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枯延冷着脸,朝绿腰吼了一声。
绿腰并不理他,而是朝着我扑了过来。我豁出去了没有躲,红绳迅速结成一张大网兜头罩向绿腰,绿腰及时一个翻滚,堪堪擦着红绳躲了过去。
这一次,绿腰没有再袭击我,而是戒备的望着我。我忍痛抓着红绳,同样警惕的看着她。
“你受伤了?”枯延忽然往我身边靠了一下,似乎想来抓我的手。
我马上往后一缩,躲开了枯延。
“我不会伤害你的。”枯延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哀伤,“你怎么了,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我本来就不认识你。”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之前你肯定给我施了妖法,别以为我会被你骗,你们想把我吃了,我已经知道了。”
枯延一怔,寒着一张脸看向绿腰。
绿腰眼神躲闪了几下,一咬牙:“不吃她,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你以为你还是……你已经虚弱成这样了,对付两个毛都没张齐的巫都受了伤,再过个十几年,我们都得被抓去鸦鸣国!”
“你想吃人?”枯延的脸色更难看,“吃人有违天道,你不明白吗?”
“天道?天道算个屁!”绿腰大喊起来,“凭什么那个贱人就能在神殿里被人供奉,我们却落得妖不妖鬼不鬼,坚持道义,有什么好处!”
枯延忽然隔空甩出一巴掌,啪的打在绿腰脸上:“不许你这么说她。”
绿腰脸上的面具都被打掉了,露出一张看着有几分熟悉的眉眼,她捂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枯延,片刻之后,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扭头蹿了出去,瞬间不见了影子。
我有点傻眼,他们俩居然闹内讧了!枯延好像还在坚持道义?没搞错吧,妖怪还讲仁义道德?
枯延垂首片刻,平静的看向我:“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
我没过去,还是警惕的看着他,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演戏,想兵不血刃的将我拿下。
“我不会伤害你的。”枯延再次强调。
“别装了,我才不信。”我又往后缩了几步,“你们如果不会伤人,村民肚子里的小蛇是哪儿来的?”
“什么村民肚子里的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枯延微微皱了眉。
“还装,那个女蛇妖都承认了,那些小蛇是她的崽子。”我冷哼一声。
枯延依然皱着眉:“究竟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清楚。”
我看枯延好像不是装的,就跟他说了女尸肚子里有小蛇的事,之前肃鸢就是用那条小蛇才引出了绿腰。之后我们莫名其妙的到了那个石屋里,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绿腰会把我们送进石屋?
“是她送你来的?”枯延有点惊讶,“我以为是你自己找来的。”
“你别岔开话题,你就说那女尸肚子里的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
枯延微微抿了抿嘴唇:“你别怪绿腰,她也是为了活下去。如今灵气稀薄,我们已经越来越虚弱,绿腰才会附身村妇吸取阳气。那妇人腹中产蛇,也是她自愿被绿腰附身,否则是不会得子的。”
“骗人也不找个好借口!哪个人好端端的会自己找死。”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我没有骗你,我和绿腰已经不是纯粹的妖了,我们是妖灵。虽然我们还有实体,其实我们早就死了,如果那人不愿意,我们是无法附身到对方身上的。”枯延叹了口气。
原来已经死了,怪不得那女妖身上阴气那么重。
“你说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身上没什么阴气?”我又找到他这话里的破绽。
“因为我和绿腰不同,她是纯粹的蛇妖化成的妖灵,我不是。”枯延说着,往我身边挪了一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一点都不记得?”
我皱着眉头把他仔细打量了一遍,他的脸我绝对没有见过,那种熟悉的感觉也是我莫名其妙魔怔了之后才会有的。何况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蛇妖,我到底去哪儿认识他?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枯延垂了下眼,笑的略显寂寥,“时间真是太久太久了。”
“你说我认识你,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认识的。”我咽了下口水,莫名感觉心虚。
“当年你跟你姐姐与我一起长大……”枯延开口。
“打住!”我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还是我奶捡来的,我妈根本没有生育过,我哪儿来的姐姐?”
“我说的是以前,以前风里希还在的时候。”枯延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风里希又是谁,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之前不是在神殿吗?那个丫头没告诉你,你去拜见的是谁?”枯延感觉有些生气。
“风里希就是女阴娘娘?”我吃了一惊。
我记得肃鸢跟我说过,女阴娘娘上一次给女巫吩咐事情,还是一千多年以前,也就是说,那神殿已经存在至少一千多年了。换句话说,一千多年之前,女阴娘娘就已经是神仙了。枯延说他讲的是女阴娘娘还在的时候,也就是说他已经存在至少一千多年了?
“原来你连风里希都不知道了。”枯延叹了口气,他沉默半晌,忽然抬头正色看着我,“你听好了,风里希是你的养母,你和你姐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如果你不知道谁是风里希,那么女娲你总该听说过吧。”
女娲造人,女娲补天,这谁不知道。等等,女阴娘娘是风里希,所以那个神殿里供奉的,是女娲娘娘?
我瞪大了眼睛:“你说我是女娲娘娘的养女?”
枯延点了点头:“我是伏羲的儿子。”
我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完全乱了。女娲伏羲不都是上古的神话传说吗,我记得哪里还有女娲庙,而且伏羲庙和女娲庙也是在一起的。
如果枯延真是伏羲的儿子,就算他死了,也应该在女娲伏羲庙附近才是啊,为什么会在这深山老林的偏僻村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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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可能有人不理解我写这一段故事的意义,现在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