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尼奥夫人颤抖地,近乎呆滞地看着他翻开了最后三张牌,4!4!4!
以4开始,以4结束,这来自于遥远东方的谐音诅咒,自然也是唐杰的恶趣味。
恩尼奥夫人的身躯如同泻了气一下子瘫软下去,内心发出了绝望的呐喊,怎么会这样!
这已经不能说是运气抛弃了她,简直就是命运的乌云笼罩在了她的头顶!
等等,她还有机会。
她还可以继续要牌!
她看了自己的手牌一眼,明牌已经被她变成了梅花J,尽管暗牌8无法变成黑桃A,但她还有机会,只要再拿到一张3,而在牌堆之中,方块3以外的3还有三张。
她眸子里闪过狡黠,她可以用“欺诈置换”,也许唐杰永远也想不到,当初她切开自己的手腕,不仅是给予他压力,更是暗暗地用自己的血来对牌堆进行标记。
不过这是直接的、自己所用的千手。
但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发现就好了!
她还可以翻盘!!!
但就在她想要动作之时,一根手指点在了她的额头,传递来了和她温暖体温所不同的冰凉。
她抬起头,立刻和唐杰前倾过来的、俯瞰的阴沉眼神对上,一下子如坠冰窟。
不会吧!
怎么可能?
这他竟然发觉到了?!!!
还是说他用什么办法感知到了自己进行置换的动作?!!
“说起来我突然想起第三轮的事情,明明可以让“失运之桌”造成不流血的创口,但你却非要使用小刀,如果说尤格妮和莱妮丝能够用香水和墨粉进行标记,那么你是不是可以用血液进行标记?”
恩尼奥夫人手上的动作一停,冷汗从额头上顺着姣好的眉眼落到了唐杰的指尖。
但他转而一笑,后退了几步再度坐在了椅子上,“但这都无所谓,我已经基本上猜出你的能力了,毕竟你手中的是一张梅花J,以及一张无法动弹的红桃8,你要用什么进行填补呢?”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还没有翻开的牌!
恩尼奥夫人如遭雷殛。
但她很快意识到唐杰的意思,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对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只记录了梅花J以及黑桃A的牌运,自己要将摸到的牌置换成什么呢?
这是何等的嘲讽!在第二局自己的暗牌中,就有一张3,但她没有记录下来。
毕竟那是无关轻重的小牌,自己的眼里只有黑杰克。
那么此刻,她能够摸到3吗?单凭气运?
“我说过,这是最后一轮了,恩尼奥夫人。”,唐杰就像是知道她会得到什么结局一样,如同恶魔呢喃一般的声音在旁边重复着预告。
不!
她不信!
运气永远站在她那一边!
她颤抖的手伸向牌堆,一张缓缓翻开的、牌堆里仅剩的最后一张4使她眼前一黑,刚好22点,她爆牌了!
“不要!256倍!”
她意识到什么一下子跳起来,疯了一般梨花带雨地扑过去死死抱着唐杰的大腿哀求道,“我的灵魂都会被赌桌无尽奴隶的,放过我,汉斯先生,你想要什么姿势?我给你做牛做马!”
“也许你开始只是想来个下马威,或者只是想要要挟我,夫人,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我的朋友牵涉进来。”
唐杰厌恶地一脚把她踢开道:“再说了,这种我想想都会脑袋发胀的倍数,你吃不住我就吃的住了?喜欢赌博那就一辈子待在赌桌上吧,臭女人!”
这句话好像成为了最后的审判,所有的牌化为流光,“失运之桌”震颤了起来。
“我诅咒你,汉斯,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
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中,赌徒们惊惧地瘫在地上,看着赌桌中心、好似开颅一般,一道模糊的光芒从恩尼奥夫人的颅顶挣扎着被拔起,使得她的躯体跳舞一般地疯狂抽动起来。
“我的上帝啊!”
“天啊!”
“我想我得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了!”
就在一片赌徒的忏悔声中,那宛若手术一般的场景终于终止,而恩尼奥夫人的躯体也化作了好似木乃伊一般的干枯雕塑,然后凋零为灰烬。
只是赌桌之中,多了一个透明的、永远在赌桌中心派牌的、微笑而美丽的荷官。
唐杰惊讶地看着自己被接到切口上、活动无误的左手,转而发觉“失运之桌”在没有其他的动静,不由得大发脾气:“喂,该死的!别装傻!”,
他在赌徒们胆战心惊的眼神中狠狠地踹了它一脚,“把老子的胜果拿出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超凡物品都和人一样有自己的意识,这个家伙很明显也是被这倍数吓到了,开始装傻充楞。
要是它不聪明的话,在战斗中,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它。
“失运之桌”自行动了起来,似乎是很不情愿地承认这生平第一笔、却也是最可怕的一笔债务,作为流光出现的不仅有科布的画稿、老狄的雪茄盒,他们的性格也随之恢复了,当然还有唐杰的警徽,莱妮丝的一沓英镑....................
但唐杰依旧勃然大怒地将赌桌掀得一震,刚刚出现的荷官默默地一改微笑的神情,畏惧地往圆桌中心的阴影抱头蹲了下去。
“你在逗我吗?你觉着这些破烂够吗?256倍!256倍!你个历经了几百年的家伙,鬼知道祸害了多少人?把你吞的积蓄都给老子吐出来,要是还不够,就像你收走恩尼奥夫人的灵魂那样,你就拿自己的灵魂也抵债吧!”
失运之桌颤了颤,似乎是被他的威胁吓到发抖,然而作为一个没有活动能力的超凡物品,它就如同和尚庙一般无法拔腿就跑。
只见无数流光开始化作物品抖落在了桌面之上,除了一些笨重的物件,唐杰看也不看就塞到了口袋里,直到“失运之桌”表示自己空空如也。
它甚至如同小猫一样拿桌角蹭了蹭唐杰,表示他要是觉得不满意,完全可以把它带走。
然而回复它的是一记飞脚和一句“晦气可怕的倒霉玩意!”。
“真是新奇的体验啊。”,老狄久旱逢甘霖一般地点上了一支雪茄再度大抽特抽,心有余悸地道:“不过赌桌,无论是什么赌桌,我是不会上第二次的了。”
“我也是。”,科布看着尤格妮和莱妮丝,恩尼奥夫人的败北宣告了她们的死刑,她们的头颅与身体不再是物理上的断离,碗大的创口上,汩汩鲜血不断流出,而无头的身躯,却诡异地坐在赌桌之前进行了下一场的赌局。
恐怕她们押上了灵魂,希冀失运之桌帮她们接头、恢复生命。
“也不知道奥尔马克俱乐部会不会再派什么恶客来引领我们。”,唐杰看向周围,然而随着他的目光瞟去,周围的俱乐部会员们都不自然地躲闪着避如蛇蝎。
“应该不会的了,”,老狄调整过来心情,复又乐观地大笑起来,“说起来我有个地方正想去看看,既然没人跟着我们,那倒更加自由。
奥尔马克俱乐部的构造就像是地下迷宫一般复杂,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房间,有多少客人,有一个说法是英国的千名贵族,在“社交季”前往伦敦小住时,有一半都会在奥尔马克俱乐部游玩,再加上各界的名人,那数量就真的难以估计。
狄更斯面色严肃地说道:“圈内的一名线人向我透露说奥尔马克俱乐部为了取悦客人,提供了许多的黑色项目,这才是我真正拉着你们来的原因。”
他侧了侧身子,悄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沾染着血迹的照片,画面上所呈现的是一个巨大的罗马式角斗场,被鲜血染至猩红的地面上,一个足足有四米高的巨大生物正像打沙包一样坐在对手身上狠狠锤打,而它的周围已经有无数被撕成碎片的尸体。
更让人震惊的是观众席,隐藏在华丽假面下的人正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品尝着侍者们提供的美食,亦或是玩弄着怀中的珍奇美人,为战斗加油呐喊,甚至在角落有一个假面者失足掉下了观众席,原本应挽留他的同伴却是在他惊慌的大叫中笑得更加兴奋癫狂。
“这是代号为“凯撒”的斗兽场,奥尔马克俱乐部的聚宝盆之一,无数跨洋而来停泊在伦敦港的船只卸下的并不是货物,而是奴隶,其中最悲惨的便是被运到这。有些扭曲的会员们就喜欢看他们被虐杀而取乐。”
“这么说你引我们来并不是心血来潮?”,唐杰问到。
“其实也有冲动的成分,汉斯,我已经联系不上我的那名线人,我必须来看一看。”,狄更斯取下雪茄,尴尬道:“但我原以为我们的行为会很隐蔽,没想到奥尔马克俱乐部对你有这么大的敌意........……......”
唐杰也没想到恩尼奥夫人会突然对他下手,因此也并未责备老狄,而是说道:“你不该涉险,查尔斯,这么重要的情报应该交给我,让我和警员们来做,万一有什么不测,你还是我们的后手。”
“不过既然都来到了这里,我们该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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