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陆时衍淡声道:“进来。”
随着门被推开,秦潇出现在门口。
她明显还没睡醒,睡醒惺忪,身上套着宽大的睡袍。
脖颈和锁骨上都是明显的吻痕。
小杨瞪大眼睛看着她,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
他不可置信到连话都说得不利索:“夫……夫人,你怎么会在这?”
陆时衍很快就走到秦潇面前,他温柔地抚着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刚才不是说很累么?”
小杨脸色一囧,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点暧昧啊。
秦潇摇摇头,她抱了抱他,声音闷闷的:“突然惊醒,然后没看见你,心里就很慌,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陆时衍心头一软,他轻抚着女人的后背,柔声道:“不怕,我一直在家,今天不会出去,你回房间安心睡吧,我忙完了公事就去陪你。”
秦潇点点头,她松开他,冲他道:“那你忙,注意身体。”
“嗯,快去睡,我一会就去陪你。”
秦潇笑了笑,然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
小杨震惊得‘豁’了一声。
到声音,秦潇这才发现小杨的存在。
她脸一红,急忙转身朝着房间跑去。
陆时衍目送着她跑回房间,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他转身回到椅子上,唇角的笑容还没散去,眸中也尽是温柔。
小杨怔怔地盯着他,这才明白他为啥心情这么好了。
原来是夫人回来了。
而且看样子,夫人跟陆总又和好了,甚至两人的关系变得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小杨心中无比惊讶和好奇。
他忍不住冲陆时衍问:“陆总,夫人怎么会在这?”
从刚才的情景看来,夫人把陆总哄得还挺开心,可他刚刚竟然还一个劲地在陆总面前说夫人的坏话,也难怪陆总会不高兴。
好在陆总没发怒,看来以后还是得谨言慎行。
陆时衍坐正身子,淡淡道:“她是昨晚回来的,也许,她忽然发现,喜欢的人其实是我吧。”
小杨撇了撇嘴,不敢多说什么。
陆总要那么想就那么想吧,只要他高兴。
陆时衍瞥了瞥他鄙夷的模样,不免哼笑了一声。
小杨连忙附和:“我也觉得夫人更喜欢您,瞧夫人刚刚亲您的模样,满满都是爱意。”
“哼!”
陆时衍嗤笑了一声,正色道,“说正事吧,叶风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孤身闯入高家,把人救出来了吗?”
“呵!您也把他说得太厉害了,那毕竟是高家啊,他一个人能把他那兄弟救出来才怪了。”
“所以……”陆时衍皱眉看他,“他也被高家人抓了?”
“嗯,听说是被抓了,还挨了不少皮肉之苦呢。
那高丽就是个疯子,扬言要将叶风和他那兄弟活活打死,是高父拦了下来。
不过说起来,那叶风虽然很讲义气,但也傻,这孤身闯入高家,不是明摆着送死嘛。”
陆时衍往椅背上靠了靠。
他忽然想起了秦潇昨晚来找他的情景。
他冲小杨问:“叶风是什么时候去救他那兄弟的?”
“就在昨晚,昨晚十一点多。”
陆时衍的身形僵了僵。
昨晚秦潇来找他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
所以,她这次忽然回来,甚至还那般讨好他,是想让他去救叶风么?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里忽然有些发凉。
上午的柔情满腹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寒凉。
见陆时衍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小杨小心翼翼地问:“陆总,您怎么了?”
陆时衍十指交叉在一起,他拨弄着拇指,语气淡淡:“没事了,你先去忙吧,让手下的人继续注意着叶风那边的情况。”
“哦,好,好的。”
陆总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很阴沉了。
小杨一愣一愣的,话也不敢多说。
他终于彻底领悟了‘阴晴不定’这个词的含义了。
小杨离开后,陆时衍静静地坐在椅子里发呆。
他缓缓地勾起唇角,笑容发苦。
他像是一座石像一般,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那微弯的背脊,透着一抹说不上来的悲伤与苍凉。
许久之后,他才站起身,慢吞吞地往外走。
回到房间的时候,他脸上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
秦潇还在睡觉,睡得很香。
他坐到床边,握紧她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叶风……”
忽然,女人低喊了一声,喊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陆时衍浑身一僵,脸色霎时间阴沉无比。
他逐渐握紧她的手,那股力道,几乎将她糅软的小手捏碎。
睡梦中的女人忍不住蹙了蹙眉,表情有几分痛苦。
陆时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半晌,又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
他嗤笑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秦潇正在做梦,她梦见了小时候,梦见了小叶风。
梦里好多老鼠,她害怕得不敢入睡。
小叶风握着她的手,冲她笑说:“不怕,我会一直守着你。”
她看着小叶风的笑容,心里划过一抹安心和踏实。
可忽然,小叶风变成了陆时衍。
陆时衍恶狠狠地瞪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手捏碎。
她直接被吓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并没有看到陆时衍,只看到一抹人影从门边晃过。
紧接着就是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高家,后院的一个小屋里。
叶风和大壮被分别捆绑在一个架子上。
两人的身上都有不少血迹。
大壮扭过头盯着叶风,难过地道:“老大,您不该来救我的,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您。”
“怕什么。”叶风淬了一口血沫,哼笑道,“他们当时没有将我们打死,证明对我们还是有顾忌。”
“有什么顾忌啊?”大壮愣愣地问。
叶风抿唇:“总之,我料定他们不敢杀我们,不然我也不会傻到白白来送死。”
大壮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就说,老大啥时候变得这么傻了,竟然白白来送死。
正在这时,生了锈的铁门被人推开,发出一阵难听的铁锈声。
叶风抬眸看去,便见高父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了几个保镖,倒是没看见高丽那个疯婆娘。
高父抽着雪茄,静静地看着两人。
到底是久经商场的人,眉眼间都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和肃然,比他那不成器的儿女强多了。
高父走到叶风面前,低笑道:“你刚刚说,你们是陆逸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