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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始作俑者两张图片，近乎相同的手法。
与之前姜家的遭遇相同，几十上百的小订单，时间线拉长到了两年以上，如果没有对比，恐怕很难瞧出端倪。
但此时此刻，两张图片并列放置，不同的公司名称和时间，完全相同的内核。
霍煜承猛地皱紧眉头，一双凤眼像淬过火的利刃。
“……怎么做？”
我压低了声音。
“不能打草惊蛇。”
霍煜承迅速冷静下来。
“动手这人心思缜密且极有耐心，相对的，他也会拥有绝佳的警惕。”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会使用相同的手段，是因为足够自信。如果这个时候被他发现我们的调查……”
身侧的男人点了点头，锋利的下颌线一绷，嘴角扯出冷冰冰的笑。
“他会收手。皮包公司会以最快的速度破产清算，几十个未上市的小公司，财务报表，资金来源，我们什么都捞不到。”
霍煜承直起身：“你不知道姜家出事的真实原因，来这里，是为了锻炼商业嗅觉。”
我与他对上视线，那双眼睛像是夜色之中翻涌的海面，危机四伏。
“我明白了。”
飞速清除公司电脑上的浏览痕迹，将内网界面切换至正常的投资分析，我强压下心底的急切，努力扮演好一个在公司内历练的花瓶角色。
几天时间，调查没有任何进展，暗处之人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霍氏几乎没有检测到任何可疑的资金流动。
午餐时间，我怀着满心思绪落座，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西蓝花。
“姜家大小姐。”
高大的男人在我面前落座，甚至没有开口询问我的意见。
“初次见面，我是李兵。”
这名字什么意思，先礼后兵？
我挑了挑眉看向他。
那日擦肩而过时的轻蔑神色，确实没能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况且从我进入霍氏调查开始，已经足足过了有一个星期。
这期间霍哥哥从未来到公司不说，李兵也从头到尾没有对我表现出任何不同的态度。
今天突然找来……
我索性放下了筷子，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李兵笑了笑，礼貌的十分刻板，像是生拉硬套的模具。
“我听说了一些姜家的事。”
我猜不出他的目的，只眯了眯眼，滴水不漏。
“姜家的事整个上流圈子都传遍了，就是不知道李秘听的是哪个版本？”
他神色一变。
李兵在公司内的手段和做派，都担得上一句野心勃勃，我这句李秘，显然是引起了他的不满。
他向后靠了过去，身体的姿态十分放松，那双眼睛却陡然锐利起来。
“我听说姜小姐一直对判决结果十分不满，坚信姜家没有任何违法行为？”
这是试探。
我陡然反应过来，脑中警铃大作。
显然是这几日无脑花瓶表演初具成效，让李兵敢肆无忌惮的用这种话来试探我。
“当然！”
稳住心神，我冷哼一声。
“姜家对员工和合作商的态度周围都有目共睹，不可能在商业合作上动什么手脚。肯定是有人对姜家不满，才会用这种手段！”
“什么手段？”
他压低了声音，上半身伏低，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那双眼睛紧盯着我，像是要捕捉到我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我豁然起身，脸上都是被冒犯的不悦。
“我告诉你，我现在是霍煜承的秘书，跟你同级！你给我放尊重点儿！”
我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在骂，李兵反倒是放松下来，冲我摆出了举手投降的姿势，一双冷厉的眼里也带了虚伪的笑意。
“非常抱歉姜小姐。”
他维持着姿势起身，半弯下腰鞠躬致歉，这才笑着退出了食堂。
我看着李兵端来的，完整无缺的饭菜，努力平复了呼吸，赶忙拿出手机敲字。
“霍煜承，有线索了。”
“去查李兵，快去！他应该马上就会有动作！”
李兵刚才的眼神太过锐利，我自认斗不过这些心眼多的像马蜂窝的商界精英，就只能另辟蹊径。
好在李兵对我先入为主，早就把我当做一个废物花瓶，这才能成功蒙混过关，打消他的疑虑。
但是李兵……
我抿了抿唇。
如果这件事真的与他有关，那霍哥哥呢？
霍哥哥是不是知情，这件事又有没有他的参与？
不等我从混乱的思绪里整理出头绪，手中的手机就猛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没有显示来电人的姓名，但那串数字我早已烂熟于心。
“回办公室。”
电话接通，还不等我开口，听筒内就传来了霍煜承沉冷的声线。
哪怕早有预料，但真真切切看到证据摆在面前时，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事实。
霍煜承的调查也是与时间赛跑，证据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打印，我推开办公室大门，他就直接将电脑转了过来。
“看这个。”
我凑近两步，屏幕上冷冰冰的数字昭示了一切。
“他确实很谨慎。”
“三张银行卡，分次分批转账，打入存款账户，再由另一方提走。”
我抿紧了唇，低声喃喃。
“第三方中转……还转了两次。难怪之前一直也没找出痕迹。”
霍煜承点头。
“确实，而且当年对姜家出手的皮包公司已经全部走完了破产流程，基本上很难再调查到资金流动了。”
屏幕上的资金翻过一页，是各个皮包公司负责人的提款记录。
“只有现在的几家，我对比了订单，七十八家小公司的订单，有六十四家都与李兵有过间接交易。”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占比！
如果没有发现，再加上霍氏权利让渡本身的动荡，恐怕不出三年，霍煜承就得从公司滚蛋！
我只觉得不寒而栗。
明明长了一张还算正派的脸，可行事风格却是如此的肮脏卑鄙，无所不用其极。
盯着面前冰冷的文字，我握紧了拳头，声音有些颤抖。
“这件事，有霍大少的示意吗？”
霍煜承看了过来，我顶着他逐渐阴翳的眼神，咬牙开口。
“他……是知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