天女散花一般猛地洒向海面,“滚!都给我滚!用不到你们这些蠢货了!”
“汉斯!汉斯!”
“别试图阻止我,特蕾莎。”,唐杰摇摇头,叉着腰仰天大笑道,“都说被困孤岛最怕疯,但我不怕,我只要先疯了,它就不可能再让我疯掉。人定胜天!哈哈啊哈哈哈哈!”
“…………”
“不是我叫的你啊。”,特蕾莎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唐杰愣了愣,偏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不由得怀疑人生一般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是两个朝他奔跑而来的野人。
不,不,不是野人!尽管他们穿着一片“花红柳绿”的草衣叶裙,头顶着鸡冠状的帽子,手舞足蹈,但他们那两张抹着什么泥彩却依旧格调非凡的脸让人如此熟悉。
“卧槽!”,唐杰目瞪口呆,好似有无数个闹钟在自己的脑海里混乱地撞成一团然后陡然爆炸,“阿尔伯特,维多利亚!”
他很想拿起一只相机记录起此刻的珍贵影像,抱着肚子笑得在沙地上打滚,亦或者是以导弹的速度冲过去和他们来个拥抱。
但这一切都被一条闪电般划过他脑海的思绪打断,他们也被抓过来了,英国不救自己,也会救这对夫妻回去的。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被海潮一下子带得有数百米远、在海面上打着圈、零散在各个方向、好似在欢呼着远去的银行券。
“呜!哈!呵呵.....啊!呵!不是!”
不知是哽咽声还是喘息声亦或是.........
一条阳光下白的发亮的躯体猛地扎入海面。
“这才叫避暑,这才叫度假嘛!哦豁!是不是,维多利亚。”,阿尔伯特亲王尽管沦落到如此地步,但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如今的处境,甚至学习着想象中的野人在“喔喔”大叫。
想想看他可一直是养尊处优的王子,即便是秋猎也是贵族开路,犬马随行,哪里经历过这么原始、这么奔放的热带丛林,更别提这毫无人类痕迹的海洋和岛屿。
这不比自己的自然园林强多了?他体验得十分兴奋,毫无疑问他和维多利亚身上的装束都是出自于他的心灵手巧。
维多利亚则突然变得很沉默,倒不是说她没有在丈夫的误导下玩得很开心,事实上她之前玩得甚至忘掉了公务和忧愁。
但陡然间二人世界突然变成了四人世界,人类世界,突然让他人看见了一直头戴冠冕、身穿华裙的自己此刻一身衣不蔽体、不修边幅的草裙,还有一脸傻乐的样子,崩塌的不仅是女王的形象,还有自己脆弱的心灵。
她压低了那阿尔伯特做的、她觉得十分有趣的花朵点缀的鸡冠帽,试图遮挡住越来越毒辣,要把她脸颊全身都要照射得一片赤红的烈日。
不过她随即瞥到了那猛地冲到海中,在海潮中挣扎着、又好似一脸悲情地寻觅着什么的唐杰,“这白痴在做些什么?有那么激动么,怎么还跳到海里哭起来了。”
特蕾莎抬头看了眼似乎是在哭着挥舞着手召唤她,让她一起帮忙找回银行券的唐杰,默默地又低下了头,专注于一针一线。
“唔.......也许他是在寻找海中的宝藏。”
“海中有宝藏吗?”,阿尔伯特的眼睛一下子放得极亮。
“谁知道呢,或许有银行券什么的。”,特蕾莎嘟哝道。
................
“这么说,你们是被汉斯和我,应该说是别人扮成的汉斯和我带到的这片岛屿上?随即他们就消失了?”,特蕾莎问道。
“我以为你们去其他地方玩了。”,阿尔伯特说道。
好心大呀,这对女王夫妇,不过自己好像也被骗了。
自己是因为对汉斯很信任,而他们应该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对汉斯所带来事情的接受力已经拔高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上限吧。
“不过我今天刚刚兴起探索岛屿的念头就找到了你们,即便你们是被海水冲上来的,其实离得也没有多远嘛。”
“这应该是那些神秘人的安排吧。”,特蕾莎揣测道:“汉斯说他见到了一副鱼脸,那么是赛吉一族无疑了,只是不知道是直系还是混血。”
维多利亚不是超凡者,但她因为会成为各种组织的目标,也被打了一些预防针,对超凡世界也有一定的了解。
“赛吉,那个据说可以操纵海中旋流的族群?”
“有一种传说是他们一族曾经做过海神宫殿的守卫,而他们的长老米希奥蕾趁职权之利偷偷描绘下了神器三叉戟上的符号,并因此掌握了一部分的海流,可在大海里相隔万里变换方位,来去自如。”,特蕾莎解释道。
“海神?波塞冬?”,阿尔伯特又好奇又不可思议的问道。
“阿卡德人称之为艾亚,希腊人称之为波塞冬,罗马人称之为尼普顿......或许只是某个神秘主宰的投影,也或许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特蕾莎顿了顿又说道:“毕竟都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谁也不知道海神与三叉戟到底是否存在,赛季一族的本领,我更倾向于是他们现在供奉的那位“极乐”的赏赐,亦或是本身的血脉天赋。”
阿尔伯特此刻才感觉到事情有一点不妙,瞪大眼睛道:“也就是说,我们又被什么超凡势力给盯上了?”
特蕾莎本来想说其实不是你们想着跟来“度假”,也不会遭遇一次次的危险,毕竟伦敦有着圣公会的强者,但这样说的话,反倒是像是汉斯和自己将他们拉出了安全的伦敦。
额,特蕾莎想起了那起交通意外,选择了沉默,至少大家责任各背一半吧.........她怯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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