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运施暴力施虐残杀时,自身又何尝不是在命运车轮无情地碾压下悲戚地呻吟痛苦着,奉行着早已安排下的啼笑人生?
那纵酒放歌、风流快活背后的凄凉又有几人能了?
这些在世人看来如恶魔般凶残乖张、而实际上可怜的人们此刻在葬身海底的危险到来时彻底战栗了,许多人甚至小声抽泣起来。
有几个虔诚的基督徒已经跪下向上帝进行临死前的忏悔,尽管无法得到神父施与的终傅圣事,他们还是愿意在自己生命最后的时刻向上帝表示悔意,以期得到超圣的谅解。
索雷尔喊道:“你们平时自诩是英雄,现在却表现的像个懦夫。谁说我们会死?我们只要穿越这条海峡,就还能痛快的喝酒,喝到忘了自己是谁?”
“可谁不知道那是著名的死亡海峡,还没有哪条船能成功地穿越它,能穿越它的只有尸体和船的残骸!”许多海盗高喊道。
“我们一定会创造奇迹!”索雷尔说着,把一桶朗姆酒扔下船,命令道:“除了最必要的东西,把所有能扔的都扔下去,必须让船吃水尽可能的浅,这样才可能活命。”
“把那个女人扔下去,是她给我们带来了霉运。”一个海盗喊着。
“没错,没有她我们不可能碰到西班牙舰队。”另一个海盗喊着。
在那个时代,带女人航海会带来霉运是众所周知的。
丹纳尔忽地抽出腰间的长刀,护在珍妮的身前,吼道:“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你们伤害她!连一根手指都不行!”
“你不允许?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海盗们吵嚷着:“把他一起扔下去。”
索雷尔冷冷说道:“你们尽情争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吧,反正我们就要触礁了。”
众海盗吃了一惊。
索雷尔说道:“四个人分别在船的四周用探深绳测量海水的深度,即时汇报给我。准备十个木桶,随时准备在船漏水时淘水。”
海盗们都知道索雷尔说的确实是现在最该做的,立刻分头去按照吩咐做事。
水流在接近海峡处变得汹涌起来,六艘西班牙战舰上的领航员也知道这个海峡有多可怕,已经在远处下锚,不敢再向前行进,只是关注着索雷尔船的动向。
海风的方向也开始频繁地变动起来。
索雷尔令人将后桅的三角帆扬起,以适时的调节帆的受风方向,尽量保持船行进的平稳。
尽管采取了这样的对策,由于洋流和风向的变化难以测度,船的方向仍极难操控。
根据各个方向测量海水深度的海盗报告的数据,索雷尔艰难的操舵调整方向避免触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