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年纪轻轻,计谋竟然如此毒辣。
“哦?”,唐杰微笑着看向图帕克,试探着问道:“我们身为神之洁白羔羊,避让这些无信者只会污秽神的荣光,只是你说的永远闭嘴,是什么方法?”
“实际上有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图帕克自信地说道:“尽管苏格兰场的重要性已经与日俱增,职衔被批准更是使得其与公务员同规制,真正在王国政治中心中拥有了根基,即便是像叔叔这样的大人物们对其出手也会引起不该有的注意。”
唐杰听得很满意,“我在认真听,你接着说。”
图帕克信心更足,脸上甚至洋溢起了阴险的笑意,“但是苏格兰场虽然有很多有才干的警察,但大多都是草莽,现在的苏格兰场,实际上是由警察厅长汉斯·埃里克森一人撑起,许多的权贵,也是因为汉斯的前法官和贵族身份才愿与苏格兰场平等对话。”
“只要我们将汉斯·埃里克森........”,他以手为刀,做出了割过喉咙的姿势,“那么苏格兰场会陷入失去厅长和顶梁柱的混乱,无数势力都会对这块肥肉进行插手,没有人会再关心我们秘教,调查也会一了百了!”
唐杰扶着脸颊,感觉到好似微风般拂过自己脖颈的寒意,脸上的微笑顿时凝固。
图帕克慌张地看着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的唐杰,“唐大人,我的提议不好吗?”
“不,好,就是太好了。”,唐杰用手巾捂住口,差点咳出血来,“风险也很高。”
“是的,不愧是唐大人,一眼便看出了我运筹许久才想到的计划的唯一缺点。”
图帕克流露出仰慕的神色,“自然会有无数信众自愿牺牲替我教完成除掉汉斯的任务,但是这也算是残害同胞,那么要不违反教规,只有雇佣教会之外的杀手,但杀这样的一个大人物,难免消息不会走漏。”
不,我说的风险很高是指你们要是成功的话,很有可能失去你们的教主大人。
唐杰欲语不能的话凝在喉咙,再度难受地咳嗽了起来。
“这的确会让您感到忧心。”,图帕克点点头再度表示理解,“现在我教还没有将真理完全地传播开来,并不能和王国真正对垒。”
唐杰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正是如此。刺杀汉斯的计划就此作罢吧,你保全自己在苏格兰场很好地蛰伏起来,我们等待其他的机会,以你的才干,终有一天能为我教立下功劳。”
“是,唐大人。”,图帕克激动地匍匐在了地上。
阿德南也露出教子有方、老怀甚慰的表情。
唐杰随即看向达拉斯·尼科尔森、另外一名中心信徒,问道:“你呢?达拉斯,你前来的想法和阿德南一样吗?”
“不完全一样,唐大人。”,由于阿德南蒙受了唐杰的表扬,达拉斯对道出他的想法心情有些忐忑,但他是在政坛上摸爬滚打的人物,尽管心情复杂,表现出来的依然是一副让人信服的自信可靠的姿态。
“您知道我是下议院的议员,对如何处理凡间之事稍有一些经验。即便是处理作为政府耳目、立场完全和我们敌对的苏格兰场,也不是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达拉斯微笑着说道:“我看出苏格兰场的潜力,提前就对它进行了投资,我的儿子弗尔维奥,便潜伏在第三组霍尔警官的手下。”,他挑衅地看了阿德南一眼,鼓励地示意自己的儿子,“来,弗尔维奥,向唐大人说一说你的想法。”
好家伙!你们究竟在我警队里埋了多少人?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唐杰将目光转到走上来的弗尔维奥身上,比起计划大胆、看起来便有闯劲的图帕克,这名年轻人长相只能说普通,但好的是他那深邃的眼睛和端正的鼻梁,透着一股沉稳的、小心谨慎的特质。
弗尔维奥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消除记录,抹除有关人员只是最肤浅的办法。”
“呵!我倒要听听你的办法有多高明。”,图帕克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们秘教逐渐庞大,被各个机构、王国高层注意到已经是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与其消除各种痕迹增添他们的怀疑,不如提前给他们铺垫下一种良好的印象,让他们认为我们秘教是一种友好的、民间的、不足为虑的组织,来给秘教的发展增添隐蔽性和争取时间。”
弗尔维奥的眼睛里闪烁过一丝从他父亲身上继承而来的政客的狡狯,“实际上这也不难做到,只要篡改报告中秘教的集会人数、以及各种特征,就可以将秘教在各种愚昧的小宗教群体中隐藏起来,我们甚至可以慢慢地将汉斯身边的人发展成秘教成员,进一步便可以抓准时机把汉斯策反,让其我们秘教所用。”
唐杰绝望地一捂脸,完了,苏格兰场完了,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全他娘的是别人的间谍,还都在想方设法地整垮苏格兰场,只不过是激进派和稳健派的差别。
“听起来可行性不错。”,唐杰赞扬了他一句,随口问道:“但如果汉斯不反怎么办?”
“那就只能杀了!”,弗尔维奥果断地说道。
“咳!!!!”,唐杰再度猛烈地咳嗽起来。
喂!!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得罪谁了一个个都要杀我??
这么说他恰巧被抓来幸福教还真是幸运女神眷顾,不然可不真的是要死的不明不白?
“你也很不错,弗尔维奥。”,唐杰努力地压制住咬牙切齿的语气,扶着额头道:“你们下去吧,关于苏格兰场的事,让我再想想。”
只是他们告退时,唐杰并未注意到阿德南和达拉斯两只老狐狸悄悄汇合的眼神。
豪华卧室的门缓缓合上,走廊的尽头,阿德南子侄和达拉斯父子四人不约而同地止住脚步,阿德南叹了口气一样,“唐大人和咖耶落大人一样,还是太慈悲了啊。”
“唐大人是神祇在凡间的行走,自然心怀慈悲,只是凡间之事,无不腌臜龃龉,有些黑暗中的工作,本就应当我们代为进行。”,达拉斯说道:“比起要建立的大业,要传达的真理,真能没有些许牺牲?你选还是我选?”
阿德南却是哼了一声,面色阴沉地看向达拉斯道:“你我互不忌讳,各自行事,像你这样连神力都只是当成工具的伪信者,和我之间本就没有信任可言。”
“哈哈。”,面对阿德南的指责,达拉斯却是笑了笑,“只要我匍匐在神的脚下,神便能对我包容,神对于权势财富毫不在意,我为什么不能将之作为对仆人的奖赏?你不也在这张势力网的提携下,逐渐可以看到更高的位置了吗?”
“我更看重于教会本身的安危,这可是我们通往神国的唯一通道。”
阿德南的语气稍微带了一丝忌惮,“没人比我更了解,那位汉斯·埃里克森是怎样可怕的一位人物,他的手段近乎妖邪,他的治理如同疾风骤雨,这样巨大的威胁还不知道他拦在了我们的面前,我们怎能不抓住机会?”
“正是因为他是那样一个可怕的人,我们才不能轻举妄动。”,达拉斯脸色严肃了起来道:“内阁的数位大臣,议会的不少议员,可都是在他背后支持他的存在,甚至要是一个不小心,惊动了他的老师贡萨洛和维多利亚女王......”
达拉斯掏出汗巾擦了擦额上所流下的冷汗,“恐怕我们都会被连根拔起。”
“没那么糟糕,汉斯只有活着对那些人而言才拥有价值。”,图帕克忍不住插嘴道:“更何况苏格兰场本身的敌人无数,如果汉斯死掉,谁能在浑水之下摸出我们这条大鱼?”
达拉斯不屑地瞥了这个毛躁的小辈一眼,一下子失去了谈话的兴致扭头离去,两相对比,不由得对自己儿子沉稳的表现表示欣慰。
在达拉斯离去后,阿德南依旧停留在原地,似乎等待着什么。
只听见门的“咔呀...”打开而又合上、以及传来的人的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图帕克抬起头,意识到有人就站在转角,眼前只有一片灯光所投下的阴影。
“拜托您了,我们的这些小动作,就没必要上达天听了,神使大人。”,阿德南即便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也对着阴影匍匐下说道。
一直到他觉得自己的膝盖都变得僵硬酸痛,让他感到欣喜的回答才传来。
“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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