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肃鸢又去典籍室里找线索。我特意问过才知道,原来典籍室的门是一道暗门,除了供奉女阴娘娘的女巫,其他人都不允许进去。本来我还想跟肃鸢一起去找的,一听她这话,我干脆也没提这个。
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又不好出去,就在院子里溜达,却不想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村长见肃鸢不在,只有我一个人,摆着谱问我什么时候出发,说女阴娘娘一日没有被我请回来,我便要做这村子一日的罪人。
我听的心里十分不舒坦,虽然我一直觉得女阴娘娘的消失与我有关系,但这关系并不是绝对的。我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如果真是女阴娘娘生我的气,那也应该只是不理我,大不了将我赶出去。然而现在连肃鸢都感觉不到她了,难不成我还能有那么大本事,把一个神仙从她的神殿里赶跑吗?
原本我看到村长还有几分心虚的,而他这谱一摆,我反而胆气壮了。我面无表情的告诉他,肃鸢还在典籍室里查找线索,我们总不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等我们有了方向,我们立刻就走。
“我看这就是你们找的借口。”村长冷哼一声,“我告诉你,这个村子,我说了算,你们三天之内必须出发。否则,哼哼。”
说完,村长扭头就走了,背着手扬着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我心里有气,在他身后做了好几个鬼脸,心想这什么玩意儿,就他这德性,居然也能当上村长?看他长得就是一副心术不正的样子,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我暗自吐槽,忽地就想起今天早上肃鸢质问那个男人的时候,村长气定神闲的模样。肃鸢也说了,那女尸肚子里的蛇是昨晚那个黑影弄出来的,可我总觉得这事和村长有关系。
我连忙跑去正殿里面喊肃鸢,肃鸢皱着眉头出来,问我有什么事。
“今天早上那个女尸,现在怎么样了?”我问肃鸢。
“妖邪祸害,所以已经埋了。”肃鸢回答,“怎么了,我已经检查过,那具尸体里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了。”
“那个男人呢?”我又问肃鸢,“你就没问他,自己媳妇出了这样的事,他早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的地方?”
“不用问我也知道,一个被窝里睡着,怎么能没感觉。”肃鸢沉了沉脸,“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女尸肚子里有蛇的事,我觉得和村长有关系。”我一脸坚定,“他今天早上表现的特别不正常,你想啊,那些蛇从女尸肚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害怕,唯独村长只是有些惊讶。他好像早就知道那女人情况不对,只是没料到她肚子里竟然有蛇。”
我还跟肃鸢说了那男人偷瞄村长的事,他们私下里肯定做了什么。
“今天早上你不让我凑热闹,就是因为他们把尸体抬过来,是想找我麻烦对不对?”我越说思路越清晰,“那个男人就是为自己媳妇死了而伤心愤怒,你是女巫,平时应该很受尊重吧,他却来神殿闹事。女阴娘娘消失的事,你只告诉了村长,又没跟村民们说,他怎么敢这样亵渎神灵,肯定是村长跟村民们说了,鼓动他来的。”
“刚才村长还过来了,逞了一通威风,说让我们三天内必须出发去找女阴娘娘让我找的地方。我都告诉他你在典籍室查找线索了,他却说这是我们的借口,磨刀不误砍柴工他肯定明白的吧,只能说明,他很想让我们尽快离开村子。”
“在他们眼里,我肯定没什么威胁,所以你才是他想马上赶走的人。你说你三年没回来了,你想想,他为什么想赶你走?”
肃鸢听完,垂下了眼睛,沉默了好久。感觉她有些伤感,却又不想跟我说明原因。半晌,她重新抬起头,已经换上了坚定的表情:“我是女巫,我该做的事情,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做的。你说的这事,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我一定会查,如果真的和村长有关,我绝对不会姑息。”
“那今天晚上,我们去那个男人家外面看看情况?”我尝试着问,“村长这么着急赶你走,肯定是怕你发现什么,那个男人要是真的和村长私下做了坏事,他心虚,一定会等到晚上没人发现的时候,去村长家里和他商量。”
肃鸢略一思索,就同意了。不过现在天色还早,肃鸢又回了典籍室。
我想到今晚要做的事,隐隐觉得十分兴奋,以前和濑师傅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分析调查的事情,都轮不到我来做。其实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我格外冷静,我也不会发现这些蛛丝马迹,虽然奇怪我今天早上到底犯了什么魔怔,不过这会儿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了,满脑子都是怎么当场抓住村长小辫子的激动。
肃鸢又是很晚才从典籍室里出来,我等的脖子都长了,找东西吃的心思都没有,她一出来我就想拉着她走。肃鸢也没说什么,出了神殿的院子,就在前面带路。
村子里没有路灯,冬夜里也不见人走动,很多人家已经熄了灯,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在一个院子前面停下了脚步。
“他要去村长家,肯定从前面走,我们就在这等。”肃鸢将我拉到墙角的阴影处,“凌晨之前,如果他还没出来,我们就回去。”
“为什么啊,他万一凌晨之后去村长家呢?”我有些急,生怕错过了他们私下联络的内幕。
“明天我们还要去对付那个妖孽,我必须养精蓄锐。”肃鸢淡淡说道。
我这才想起肃鸢昨晚那副虚弱的样子,吐了下舌头,没有再说什么。我俩缩在墙角,我不停的往院子门口张望,急切的盼望着那个男人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村子里的灯光越来越少,院子里的灯也熄灭了。我们还在等着,直到举目四望,再也看不到一点灯火,肃鸢呼了口气:“回吧,他今天应该不会出来了。”
我垂头丧气的跟着肃鸢回了神殿,走到门口,却发现神殿院子的大门是半开的。
我和肃鸢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没有灯光的院子里,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在那,举头望着神殿的正殿屋檐。
“什么人!”肃鸢已经拿出了木圆规。
那人听到肃鸢的声音,转过了身。借着星月之光,我看清了他的脸,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你,怎么找到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