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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体温不正常“准备担架!”青年抹掉额前汗珠,染血的白衬衫贴在脊背上:“她有先天性QT间期延长综合征,通知医院备好胺碘酮!”
救护车载着胡梦莹呼啸而去时,她的生命体征仍不稳定,好在现场急救措施到位,暂时保住了性命。
几乎与急救车前后脚,接到围观群众报警的巡警车辆闪着警灯抵达现场。
原本准备随车前往医院的我被民警拦下,作为事件直接关联人,我和实施防卫的森香被要求配合调查。我只能托付欧阳弘深代为照看伤员,自己则跟随警车前往分局。
“您确定不需要医疗评估?”欧阳弘深向带队警官建议,“这位小姐有孕在身,方才遭遇突发状况……”
话未说完便被我制止,我确实感受到胃部隐约不适,但更在意的是森香此刻的状态。
分局询问室的白炽灯下,两位当事人分别接受问询。监控系统完整记录了事发过程:从餐厅入口的争执到森香制伏持械者的关键七秒,六组高清摄像头无死角呈现真相。
原本严谨的讯问流程突然被一通内部电话打断,年轻警员接听后面色微变,后续提问明显加快了节奏。
“感谢配合,后续可能还需要您协助复核。”警员递过笔录文件时态度异常客气。
我签字时看见玻璃门外晃动的身影,忽然明白了流程突变的原因。
等候区里,霍煜承正与分局领导低声交谈,身后站着私人律师团队和提着急救箱的医疗组。
见到我走出询问室,霍煜承直接略过正在寒暄的付领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检查妻子状况。
这个阵仗让在场警员面面相觑,从刑侦队长到三甲医院主任医师,这般豪华的随行阵容实在罕见。
我轻轻摆手表示无恙,“森香那边怎么样了?”
“森左在善后,应该快处理完了。”霍煜承伸手将我拢进臂弯,“让随行医生先给你做个基础检查。”目光扫过我沾着污渍的衣角,眉心微蹙。
话音未落,空旷走廊突然响起突兀的肠胃抗议声。
我耳尖微微发烫,正欲解释,却见对面做记录的年轻警员慌忙低头憋笑。
付领袖见状手忙脚乱摸出哄孩子的零食:“要不先用这个垫垫?”递来的奶酪棒包装上还印着卡通图案。
指针划过十一点,警局玻璃门映出疲惫身影。
我扶着车门正要抬腿,膝盖突然发软,除了中午那顿匆忙的工作餐,我只在警局啃了根拇指长的奶酪棒。
“去云鼎阁。”霍煜承向副驾吩咐时,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上快速滑动,接连报出几道淮扬菜名。
我默默咽下拒绝的话,这家米其林餐厅就在两个路口外,飘着蟹粉狮子头的香气。
车载蓝牙闪烁间,欧阳教授沙哑的嗓音混着嘈杂背景传来:“霍总的人半小时前就接管了医疗团队,现在手术室灯还亮着……”
我侧头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指尖无意识摩挲手机边缘。身侧闭目养神的男人喉结微动,最终将解释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仪表盘幽蓝的光晕里,我们影子在真皮座椅上间隔着半掌距离。
街边24小时便利店的暖光掠过我低垂的睫毛,映出眼底浅浅的青黑。霍煜承解开西装扣子,将温热的羊绒薄毯轻轻覆在我膝头。
轮胎碾过最后几百米路面的声响格外清晰,王特助攥着方向盘的指节微微发白。
直到目送后座我们步入餐厅玻璃门,紧绷的脊背才松垮下来。
我踩着大理石拼花地砖往里走,水晶吊灯在空荡大厅投下细碎光晕。穿燕尾服的服务生快步迎来:“两位晚上好,按照江总安排,菜品已经备齐,这边请随我到包厢。”
“就在这儿。”我径直走向靠窗的四人座,指尖划过亚麻桌布上的暗纹蔷薇。
我余光看见霍煜承抬手制止了欲言又止的服务生,后厨传菜铃随即叮当作响。
我舀起第七勺松露奶油汤时,银匙与碗沿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对面男人的袖扣在暖光下泛着冷银,餐巾依旧工整叠放在骨瓷餐盘旁,连水杯沿都未沾唇印。
第二碗泰香米饭见底时,我用柠檬湿巾慢条斯理擦着指尖:“霍先生是来观摩进食表演的?”
我故意让米粒粘在唇角,看那些细小的晶莹随着呼吸颤动。
霍煜承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闻言眼底泛起涟漪:“我记得你说的是考虑期,不是冷战期。”
霍煜承修长手指将柠檬水推向桌心,冰块碰撞声惊醒了凝结的光影。
我忽然觉得饱胀的胃部泛起酸涩,就像三小时前在病房外听见的那声“好”。
我抓起风衣起身,呢料擦过椅背发出沙沙响动:“那就请霍总继续保持观赏距离。”
旋转门将我的剪影吞进夜色时,霍煜承终于端起那杯水,他利落站起身整理衣襟,“先送你回家,我再回医院处理事情。”
我望着霍煜承眼下的乌青,本想劝阻这多余的绕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们前后脚走向停车场时,我隐约捕捉到压抑的闷咳声,如同被揉碎在夜风里的叹息。
王特助早已候在餐厅门口,见人影出现立刻发动引擎。
“咱们现在返回医院吗?”王特助握着方向盘的掌心微微出汗。
“回盛锦公馆。”后座传来不容置喙的指令,惊得助理猛地转头。
在反复确认后视镜里确定的神色后,车辆终于划破夜幕向城东驶去。
我攥紧膝头的提包链条,借着仪表盘幽光打量身侧人:“胡家那边……您是不是对他们采取了措施?”
倚在真皮座椅里的霍煜承喉结微动:“他们需要为教养缺失买单。”
霍煜承暗哑声线裹着隐忍的痛楚,眉间褶皱在光影里愈发深邃。
这敷衍的回答却让我瞳孔骤缩,我突然倾身扣住对方手腕:“你体温不正常。”
掌心传来灼人温度,惊得我声线发颤:“高烧还逞强当司机?”
“怕某个小没良心的偷溜。”霍煜承顺势将发烫的额头贴上我微凉的手背,睫毛在眼下投出晃动的阴翳,“昨天才说要照顾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