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遇到了什么。”,特蕾莎嗅着狼狈归来的唐杰身上的血腥味,打量着被身材魁梧的“心之门徒”护在臂弯、准确地说是押送的壮汉,他气质不凡,但脸上却是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
“这便是你出去了一晚上的成果?”
“你有什么不满?”,唐杰冲特蕾莎瞪了瞪眼睛,这种想要管束男人的苗头一旦出现就应该掐灭,男人属于自由!
然而随着轰隆一声被掐灭的是他心中反叛的躁动。
被惊醒的阿尔波特亲王揉了揉眼睛,看着旁边墙上嵌着的、还在流血的汉斯脑袋,愣了愣说道:“早上好啊,汉斯勋爵,您打招呼的方式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他捻了捻地上的木屑,一本正经地又温柔道:“如果这是石头墙您该怎么办,您可千万别学那些傻鹿,前面无论有什么都拿头去撞。”
这家伙切开一定是黑的。
“亲王,帮把手!”
“您的意思是拔吗?”
“啊!!啊!要命,你是蠢大的吗?这怎么可能拔得出来!”
“要不给您砍下来,再缝回去?”,阿尔伯特打了个哈欠,取了沙发上和衣物搭在一起的华丽佩剑,拔剑出鞘。
“你在说些什么可怕的话。喂,别比划了,你认真的吗?喂,别蒙眼睛!”
“砰”的一声,特蕾莎若无其事地一脚踹开了女王卧室的房门,仔细地盯了盯将蒙眼的布条取下、拿在手中有些不知所措的阿尔伯特足足有三秒,然后才看向墙上唐杰的脑袋,猛地起身一个飞踢落在了他的面门。
唐杰一下子摆脱了被卡住的状态,如同咕噜咕噜的圆球般一路后滚撞在另一边的墙壁上,代价是脑袋有些耷拉,可能是脖子已经不能用了。
特蕾莎拍拍手点头道:“我回收好了,你们继续睡吧。”。
她转身离去,“砰”的一声房门再度被踹上。
维多利亚横过臂弯没有揽到自己的爱人,这才发现阿尔伯特已经起床,她睁开的眼睛里泛着迷茫,“阿尔伯特,我们的床头怎么有个洞?”
阿尔伯特看着墙上盆大的洞口,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搬来两把沙发用椅背将洞口密密实实地挡住,回答道。
“没事,亲爱的,真是太可怕了!”
唐杰幽怨地看向“心之门徒”,他被暴揍时这家伙一点没有维护他的冲动,也许是因为生前被特蕾莎所斩的原因,它面对她有种本能的恐惧。
不堪大用!
虽说加上“心之门徒”不会让他在特蕾莎面前拥有话语权,但总能让他心中多出那么一点可有可无的底气。
“别忘了你的目的是“桔梗花”,汉斯。”,特蕾莎不满地教训他道:“怎么总把时间浪费在和你一样愚蠢的凡人身上?”
“我们根本不知道赛吉人的秘境在哪,追查那些腐尸的来历不是个很好的方向吗?把这个城市的大小势力捋清,我们才能找到赛吉族的据点。”
“没有必要。”,特蕾莎很明显觉得太过麻烦,“你只要和我扮作情侣,陪我逛街买衣服,等着赛吉族来抓就好了。”
这才是浪费时间,你只是想要衣服吧!!!!
唐杰很聪明地没有再把心中的话说出口,而是自觉地掏出了一沓英格兰银行券,打发了她。
房间里发生的闹剧并未让伽吉鲁的心情产生波动,他十分清楚从“大佬帮”手中闲庭若步将他带出的是怎样可怕的一个男人,那些杀光了他忠实手下的“大佬帮”帮众只是被他看了一眼便自相残杀起来。
这样的男人都在这个修女面前雌伏,只能说这个修女更强,只有唐杰一人的时候他都没有试图逃跑,更遑论说是刚才。
“说说吧,伽吉鲁,你和巴兰塔治安官之间的那些破烂事。”,唐杰拿住一片方巾捂住额头,另一只手则是拿起笔铺平了纸面。
伽吉鲁低着头沉默不语。
“怎么,你睡了他的女人,追兵也派出来了,你还指望他能放过你?”,唐杰疑惑道。
伽吉鲁震惊地抬起头,不能理解为什么好似一夜过去,大家都知道了他的事一般,不过好歹是一个**老大,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我的父辈祖辈世世代代都是马林斯家族的家仆,我更是侍奉着巴兰塔少爷从小长大,我想要活下去所以逃走,但不代表我会因为我的错误背叛他。”
“挺有原则和情谊啊,伽吉鲁。”,唐杰冷笑一声,“如果你和巴兰塔干的事情不是些比下水道还肮脏的事情,我就更感动了。”
“想想最后格罗瑞娅看着你的眼神,你和巴兰塔是不是觉得女人都是泄欲的工具?不干净了可以换,不顺从了可以死,自己提上裤子则是天下太平?”
“也许格罗瑞娅不挣扎是对的,像你这样满身罪孽的人,或许觉得自己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哪有资格成为父亲?”
听到熟悉的名字和充满辱骂轻蔑感的话语,伽吉鲁的脸色逐渐涨至赤红,愤怒地攥起拳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又苍白下去,再度恢复了灰暗的眼神。
眼见着还未突破伽吉鲁的心理防御,唐杰接着说道。
“十二具腐尸之中,有四具分别是拉德克·胡利奥、丹尼尔斯、莎芙莉·德拉克以及格罗瑞娅,你们试图将自己的罪行藏进别人的罪行,但我已经查清楚了一切细节,动手的是一般是你伽吉鲁,以及大佬帮的二当家泰伦斯。”
“无论是你松不松口,我相信泰伦斯那边一定会松口,抖擞出你们过往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全南安普敦的人都会成为公证,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家人亦会挺起勇气站出。
唐杰声音陡然变得柔和:“但我此刻耐着心救出你和你交谈,还是想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难道淹死一位母亲、和自己孩子的父亲,不应该摸着自己的良心对他们进行忏悔?难道........”
唐杰还准备接着说,但伽吉鲁却顶不住了。
他似乎是回忆到什么崩溃了,一下子哭出了声来,这个气质凶悍的壮汉哭喊时却是哇哇大叫,和刚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什么两样。
世上不知罪为何物犯罪的人终归是少数,更多的犯罪者则是硬扛着一桩桩罪案带给他们的良心谴责。
遨游在法网之外时这些是他们向别人夸耀的资本,但一旦陷入弱势,这些罪案会化为压倒他们、使得他们彻夜难眠的重量。
他们不是没有良知,只是在人生中暂且抛却了,而唐杰所要做的则是帮助他们想起来。
伽吉鲁捂着脸弓在椅子上,开始如同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从十年前开始帮巴兰塔少爷做事,一开始是帮他解决些不开眼的家伙,看守一部分马林斯家族的产业和生意.................”
“你是什么时候组建鳄鱼帮的?”
“八年前,在巴兰塔少爷担任治安官,将守夜的任务交给我后,我组建起来的...........”
“把你以及巴兰塔做过的事都说一说。”
“...................”
数个小时后,唐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满意地看了看数十张纸页上自己龙飞凤舞、自带加密属性的字迹,眼前的伽吉鲁还未被关入牢狱推上法庭,身形已经愈发佝偻。
根据伽吉鲁的陈述,巴兰塔的受害者足有数百人之多,其中不止包括**污杀害的女孩,还包扩为建设市政厅被收刮地皮的民众、持有殷实产业而被盯上的富商等等...........
巴兰塔甚至有参与欧洲地下人口贩卖的黑色产业链,再加上与奥斯马尼合谋的军舰售卖,如果收集好罪证,别说是区区一个男爵,就是一个伯爵,也难逃一死。
唐杰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仅仅发生在南安普敦还是在整个联合王国普遍存在,毕竟海盗也曾经是这个国家的正经生意。
但他想到莎芙莉的父亲,那个贫苦的、唯有女儿是他骄傲的渔民老泪纵横的模样,明白过来时代和国家的对错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善良的生命都是等价的,他只是守护这些而已。
他决定写信一封、从苏格兰场调集警员过来接手,如果能够解决完好,应该能够引起内阁关于地方警察厅的加速建设。
那样的话,除非整个联合王国全烂了,否则像南安普敦这种地方上烂了一窝的事情便不会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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