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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方向“滴滴”一声轻响唤回我的神志，屏幕弹出一个简明扼要的问号。
接着又是一条：“来跟我要昨晚的费用？”
这话的侮辱意味不加掩饰，我皱眉抬眼，才看到备注上明晃晃的“霍煜承”三个大字。
刚才神思不属，竟然没发现点开的是他的聊天窗口。
两条消息深深扎在眼里，我僵着指尖，咬紧牙关。
虽然霍煜承说话难听，但不得不承认，他是目前我能接触到的社会地位最高，能力也最为突出的人。
是面子重要，还是未来重要？
我掐了掐掌心，半天才迟疑着敲下一句话。
“什么工作，能让我还得起每个月一千万的债款？”
那头半天才显示出正在输入的字样。
“做梦比较快。”
我狠狠咬牙，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没错。
沪旦的毕业证加上空缺的工作经验，几乎跟一张白纸没有任何区别。
目前获得的最大一笔入账，还是宋思明给出的机会，又碰巧碰到了赵先生有意引导，可以说是全靠巧合和运气。
但如果没有他们的刻意关照，公司人才济济，多的是经验丰富的同事，这种能拿到大笔提成的策划案，想来也不会落在我的头上。
就在我暗自思索之时，消息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凭你现在的能力，不可能完成每月千万的目标。”
霍煜承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判下了死刑。
我抿紧唇瓣，并不觉得低落，反倒是一种早有预料的释然，和莫名燃起的战意。
下车进门，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娆？”
宋思明上前两步，跟在我身后打卡，语气温和带笑：“我刚才就看到你了，最近感觉怎么样？那个案子还好跟吗？”
面对他的善意，我同样回以微笑。
“案子还可以，赵先生很关照我。就是……”
我欲言又止，对上那双鼓励的眼睛，才迟疑着开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工资更高一点？”
宋思明没有对我直白的要求表现出什么轻蔑和嫌弃，他关上办公室的门，低头皱眉思索，指节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下颌。
“……很难了。”
片刻，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咱们公司的规模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也决定了我们其实接不到很大的企划。”
宋思明耸了耸肩，并没有试图粉饰太平，反倒是深.入浅出，将整个公司与我面临的困境一并剖析开来。
“人力和业内的名声不足，导致了我们接触不到真正的上游企业。之前的赵家，纯粹是一个巧合。”
确实。
我坐的端正，乖巧的点了点头。
不论目的，赵家确实是搭了阮渝的关系，如果没有她推来的名片，恐怕赵家连门都不会让我进，更别提什么内定，什么修改企划案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对上视线的瞬间，宋思明微不可察的一顿，接着才若无其事的转开头，接着温声道：“我们的工资构成你也知道。”
“除去你正常上班的基础工资，其他大部分收入都来自于策划案的抽成。”
话说到这儿，我已经恍然明白过来。
“我们接不到大案子，企划案的金额不够，我们拿到手的也不会多。”
宋思明点头：“所以你想要更高的工资其实并不难，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平台太小。”
我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宋老大，你对我未免也太信任了吧？”
“这哪儿是平台的问题？公司没嫌弃我是个纯新人，我都已经烧高香了。”
我自认经验不足，沪旦毕业的学历或许可以锦上添花，但绝对做不到雪中送炭。
在这一行里，我确实是个彻头彻尾，可以说毫无作用的新人。
可偏偏宋思明倒是持不同意见。
“你进公司之前，公司可以以经验不足的名义把你拒之门外。”
他态度过分认真坦诚，反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但是你已经加入了公司，就证明公司认可你的学历，了解你的经历，认为你足以胜任这份工作。”
“再说。”宋思明一摊手，平白显出两分吊儿郎当的样来，像极了当年在台上演讲，姿态自由的学长。
“你之前跟赵家谈下的企划，不管说是不是巧合，那也是近期公司最大的一笔入账。”
“你能创造收益，就意味着你有足够的能力。”
我抿了抿唇，眼眶有些发酸。
霍煜承告诉我有无数人为我铺垫牺牲，而宋思明肯定了我的能力，告诉我我不是一无是处。
对上那双温和的，满是鼓励关切的眼睛，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
“那我该怎么办？”
宋思明笑了笑：“很简单，首先，你要找到足够高的，能够施展自我的平台。”
“其次，你要有足够匹配这个平台的能力。”
说着，他靠向椅背，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你现在的能力，匹配我们这座小庙是毫无压力了，但是如果你想寻求更好的发展。”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点了点桌上的文件夹。
“只凭这份赵家的企划，还远远不足。”
我深吸口气，沉沉点头。
宋思明几句话下来，我原本就熊熊燃烧的战意更加高涨，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几乎像是盛了团灼人的火。
而宋思明也是半点儿不泼人冷水，他思索片刻，垂眼打开了电脑。
“你在沪旦学习的内容，一定是非常系统而且扎实的。我就不在理论上班门弄斧了。”
我撑着脑袋凑近，就见他低垂着温和的眉眼，竟是仔仔细细的找齐了书单，将一份齐整的文档转发给了我。
“你回去可以按照这个读，大部分都是行业大佬的一些个人案例，有很鲜明的风格，也比较接地气。”
说完这话，宋思明思索片刻，再度开口建议：“你也可以读一些有关人际交往的书，比如控制情绪。”
他耸了耸肩，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语气怨念：“毕竟是从别人口袋里拿钱，总得忍受人家的脾气。反复拉扯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