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一二。”
他能这么问,想必是梁宽把我帮他找战友的事说了。
再说了,懂风水又不犯法,所以我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请小先生看看我这屋风水如何?”
“中规中矩,无碍。”
其实我一进屋就已经把整体布局看过了。
“听说小先生神乎奇迹,失踪了半年的人,您一出手,马上就找到了。”
我知道他可能要问到正题了,所以并没接话。
“小先生不用紧张,我请您来,不是因为案子的事,因为我知道您刚到洛原,这件事怎么也查不到您头上。”
这个人一口一个小先生,一口一个您。
听得我有点不舒服。
可他不是为了案子,找我过来干什么呢?
莫非是请我给他看看风水?
“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这种打哑谜的方式我是真不是适应。
“哎呀!看看我,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苏北渊,小先生喊我一声老苏就行。”
“我叫欧也,也是的也,您喊我名字就行。”
“小先生也是爽快人,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实不相瞒这次请您过来,确实有事相求,不是公事而是个人的私事。”
“苏兄,直说就行。”
他虽然让我喊他老苏,但我还是礼貌性地叫了他一声苏兄。
“您说我办公室风水无碍,那问题可能出在家里,能否请小先生移步,到寒舍给看一看。”
“不必了。”
苏北渊面色一沉,失望中透着一丝冰冷。
估计是很少有人跟他这样说话,让他有点不习惯。
“苏兄是不是近一段时间,出过三次交通事故,人没事但破了不少财。”
“如果我没说错,您女儿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吧?”
两句话说完,苏北渊噌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一把拉住我的手。
“小先生,您这风水之术简直太神了,全让您说准了。”
“苏兄不用激动,这不是风水的问题。”
我说着把他的手扒拉开,攥得我怪疼的。
“那是什么问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吗?”
“苏兄,洛原人才辈出,怎么会突然选中我?”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将话题引到感兴趣的方面。
“我这办公室找人调过,家里也看过了,可问题并没有解决,我身份特殊,风水算命之类的不能太……所以……”
尽管苏北渊说得遮遮掩掩,我依然听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也表示理解。
“苏兄,风水不是迷信,说直白点,就是一种人与自然的气场,讲究个天地人和,有的宅子别人住没事,你住可能就出事了,你说这风水好还是不好?”
“这个……”
“我不是来给您上课的,我是想告诉你,你的气场出了问题,所以调办公室和家里根本没有用。”
“那怎么办?我都听您的。”
“您在三个月之前,有没有去过陵墓或坟地?”
苏北渊想了一下。
“清明的时候回老家烧过纸。”
我摇了摇头,“您再好好想想。”
这次他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陷入到回忆之中。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他猛地一拍大腿。
“半年前有个盗墓的案子,上面很重视,我亲自带队去抓过一回盗墓贼。”
我往前一探身子。
“只是抓贼那么简单吗?”
苏北渊脸色极度难看,额头有豆粒大的汗珠直淌,他擦都没擦一下。
现在我们好像角色互换了,不是他审我,而是我在审他。
“你是不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我这句话一出,苏北渊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那一伙盗墓贼有五个人,我们去的时候,四个人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活着,但人已经疯了。”
“因为上面重视,所以我亲自检查了一下那四个死的,其中一个人手里攥着一个玉马挂件。”
苏北渊说着,拿起桌子杯子大口地喝了几口水。
“当时我也不知道哪根筋错了,可能因为我女儿是属马的,我看旁边也没人,所以就……”
说着说着,苏北渊用双手捶头。
“是我害了女儿啊!我为官这些年,真的没有拿过不该拿的东西。”
苏北渊说他没拿不该拿的东西,这件事我信。
因为他面相显示,此人对财非贪婪之人,对权力看得比较重。
他如此一说,不用问也知道问题就出在玉马挂件上。
盗墓贼所下的应该是大凶之墓。
于是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兄,别难过了,多行善事,别让你这身衣服蒙冤,要不然再好的风水也不行。”
“小先生,你救救我女儿,我求你了,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玉马带在你女儿身上吧?”
苏北渊点了点头。
“我这就让她妈给取下来。”
说着扑到桌上就开始打电话。
动作一气呵成,都没给我留说话的空隙。
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先生,取下来之后怎么办?”
“让你爱人先拿着,我跟你去看一下。”
苏北渊开着车,我们直奔洛原第一医院。
我们赶到时,他媳妇正在门口来回踱步。
一见我们来了,赶紧上前。
“北渊,这么心急火燎的,出什么事了?”
“玉马呢?快拿过来让小先生看看。”
他媳妇一看就是一个温婉的女人,满脸的愁容也掩盖不了身上一种特殊的气质。
这种气质,唯师者所不能有。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他们一家就她一个人没事,估计跟她育人积德有很大关系。
我心里正想着,她把玉马向我递过来。
不过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不舍。
我看了一眼玉马,并没有伸手接。
可仅仅一眼,我就有种拨不出来眼睛的感觉。
这玉马可不是白玉的,而是血玉的。
个头不大,大概有三分之一烟盒大小。
通体血红仅鬃毛和尾巴各有一丝黑,黑得恰到好处。
四蹄翻飞有种腾空欲飞之势。
马头很有特点,与兔头有三分神似。
这是一匹赤兔马。
赤兔马因三国而扬名,三国第一猛将吕布的坐骑就是赤兔马。
据说吕布死后,赤兔马又成了武圣关羽的坐骑。
但赤兔马不是单指一匹马,而是一种马。
《相马经》中有记载,赤为红,兔不是说跑得像兔子一样快,而是马头有点像兔子。故曰:赤兔。
只此一眼,我就明白为什么苏北渊把这玉马黑下了。
如果不是我意志坚定,也想伸手接过来据为己有。
这匹马不仅仅是吸人眼球这么简单。
在我眼中,马身上有两股气,一黑一白。
白的为阳,黑的为阴。
现在黑气呈冲天之势,白气稀薄涣散。
这匹马幸亏是带在苏北渊女儿身上,如果他带在身上,现在有没有命都很难说。
“嫂子,你收起来吧!”
我把目光收回来,对着她说了一句。
她有些不明所以,用目光询问苏北渊。
苏北渊一看我没接,现在还让他媳妇拿回去。
马上就有点急了。
“小先生,这东西不是我能拿的,您法力高深,请收走吧!”
他媳妇看着苏北渊,一脸的难以置信,嘴张了张没说话。
“苏兄,这东西我也不能拿,如果我没猜错,嫂子是信点啥吧?”
“你嫂子吃斋念佛很多年了。”
“这就对了,洛原有千年古刹白龙寺,让嫂子带过去放在经房中,七七四十九天后,煞邪可解。”
苏北渊一听,马上吩咐他媳妇。
“映柔,你给大和尚打个电话,连夜送过去。”
他媳妇一脸为难地看了看我。
我刚想说不急,明天送就行。
突然病房里传来了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