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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近在咫尺的机会“您好，姜小姐？”
“我是庄园的管家，请您跟我来。”
管家微微躬身，神色温和。
银发，苍老但儒雅的脸，合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雪白的手套，几乎完美复刻了某些文艺作品内的老管家形象。
我怔愣点头，匆匆迈步跟在他身后。
这座庄园确实很大， 摆渡车沿着青石小径开过一段，就驶上了平坦的柏油马路。
我扶着座椅的扶手四下张望，路边蜿蜒的是名贵爬藤，花盆里种着的是数十万一株的珍稀植物。
摆渡车驶过，惊起路边飞鸟，喜鹊落在另一根枝头，歪着黑色的豆豆眼瞧了过来。
老管家笑了笑：“姜小姐见笑，先生靠房地产起家，对住宅的要求确实会更高一些。”
这何止是更高？
姜家作为沪市首富那几年，也只是房产遍天下而已，还真没圈地为王似得把自己家院子朝着皇家园林的方向建啊！
我暗自腹诽，面上带笑，僵硬的不知如何接话。
随着摆渡车驶向庄园深处，四周的植物更加名贵，造景也越发精细。
潺潺水声传入耳朵，我愕然回头，才发现身后竟然还有一条人造小溪！
几尾艳红的锦鲤在池中游弋，小溪当中横亘着一座石桥，上头坐着个身穿墨绿唐装的中年男人。
就在我抬眼打量之时，摆渡车悄然停了下来。
“姜小姐。”
管家不知何时下了车，正冲我躬身介绍：“这位就是赵先生。”
赵先生五官平平，看过来的一双眼睛却十分锐利，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看得人心里无端有些打抖。
我心知这会儿不能露怯，不然平白矮人一头，还怎么站在平等的角度上去交流？
对上赵先生的视线，我站直身体，笑着点头致意：“您好，我姓姜，姜娆。”
赵先生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鱼竿，向桥下的凉亭走去。
“嗯，我知道你。”
他语气沉缓，背对着我，看不清神色。
“阮家的小丫头跟我提过了，你是要给我看企划案，对吗？”
我赶忙应声，快步跟着走到凉亭里头。
亭子里已经摆好了茶盏，茶艺师的动作行云流水，冲泡出的茶汤也是色泽清亮，氤氲的热气混着茶香扑鼻而来。
我接过杯盏点头致意，茶艺师笑着躬身退出凉亭，将交流的空间只留给我们两人。
与姜家和霍家，全然是不同的风格。
我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汤，将策划案摆在了桌上。
赵先生姿态沉稳，半点儿没有轻视的意思，粗糙的手指在纸页上翻动，一时凉亭之内，只有细微的风声和纸张摩擦的轻响。
“姜小姐。”
我豁然抬头，正襟危坐。
赵先生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平添两分岁月沉淀的稳重：“不用紧张，我只是跟你探讨一下。”
他将策划案转了过来：“这份文件，姜小姐有自己看过吗？”
我赶忙点头：“当然，整份文件我都是仔细阅读过的。”
“嗯……”他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那就是姜小姐不了解赵家。”
这话一阵见血，一时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上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我最后还是坦诚地点了头。
“是的，您的公司之前并不在我们的候选人列表上，当然，我不是说公司规模，是……”
赵先生摆了摆手，态度温和：“我明白，是阮家介绍，你才决定过来的。”
我赶忙点头，一时有些踌躇：“是哪里有问题吗？”
阮渝应该并没有提过我与她之间的纠葛，面前这位赵先生态度和蔼，竟有种对待后辈一般的宽和。
“如果你认真梳理过公司的候选名单，就会发现，他们选择的公司排序是很有趣的。”
我赶忙点头：“是的！很多我知道的大公司都没有放在候选名单里，反倒是有些规模并不算十分出众的公司排名序列很高。”
“这就是了。”
他谆谆善诱：“这份策划案虽然表面看上去可以通用，但它有自己的策划倾向。你的公司，一开始想要选择的就是互联网方向。”
“策划案上使用的许多宣传也好，实践方式也罢，都是更适合互联网行业的方式。”
我恍然大悟，醍醐灌顶。
接着就赶忙道歉：“是我经验不足，就觉得都可以通用，所以……”
赵先生笑着摆手，帮我添了杯茶。
“不用急着道歉，年轻人出来历练，看不明白这些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着，他将企划案重新推了回来。
“首先，以这份企划案的质量，我是很认可的。”
“但是，姜小姐。”
我有些紧张，忍不住攥紧了衣角。
赵先生的语气倒是仍旧沉缓，透着熟稔的游刃有余。
“我不可能签下一份，把我的公司当做备选的企划案，更何况它其实与我们的实际并不适配。”
“是的。”我吞了吞口水，捧着茶杯小心开口：“您也要为自己的公司负责。”
他点了点头，眼底流露出些许赞许。
“所以啊，我问你。”
“你是想要回归正轨，按照公司原本的构想，用这份企划案，去找其他的互联网公司碰碰运气。”
“还是说。”
这位赵先生眸光温和，神色坚定：“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点了点面前的策划案：“你回去修改这份策划案，结合房地产方面的特质和赵家的情况，按照目前的质量标准。”
我抿紧了唇瓣，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赵先生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肯定我的猜测。
“只要策划案的质量过关，我给你内定。”
这话放在这儿，哪里还需要考虑？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文件夹，语气笃定：“我选二！”
对上他与父亲一般，暗含鼓励的视线，我一时坐直身体，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自信和责任感在心中升腾。
“给我一周时间，一周之内，我一定把一份令您满意的策划案放在这儿！”
赵先生赞许地点了点头，随手按下了旁边的呼叫铃：“可以了，送姜小姐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