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橘黄色的剑挥出,成片成片的蛊虫从天空坠落下来,顾清然咬着牙独自同那些人战斗着。峡谷的地域不宽阔,她虽然速度很快,但是还会被几只折回来的蛊虫给烫伤咬伤。不上一次在战场上可以威胁到那么多的士兵退下,是因为她有天落凤凰……可是现在肩膀上的天落凤凰就跟睡着了似的没有半点反应,只能依靠她自己一个人战斗。
南青羽国的人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人本体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派出一堆虫子咬你。就好像老师布置家庭作业叫我们回去种个番茄,结果有一个学生直接从菜市场买了一个又大又红的交给老师还得到了老师的表扬。不付出劳动就可以这么爽,顾清然却要在这里跳来跳去跑来跑去飞来飞去!奶奶的,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这一边顾清然气冲冲的跟那群人纠缠着,那一边蓝衣男子已经将视线落在了沐华阳的身上。
她是在保护那个人……
蓝衣男子眯起了眼睛。这个人好像是沐国曾经的太子殿下,是同那个女人定过婚而且结过亲的人。她那么保护着他,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吗?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对他还是很有感情的呢。如果利用那个人,应该可以轻易抓到她吧。
问题是,那个人的身边有一匹巨大的异兽。想要对付它可是有些困难呢。蓝衣男子闭了闭眼,他伸出手探进袖子里掏了掏,随后好像有了什么主意似的掏出了一条乳白色的蛊虫。这种蛊虫可以随意变化成任何一个东西任何一个物体的形状,并且还能散发它所变物体的气息,只要利用它,就可以去引诱那只异兽,异兽一旦离开,保护在里面的人也便可以轻易拿下了!
手中的蛊虫已经被丢到了半空,蓝衣男子看着它变成一根流着汤汁的肉骨头形状降落在了异兽的脚边。
异兽小白眼睛猛得亮起,然后鼻子凑上去嗅一嗅。蛊虫所变的骨头流下了几滴恐惧的汗水……蓝衣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心里自我安慰,用一条蛊虫换得那个女人,值得,值得……
感觉到的确有肉的味道,异兽小白就要用牙齿去咬它,结果那根“骨头”滚动了几下滚的远了。
小白稍微挪了挪距离,再去咬。
它又滚远了。
小白火了,猛地伸出爪子一脚踩住它。蛊虫柔弱的身体被踩成了一堆泥……小白低下头再次嗅了嗅,发现味道不一样了,就又回去了。
蓝衣男子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花了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蛊虫变成了肉酱,内心的熊熊烈火都要燃烧起来了:“你这只笨狗,居然敢毁了我的心血,我要杀了你!!!!”他猛得从腰际飞出一条丝带直直的逼向异兽小白。
而它还后知后觉的蹲在那里等顾清然打完。
“丝带?我靠……你还真是个娘娘腔!你以为拍古装电影吗?居然用丝带当武器,你恶心不恶心,佛祖都要被你给雷到了!”抽空朝着那边望一眼的顾清然看到蓝衣男子居然飞出了丝带之后差点就吐了。
蓝衣男子听见顾清然的话气的脸色也发青了:“我用什么做武器关你什么事!”
“是是是,你用那个丝带对付我家小白跟我没关系。”耸耸肩膀,顾清然无所谓的继续对付眼前的敌人:“反正只凭你一个,是对付不了它的……它可是异兽中的极品,极品中的异兽呢。”
一只异兽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蓝衣男子的丝带已经飞快的过去缠住了异兽小白的四肢。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制服它了,可是没有想到它只是轻轻一挣扎那些丝带就被挣扎断了,碎成无数块飘落在空中。
蓝衣男子恨恨的吸了一口气,他从袖口里射出去的丝带数量越来越多,质地越来越厚,其中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蛊虫毒物!看来他是真的火了,被顾清然和异兽玩弄于股掌。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明明只是一条狗!他们……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见过地狱!没有见过地狱的人人,嚣张什么!!
新的丝带再次缠住了异兽小白,它挣扎了挣扎想要摆脱束缚,却发现这一次不能像之前那样如愿。而且丝带上带着无数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冲进它的毛发间啃咬它的血肉,疼的它一下子跌倒在了地面!
“小白!”顾清然觉察到异样想要冲过去帮助它,却被身边的一群青羽人围住。
蓝衣男子收紧了手里的丝带,将躺在地上的它越缠越紧,越缠越紧。最后体力不支的异兽恢复成了人形的模样,满身是伤的倒在那里。
“你说……我这样的武器,会对付不了它吗?”蓝衣男子抬起了头,他纯黑的眼瞳里划过一道暗红的光泽:“我这样的武器……可是经历了地狱……经历了鲜血……经历了绝望……经历了痛苦……”
青羽人从来都是以蛊虫做武器的,可是有谁又知道,他手里的这些丝带就不是蛊虫呢!当初他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跳入数万被毒液浸泡然后互相争斗才存活下来的蚕虫里。它们会吐丝,会利用丝液害人!他需要这样的武器,用后背的一根脊梁骨作为赌注,将那些蚕虫放进身体里,和毒液浸泡,每日忍受恐惧、痛苦和折磨!看着自己的血和毒液混合在了一起,看着自己的身体甚至化为了浓汤……
每天每天,每日每日,每夜每夜……他就这样在地狱里生活!一直到有一天那些蚕虫终于和他的身体结合,终于为他所用成为他的武器!
现在,他只要脱下衣服。身后那道巨大的疤痕,就是蚕虫给他的礼物!
顾清然一边对付着这一边的青羽人,一边担心的看着异兽小白那一头。她是没有料到那个娘娘腔手里的武器居然这般厉害,明明是雷死人不偿命的丝带,那种东西也能杀得了人,真是吐血了。
她想要摆脱这一边的纠缠,可是青羽人手里的蛊虫真是多的数不胜数,他们果然不愧是养虫大户,死了一批还有一批,死了一批还有一批,就跟细胞分裂繁殖似的,怎么也没个完了。再次抬起头望过去,沐华阳已经执起剑同蓝衣男子争斗了。他的功夫是不弱的,但是……只凭借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是蓝衣男子的对手啊,更何况他被沐伽佑整的那么惨,身上的伤都没有好。
“华阳哥哥,换位置!”大声吼了一句,顾清然猛得从身后这群死缠烂打的青羽人手中摆脱出来。他们是缠人,而蓝衣男子是杀人。如若继续让他同沐华阳打下去,沐华阳一定会受伤的。
一剑刺到了蓝衣男子的耳侧,她用力推了一把将沐华阳给推了出去。
蓝衣男子恼羞成怒,他本来就看顾清然不爽了,居然让他们的王对她再三忍让,而且还让氐音哭的那么惨,她到底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好!
带着无数蛊虫的丝带已经缠住了顾清然的手臂,顾清然看着那些肆无忌惮的小虫爬上她的身体,然后冷冷的一甩手,轻而易举的将丝带扯破,将那些蛊虫甩了下来:“对付它你可以用这招,对付我,你还太嫩了。”
速度非常快,顾清然在他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脚尖一点来到他的跟前,一剑刺入他的下腹。
她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特别是让她觉得烦躁的时候。
毕竟她在冥殿山呆了那么久,毕竟她杀的人也不少,毕竟她见过那么多的鲜血。自己的也好,别人的也好。她是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的仇恨,如此的愤怒。她只知道,现在他惹火了她,惹的她很不耐烦,惹的她只想赶快灭了他就走人!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皮肤晶莹剔透的男子,身上却坚硬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护在周围一样。她的剑刺入,却被阻隔在了外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划到他的血肉。
“你以为你能伤的了我吗?”蓝衣男子站在那里,美丽的长发随着顾清然强大的剑气飞舞:“你以为……你真的是天下无敌吗?”
顾清然抽回剑急速后退几步站到另一边的巨石上,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打量蓝衣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剑不能刺伤他?她手里握着的可是本身的气所形成的剑呢。这样的剑……无论是什么都能劈开的。山也好,水也好,天也好,地也好。这是可以劈开世间万物所有存在的剑呢……为什么不能伤他?
“现在轮到我了!”蓝衣男子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冲到她的跟前从袖口里拂出大片大片的丝带化成尖锐的兵器冲向顾清然的身体。
顾清然凭借速度之快轻而易举的躲闪,但是那些丝带就跟装了跟踪仪似的无论她逃到哪个地方都能追的上来。
一个不留神就被其中一根丝带击中直直的刺穿她的腹部将她钉在了岩壁上!
该死的!
明显感觉到有血迹从腹部间流淌下来,顾清然挣扎了挣扎抓住那根变硬的丝带用力一扯从伤口里拔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没有任何还手余地直接摔在了地上。
做人其实就是这样,如果不把事情前后左右都考虑清楚,一定是会吃亏的。顾清然就是太看低那个蓝衣男子的,以为他一个小蛮腰一个娘娘腔就不会有多大的本事。最重要的是那个人脾气非常暴躁,只要稍微刺激他一下他就一股脑的冲上来跟你打。这样的人计谋手段都是耍不过别人的。本来以为他的功夫也就这个样子,因为之前顾清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有多强,但是现在才知道……他很厉害。
没办法嘛,之前他掩盖的那么好,她都不知道他是青羽人,如果知道的话她可不会这么麻痹大意了。
蓝衣男子也被怔住了,刚才他的丝带可是刺入她的腹部的,甚至是刺穿她的腹部的。可是她居然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把丝带从身体里拔出来!那得有多大的疼痛啊,那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嘿嘿……嘿嘿……”不知道是不是疯了,顾清然颤了颤肩膀挣扎了挣扎从地面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的笑容诡异而灿烂:“娘娘腔,我告诉你……嘿嘿,你真的惹火我了!!!!!!!!”
腹部的血还在流个不停,她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手里的剑对准他的胸口狠狠刺过去。
第一剑次不中,刺第二剑;第二剑刺不中,刺第三剑!在另一边跟其他青羽人纠缠的沐华阳焦急的看过来,他拼命呼喊她的名字:“囡囡!囡囡!囡囡不要冲动!!!!!!”
“我不是冲动……”顾清然咬牙切齿的说:“我是很冲动!”
沐华阳:“……”
顾清然举着手里橘黄色的剑指着蓝衣男子说道:“他就跟蟑螂一样浑身上下都穿着看不见的壳,我伟大的剑怎么刺都刺不进去,你说我能不冲动么!”
蓝衣男子一听额头立刻弹起一个叉叉:“不要乱比喻,我不是蟑螂!”
顾清然深深吸了几口气:“你就是!”
“囡囡!”眼看着她浑身是血的还站在那里拼命和蓝衣男子打,沐华阳的脸色苍白了起来。他是要保护她的啊,他是想要保护她的啊,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他却如此的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受伤,只能看着她血流满地!
执着剑的手臂也淌下了鲜血,顾清然一只脚踩在巨石上,一只脚落在地面。看到的红色是血,流动的液体是血,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血,闭上眼睛看见的也是血。
蓝衣男子站在另一头,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看着这样的顾清然,就好像来自地狱的修罗,纵然浑身是血却依然散发着戾气。她是不会认输的,永远不会认输的,只要她想要活着,只要她想要自由,只要她想要放纵,她就绝对不会认输!
手里的剑猛得一侧,她又以飞快的速度冲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