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人现在只有12岁罢了,不可能会拥有像她这样的身高和容姿。沈澜歌缓缓的将视线转了回来:“你们同她日夜思念的女子很相似,所以希望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如若可以缓解他的病情那自然是最好。”
“缓解病情?都说了我们只是女人不是大夫,不过你朋友得的是什么病,也许说出来我可以帮他医治呢。虽然我的医术不怎么样,但是治治小猫小狗还是可以的,嘻嘻……”顾清然现在就是这么义无反顾口无遮拦。之前被那群士兵给拦下来可是让她气得不轻啊,居然敢在她那么忙的时候打扰她,真是不要命了。
沈澜歌听罢果然不悦起来,皱起的眉头已经可以打结了,顾清然却不怕他,他义正言辞的抬头挺胸对着他道:“你有你最重要的人,我们也有我们最重要的人。你担心他,我们也担心我们的他,你拿他的命当命,我们拿我们最重要的人的命也当命。之前我和我的朋友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日夜兼程将我们视为最重要最珍惜的同伴救回来想要带到沐国医治,结果却在半路上被你所派的士兵拦截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的朋友挺不过来就在那群士兵拦下我们之后没多久因为支撑不住而去世了,那我们会有多么难过。
幸亏我沿途过来的时候身边还有其他朋友陪伴着,如果只有我和他,那么当你们将我掳来这里,我最重要的同伴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们这些总是想着自己总是自以为是的自私的人,难道只有你们眼中的他才是最重要最宝贵的,而我们眼中的他只是杂草只是废柴吗?我告诉你,你的朋友你最重要的人跟我们半点关系也没有,他死了也好、痛苦不已也好、下地狱也好都跟我们没关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也有我们最担心最重要的人,请不要认为每个人都有义务无偿的帮助你,也请不要认为自己身份高人一等就可以命令其他的人!”
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样教训过的沈澜歌一下子怔在了那里……的确,他在这个时候想到的只有自己的主人,想到的只有自己的侍奉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被他带回来的女子们会有什么想法……也许她们根本就不愿意,也许她们还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去完成……
从以前开始他的所有一切都只看着一个人,只看着他,只陪在他的身边,只留意他,所以总是将周围的其他事物给忘却了,给遗弃了。
他可以把他吩咐的事情做得比任何一个人都好,可是他却忘记周围其他人的感受。
而现在顾清然的话,却把他一下子点醒了。
“喂喂,发傻呢?”见着沈澜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顾清然以为自己说的话刺激到他了,立刻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甚至勾出指甲要掐他的人中穴。幸亏沈澜歌反应迅速的抬起头来:“很抱歉……我……未曾想过会给你们带来这些伤害……”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挥挥手命令屋外的管家带着一些银子进了来:“这些银子算作我冒失的赔偿,各位有急事或者不愿意留下的姑娘可以带些银子离开这里。愿意留下来的请稍候片刻,之后我会派人加倍奉上银两作为感谢。”
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家伙啊,说什么有急事或者不愿意留下就可以带着银子离开,而且最后还说会加倍奉上银子,哪怕是真的有急事的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会留下来吧?
顾清然很不屑的哼了一下鼻子,她第一个从姑娘们之中走出来拿过银子就潇潇洒洒的要走出去,可是才迈开一个步子就看到门外进来一个满脸焦色的丫鬟:“秋……秋少爷,主子又醒过来了,又醒过来了,他忍不住,难受的已经把床单扯得鲜血淋淋了!”
沈澜歌原本平静的表情立刻变化,他着急的对捧着银子的管家道:“这里有你,我去看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哦,太子殿……啊?!太子?!沐华阳?!是沐华阳出了事?!
随手将刚刚拿起的银两放了回去,顾清然脚尖一点轻轻松松跳落到宫殿的屋顶上,她看着沈澜歌远去的方向,眼神闪过一片暗淡的光芒……是华阳哥哥出事了么……可是华阳哥哥是在沐伽佑那里做人质的,作为跟随者的沈澜歌也来到了这里,难道……沐伽佑对他做了什么事情?否则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会出事啊!还相思之苦,他以前为了寻找自己可是等了那么多年的,现在离开不到一年就严重成会拉扯床单了,哪里有这么夸张啊?
绿见顾清然去了屋顶她也飞快的跟了上去:“怎么了?”
“华阳哥哥出事了,”顾清然淡淡的飘出一句话来:“我得去看看,我不知道原来病了的人是他,也许是沐伽佑对他做了什么……当初如若不是华阳哥哥,我是出不了沐国的。”
“如果去了,那个人会认出你吗?”绿也将视线朝着那个远去的人儿看过去。
顾清然脚下一用力跟上前:“认出不认出都没关系,反正我不能对他置之不理。”因为……他是一直像守护神一样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即使在6岁那年分开了,他也一刻不停的寻找着自己,从来没有间断过……如同温润的大树一样庇护着脚下的小草。
——呃……华阳哥哥,你是太子噢,我想在宫殿里……你应该也娶了很多侧妃吧。毕竟就我一个肯定是不行的,那个笨皇帝不着急,其他大臣也会很着急……我跟你说哦,其实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我不喜欢那些……
——没有娶侧妃。
——没有娶侧妃?那应该娶了几个小妾吧,或者有几个暖床的女奴什么的。呃……华阳哥哥我对你说哦,其实我这个人有一点小小的洁癖,不是很喜欢跟别人共同享用一个男人……
——只有你。
没有别人,只有你……
他是那样的温柔,一直是那样的温柔,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无论自己要做什么,他都义无反顾的守护在身边的。当初离开的那个晚上,他是那么的悲伤,泛开的眼眸闪烁着盈盈的光泽来,声音温柔却凄凉:“囡囡……你又要丢下我……对么?又要像六年前一样,丢下我……”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软,仿佛一片羽毛从天空飘落似的,让顾清然的心一下子疼了起来。
现在他受了难,顾清然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他可是她的华阳哥哥啊,一直守护在身边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华阳哥哥啊!
“清然,你不要走那么快,等等我……”跟在后头的绿看着顾清然如此飞快的在前头走,几乎都要跟不上脚步了。
前头的沈澜歌穿过层层叠叠的竹林来到一个比较清雅的水上竹屋中,带路的丫鬟满脸焦急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沈澜歌就飞快的走进了竹屋里。顾清然和绿站在远处的树丫上看着,因为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人都有些着急。当然了,最着急的是顾清然,绿最多只是因为好奇里头发生了什么才着急的。
过了一会儿竹屋终于有反应了,里头的门被打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泪痕。
那个从里头出来的女子非常悲伤的看了一眼竹屋,然后守在外头的丫鬟上前问了她几句,她凄凉的摇摇头,伸出手臂上,上面有一个很明显的朱红色印记。
顾清然死命揉着眼睛:“那什么东西?吻痕?”
绿嘴角一阵抽搐:“什么吻痕,那是守宫砂!只要有那个在,就代表她没有被里面的人做什么,她的身子还是干干净净的。”
“真的有守宫砂啊,可是那不是救治小儿急惊风的吗?守宫砂不就是一种蜥蜴那四只爪的指甲肉间天生所带的红砂么。哎,别乱说,那个点臂试贞是假的,救治小儿急惊风倒是真的。现在医学证明人的贞洁不能够用这么粗略的方式作为验证的。”顾清然啧啧了几声回复道。
“随你怎么说,我也只是听说。”绿不再理她,而是抱着树继续看着前方,也许是感觉到风吹过了自己的袖摆,他轻轻的伸手将袖子拉扯下来,里面一个不经意之处似乎有什么红色的印记存在,如同那个从里头走出来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手臂上的一样。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华阳哥哥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他不会被沐伽佑给折磨惨了吧!”顾清然在树上呆不住了,她轻轻一跃飞到了竹屋的屋顶上,站在下面看见的那个女子和丫鬟吓得眼睛瞪大伸着手尖叫:“刺……刺客……有刺客!”
“刺客你个头。”顾清然随手甩出两颗药丸打在她们脑袋上将她们直接打晕,然后自己一个翻身跃进了竹屋的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