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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被迫的选择霍煜承抱起双臂，意味不明地将我上下扫视一圈。
那眼神不含恶意，但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不适。
一双凤眼微眯，视线缓慢又灼热，顺着我妆容精致的脸，一直落到踩着白色皮面小高跟的脚上。
霍煜承发出声嗤笑。
“原来姜大小姐也有这么人模人样的一面，之前打扮成那样，是故意来恶心我的？”
就知道这人张嘴准没好事。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离面试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开口不由得有些急躁：“关你什么事？”
不知为何，霍煜承的面色陡然冷了下来，一双凤眼黑沉沉的。
“这么个小地方，恐怕没有姜小姐要找的目标吧？”
他语调讥讽，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什么目标？！
我也起了火气。
“别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断掉关系的时候你也没提意见，这会儿又来找什么存在感？！”
我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只能压低声音。
不等霍煜承回应，我冷冷瞪他一眼，接着便转身踩着高跟，径直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去。
身后没响起脚步声，我松了口气，抬手敲门时还忍不住用余光偷瞄。
霍煜承站在原地，身姿挺拔。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正巧门内也传来了声音。
“请进。”
我便整了整衣领，将霍煜承抛在脑后，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面试官态度还算温和，问题中规中矩，有些考验挑战的部分，但并不刁难。
我也从中窥见两分公司的气氛，不由得更是满意。
想起门外站着个狗眼看人低的霍煜承，我整场面试都情绪激昂，态度分外积极，面前面试官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大。
“可以了姜小姐。”
主面试官是位中年女性，面色自始至终十分严肃，只有那双越发温和的眼睛透露着她的满意。
而旁边的另一位男性面试官，态度就更加坦率明显。
“我们对你很满意。”
三位面试官对视一眼，都笑着点了点头。
最后主面试官整理好资料，拍板决定。
“我们认为，你就是最适合这个岗位的人选。”
我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赶忙起身鞠躬，笑容真挚。
“谢谢！”
男性面试官跟着起身与我握手：“初次见面，我是宋思明，与你同个部门。”
我同样伸手，温暖的手掌只绅士的握住了我四根手指，轻触即离，显得十分克己守礼。
“那是我的上司？”
心情大好，我也不由得开口玩笑。
他跟着露出温和的笑容，冲我摇了摇头：“咱们可没有什么上司下属的区别，在一起工作的统一都是伙伴。”
我笑着与他对上视线，莫名从中看出了些其他的意味。
但还不等我仔细探寻，宋思明就已经转开了视线，冲另外两名面试官点了点头。
“既然人选已经定下了，后续面试的候选人，就麻烦二位沟通一下。”
等我抱着新鲜出炉的offer走出公司，心底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梦幻感。
虽然只是一家新创立的小公司，但这确实是我依靠自己迈出的第一步，成就感和自豪感自然油然而生。
我在酒店楼下买了些水果零食，路过便利店时脚步一顿，又转头回去，从货架上摘下了两瓶啤酒。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喝点儿酒庆祝一下？
啤酒的味道并不劣质，但比起之前动辄上万的红酒，自然还是要差上许多。
但心境不同，我自斟自饮，又忍不住打开手机，去看发进邮箱的offer。
“姜女士，姜女士。嘿嘿。”
我倚着柔.软的靠枕，嘴角露出傻笑。
姜女士，不是什么姜大小姐！
啤酒举过头顶，我嘴角带笑，眼底却不由得有些湿.润。
手中的手机蓦然震动起来，我一顿，缓慢地收回了手。
“喂？爸？”
那边似乎是开了免提，一大家子零零碎碎的声音都响了起来。
“那个，娆娆啊。”
先是母亲的欲言又止。
“你和，你和霍煜承是不是又闹矛盾啦？”
她说的小心翼翼，我却不由得皱起了眉。
不论是“又”还是这个“闹矛盾”的描述，显然都是在我的雷点上疯狂蹦迪。
“我跟他都离婚了，还闹什么矛盾？”
我放下啤酒，语气也冷了下来。
“闹矛盾那是夫妻和小情侣的事儿，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有什么可闹的？”
那头换了道声音，父亲苦口婆心地劝慰。
“娆娆啊，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如果不是霍总……”
我越发火大，忍不住打断：“我知道他帮了忙，我也确实很感激他，但是这和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听着的是父母的声音，可我面前浮现的，却是霍煜承抱着双臂垂下眼来，神色是胜券在握后的漫不经心。
我凭什么就要被他轻松拿捏？！
听筒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二哥也接话：“娆娆也是成年人了，总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我心头的火稍稍一降，就听父亲叹了口气。
“娆娆，不是我们想逼你。”
那声音显得过分苍老：“你知道的，姜家现在是墙倒众人推，有的是人想把咱们推进深渊里去，最好让姜家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他的声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哽咽。
“娆娆啊，如果没有霍总，如果姜家没有跟霍家扯上关系，你觉得咱们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打这通电话吗？”
我握紧了手机，指节用力到泛白。
母亲已经哭了出来，隔着听筒，能听到她隐隐的啜泣。
二哥默不作声，只有父亲还在低声地劝。
“娆娆，这事儿是你受委屈，家里对不起你。但是娆娆啊……”
“你就低个头，服个软。把霍总哄回来。”
“咱们家，现在可只能靠你了啊。”
我愣在原处，冰凉的液体顺着眼尾滑落。
消息列表仍旧空空荡荡，停留在几天前的聊天记录似乎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又想起隔着电话，只能张口，沙哑的应声。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