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天。
我像往常一样，早上五点起床，给老公准备早餐。
系统说：“不准煮。”
我弱弱地说：“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系统反问：“你老公有手有脚，自己不会煮吗？”
话是这么说。“可他要上班！上班很辛苦的！”
系统给我整无语了：“你除了围着他转，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我想了想：“有啊，我做完饭要去遛狗，遛狗回来再去浇花，然后去洗衣服，然后就开始准备午餐……”
系统冷冷道：“今天你什么都别干，化个妆，然后去逛商场。”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老旧的裙子，这还是五年前嫁过来时穿的那件。
“你是不是没钱？”系统问我。
钱还是多多少少有一点的。母亲怕我在林家吃不饱穿不暖，每个月都打五十万生活费，我到现在还没花过一分。
子昂睡主卧，我睡在次卧，可他还是被我絮絮叨叨的声音吵醒。
“你跟谁说话呢？”他的声音有些愠怒。
我刚准备解释，系统说：“告诉他，关他屁事。”
我急忙挥挥手，压低了声音说：“不行的！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他从窗户上丢出去！”
我一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来：“关、关你屁事！”
林子昂揉揉眼睛：“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张开嘴，可声音依旧细若蚊蝇：“关、关你屁事！”
林子昂烦躁地掀开被子，直接下床朝我走来：“大点声啊！”
“我说！关你屁事！”我对着他大吼。
林子昂被我吼懵了。
我羞愤难当地跑了出去。
他掏掏耳朵：“大早上的，吃枪药了吧。”
“你满意了吧！”我在路上边走边哭。
系统忍不住夸我：“刚刚是不是很爽？”
什么嘛！子昂肯定恨死我了。
我哭得更汹涌了。
“别哭了，现在去购物吧！”
“大清早的，谁给你开门啊！”我怒气冲冲地说。
系统说：“不错啊！以前敢怒不敢言，现在都敢反驳我了。”
“是你太过分了！”我嘟嘟嘴说。
“好啦，别管那个臭男人了。现在先去吃个早餐。”
不过扪心自问，刚刚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小爽。
就这样，我在外面晃悠了一整天，买了新衣服，换了新发型，做了新美甲，还不忘给婆婆买了一套新首饰。
等到晚上的时候我才担忧起来，我不在的话，肯定所有的活都丢给婆婆一个人干了。
系统问我：“为什么不请保姆？”
我叹息着说：“我公公说不放心其他人，所以只让我和婆婆打扫家务。”
“那我怎么不见你公公？”
“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一个月才回一次家。”
系统又说：“那瞒着他偷偷请几个保姆呗，估摸着他回来那两天再给她们放假。”
我怯怯地说：“不行的！公公知道要生气的！”
“那你是怕我还是怕他？”
我提着十几个购物袋，指尖微微用力：“怕他。”
“行啊！那我现在就把他弄死，这样你就怕我了。”
“你别！”我着急地说。
“现在就打电话。”
被逼无奈，我只能联系了家政公司的人。
回到家后，我看见公公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顿时腿软。
婆婆跪在他脚边，低垂着头不说话。
林子昂站在门口，看见我浓妆艳抹，还提着一堆购物袋，沉声说：“你一天不在家，就去做这些事了？”
我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手也止不住发抖。
林子昂以为我提不稳，沉着脸把购物袋抢去，又低声说：“好好认个错。”
我走到公公面前，习惯性就要跪下。
系统制止我：“不准跪，你爸妈一直把你当小公主养大，嫁到这里就是受这种委屈的？”
我愣了一下，没错，自从嫁进这个家，我好像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不能大声说话，不能上桌吃饭，跟公公丈夫说话要恭顺低头……
只因为我觉得自己爱丈夫，就不知不觉接受了这么多规矩。
公公抬起眼来看向我：“规矩都忘了吗？”
这次我没有回避公公的眼神，而是直视着他。
见我没有丝毫悔改的样子，公公重重地拍了下沙发，厉声说：“我一个月没回来，你们都反了天是吧！”
“子昂，拿家法！”
林子昂走到我身边，一脸阴霾地说：“赶快跪下！”
4、
“子昂，看看你老婆，你到底是怎么管教的，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公公看向林子昂冷冷问道。
林子昂在我耳边沉声说：“你这两天怎么了？我明天陪你去看医生，今天赶快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转过头，满脸泪水，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跪！”
公公气得浑身一震，他走到储物间里拿出棍棒来，站在我面前骂道：“一天不在家！出去鬼混！不守妇道！不守家规！”
我咬着唇，双拳紧握。
骂完我，他又把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婆婆：“都怪你不好好管教她！等我教训完你，再教训她！”
说完，他就扬起棍子。
我冲过去拦在婆婆面前，替她生生挨下一棍。
我抬起头，眼眶通红，眼神渐渐发狠：“没记错的话，我母亲与您公司还有合作，您应该不希望因为我，让这份合作关系破裂吧？”
公公即将再次挥下的棍棒在空中停住，他怒目瞪着我。
我知道他不敢再打我了。商人重利，他不会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得罪自己的合作伙伴的。
他把棍子扔在地上，冷冷丢下一句：“管好你媳妇！”就摔门而去了。
林子昂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盯着我，我好像突然变得不同了，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我走到沙发边上扶起林母，跪了太久，她有些站不稳。我让她休息一下，我去给她拿药。
林子昂就杵在原地不动。他明明可以制止刚刚发生的一切，可他就只是眼睁睁看着，甚至还让我向他的父亲屈服。
我第一次觉得他如此碍眼。
帮林母涂上活血化瘀的药，我扶着她上了楼。
回到房间时，林子昂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看我。
然而我压根没看他一眼。我只觉得有点荒唐，他可以对我心狠，可为什么对他母亲也这么冷淡。
“我请好假了，明天我会陪你去看医生。”林子昂倒头睡在床上，仿佛他才是那个最累的人。
我阴恻恻地看他：“有病自己去，我没病。”
系统替我欢呼：“牛哇！牛哇！终于学会反抗了！”
林子昂一个激灵坐起来：“你看你这几天，说话和吃了火药一样，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我终于受不了了：“我五年来天天给你泡脚，你不说我有病，我五点钟给你做早餐，你不说我有病，就这两天，我不顺着你的意了，我不伺候你了，你开始说我有病了，该去看医生了！到底是谁有病！”
林子昂没想到我对他这么多怨念，他低声说：“那些都是老爷子他要求的家规，我也没有强迫你做那些。”
我冷笑一声：“是啊！你没有强迫，但你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五年我的伺候。”
林子昂彻底说不出话来，他坐在床上静静沉思。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虽然苦苦追求他，但是也不至于卑微到尘土里，好歹我也是母亲花重金培养出来的大小姐。
我想起在嫁过来之前，公公他找过我几次，说他们家里规矩比较多，要是我不能忍受就趁早放弃。我犹豫了，他立马指责我就是不够爱子昂，都不愿意为他做出小小的牺牲。
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我不顾母亲反对嫁到她家。
嫁过来后，我也质疑过那些规矩，公公说，这是成为一个好妻子的标准，我要是不愿意，就是没有成为一个好妻子的觉悟。
我说，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我被这根以爱为名的绳索牢牢拴住脖子，如果不是系统教我如何反抗，我可能到死那天都还在怪罪自己，怪罪自己做得不够好。
5、
“谢谢你！”我对她说。
系统瘪瘪嘴：“别以为这样就出师了哦。”
我笑：“希望你能多教教我。”
系统让我报了许多补习班，学瑜伽的，练舞蹈的，每周还要去听一些成功人士的讲座。我的生活一下充实起来。
家里请了两个保姆负责搞卫生，我让婆婆偶尔也和姐妹们出去打打牌，她说不敢。无奈之下我只能把她的姐妹们通通请到家里，反正公公前不久才离开，短时间肯定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他要不是狗鼻子，应该也闻不出别人的气味。
林子昂现在每天都得自己做早餐，晚上回来也没有现成的饭吃，只能点外卖，睡到半夜还要被楼下阿姨们打牌的笑声吵醒，我也好几天没回家，他整个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下舞蹈课时，我看见他站在门口，抽着烟，眼神迷离，胡子拉渣。
“一起吃个饭？”他吐出一口云雾。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觉得他好帅，好性感。但是现在，我觉得他像个流浪汉。
“没空。”我直接绕道走。
系统制止我：“跟他去吃饭。”
我低下头小声说：“你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让我使劲拒绝他吗？”
系统说：“等下到了餐厅，我教你如何怼他。”
我拨浪鼓似地点点头，我现在就需要多学点怒怼他的方式，而不是每次遇见他都只能当缩头乌龟，转身逃跑。
我又走回去，一脸冷漠地看着他：“走吧。”
原本还有些惆怅的林子昂顿时抬起头，眼里闪出喜悦：“我定了餐厅，现在开车带你过去。”
坐车的时候，我特意坐后面，不坐副驾驶。他也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我，我翘着二郎腿，一身精致的圆领黑裙，头发盘在身后，眉目间尽是风情，他一时间有点晃神。
我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不屑地撇开头。
到了餐厅。他特意选的靠窗位置。
“这里还不错吧。”
系统：“让他说正事。”
我双手环胸，背靠在座椅上：“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们都早点洗洗睡。”
他凝视着我，认真说：“你回来一起睡吗？”
我差点没一口水喷死他：“我之前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他又说：“我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性情大变。”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所以呢，你今天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口闷下，盯着空荡荡的杯子，声音变得厚重起来：“我之前没发现自己居然离不开你。”
听完他的话，我恍然大悟：“是哦！我只请了搞卫生的阿姨，没请做饭的。哎呀，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再联系两个阿姨，明天给你煮好一日三餐。我家宝宝就不用挨饿咯。”
系统：“你现在骂人真高级。”
林子昂有些激动：“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哪个意思呢，我不想猜，也没兴趣猜，总之一句，姑奶奶不伺候您嘞！”我背好包，起身欲走。
林子昂在后面叫住我：“从今天起我伺候你！”
餐厅里其他人纷纷侧目。
系统：“这便宜你占不占？”
我笑：“不占白不占。”
6、
“你回来啦！”婆婆一边搓着麻将，一边亲切地问候。
没想到短短几天，婆婆整个人都开朗了起来。
我回给婆婆一个笑，然后站在门口不动。
林子昂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蹲下身，从柜子里把拖鞋拿出来，又耐心帮我穿上。
婆婆没注意到这一幕，她旁边坐着的一个姐妹注意到了：“哎哟，你家儿子可真宠媳妇。”
听见这话，婆婆只能尴尬地笑笑。他家儿子和儿媳结婚五年，却迟迟没有孩子，这不是显而易见两人关系不合吗？
“妈，我先上楼了啊。”
“好嘞。”
我和子昂一起上楼。他准备去洗澡，我拦住他：“家里规矩忘了吗？”
他立刻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您先。”
家里的规定是一切以丈夫优先。无论是洗澡，吃饭，还是上厕所，都得礼让他们。我现在才知道这个规矩有多变态，之前我一定是脑袋被驴给踢了，才会接受如此不可理喻的家规。
洗完澡后，我穿了一件宽松睡袍，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林子昂替我倒来洗脚水。
脚尖刚触及水面，我就被烫地缩了回去，我朝他发火：“你是笨蛋吗？洗脚这么简单的活你都不会。”
林子昂抱歉地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冷哼一声：“你想努力也得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林子昂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捏着我的肩膀热切说：“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我一阵恶寒，扭了扭身子，抖开他的手：“你别来犯贱了。”
林子昂又蹲下去，双手搭在我腿上，认真说：“你是不是后悔了，觉得你以前对我的那些好都是犯贱。”
我不可置否：“是啊！”
他突然笑起来：“那既然你对我犯贱了五年，作为补偿，我也对你犯贱五年，好不好？”
我怕再聊下去就不是家庭纠纷，而是刑事案件了。我推开他站起身：“有多远滚多远。”
林子昂跟在我后面：“不然十年？”
“滚呀！”
林子昂神色一凝，郑重其事说：“我林子昂无限期对苏小婉犯贱。”
我停下脚步，微微侧目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系统：“不错啊，越来越有范了。”
我挑挑眉：“师傅教的好。”
7、
公公这次回来得比以往都早，看见一窝人在客厅打麻将，顿时雷霆大怒，都顾不上脸面，抓起婆婆的头发就把她往地上摔。
另外三个阿姨还想上去劝阻，被公公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跑了。
我听见声音，从楼上走下。
公公正在对婆婆拳打脚踢，我冲上去把他拉开：“你疯了！他是你的妻子！”
“就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才要好好管教她！”公公甩开我的手，又要冲上去。
林子昂挡在他母亲面前，面容冷峻：“够了！”
“关你什么事？滚开！”
林子昂怒道：“她是我的母亲！”意识到自己失了态，他拧了拧眉心，语气放缓：“从小你就不准我和弟弟与母亲过多接触，就算是说句话你也要阻扰，我想问问你，她在你眼里算什么？我和弟弟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林父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子昂，他没想到他居然敢跟他顶嘴。
面容逐渐扭曲了起来：“她随时可以不是你的母亲，但是我！永远是你的父亲！我让你拥有了这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还让你拥有一个百依百顺的妻子，你要感激我！”
林子昂第一次察觉到他父亲的思想如此不可理喻，如此极端，也不想再与他做无用的争执。他敛眸说：“今天我不会再让你伤害这个家中的任何一人。”
林父阴冷地笑：“对抗我，你将失去一切！”他又环视一圈屋内的其他人：“对抗我，你们都将失去一切！”
系统：傻—哔—
我：最应该去看医生的是他。
林默刚好放假回家，一进屋就发现了不对劲。他赶紧放慢脚步，转身准备溜走。
林父叫住了他：“阿默，你还有半年毕业对吧？”
逃跑失败，林默歪着脖子不情不愿走了过去，目光落在林母身上一瞬，又习以为常地收回。
“爹，毕业后我想创业。”
“家里就有现成的产业，你还要创什么业。”
“我要创办游戏公司。”
“胡闹！毕业后立马进公司，顶替你哥哥的位置。”
林默气地跺脚：“爹！我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有哥哥帮你不就好了吗？我只想创办属于自己的产业。”
林父恨铁不成钢地扫他一眼：“由不得你选择，你哥哥犯了错误，不再适合留在公司了。”
林子昂朝林父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父亲多年的栽培，我明天会跟人事部自请辞职的。”
林默不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刚想上前询问他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林父摁住了肩头：“听我的话，以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林父夺门而去。
林默傻愣愣地说：“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走上去推了他一把：“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这答案不就摆在你面前吗？”我指指倒在地上的婆婆。
林默被我这么一推，顿时生了怒火：“你反了天了，还敢推我！”
系统：果然是一个爹生出来的。
我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推的就是你！怎么了！”
林默气得不可开交：“我跟你说，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我逼近他：“和你那爹一个德行，你也是正经读书出来的人，就算在这种畸形的家庭教育下失了智，也不至于没有基本的明辨是非能力吧？”
林墨哑口无言，他看向他哥，眼神求助。
林子昂刚刚联系完救护车，他放下电话：“你嫂子说的对。”
林墨没想到几个月没回来，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哥什么时候会帮着嫂子说话了？明明结婚的时候还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
可这个家中，他最听的就是他哥的话。
系统：“你打算怎么办。”
我悄悄走进厕所说：“让那个老男人付出代价。”
系统：“你觉得你婆婆会愿意放弃这段婚姻？你想想我劝阻你的那几天你有多么抵触。”
我说：“婆婆被公公精神控制了几十年，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清醒过来的。”
系统：“你去打探一下她对于婚姻的底线。”
我说：“万一毫无下限呢？”
系统：“那就打晕她，把她带走，先让她体验一下不被控制的日子，她自然不想回来了。”
我点点头。毕竟如果继续待在这个家里的话，指不定哪天真的会被那个暴力狂给打死。
救护车已到，林母被抬上了担架，子昂想跟着一起过去，我让他先跟林默好好谈谈。
林默多少是因为沾染了他父亲的习气，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不清楚他们兄弟二人过去的遭遇，所以这件事，只能让他们二人自己好好谈谈。
医院里。
林母躺在病床上，感激地看着我。
我直截了当地说：“跟他离婚。”
林母急得想坐起来，我赶紧扶住她：“你伤没好，别乱动。”
我看见她脸上，手臂上大片的淤青，怒火顿起：“他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何不离婚！”
林母眼眸含泪，她无声地摇摇头，嗫嚅着不说话。
我看着她，心中哀痛：“你到底是不想离，还是不敢离？”
林母无声地哭泣起来。
我明白了，她不敢离，也不想离。
几十年，她唯一的依靠就是林父，她不敢对抗那个男人，她也不想对抗。
她的这份坚持，混杂着爱和恐惧。
我将她揽入怀中，目光坚定地说：“只要你愿意，我会帮你，我身后的所有人，都会帮你！”
林母终于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声音，
她紧紧搂着我，声泪俱下。
我轻拍她的背：“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他没资格操控我们任何一个人，一味退让只会助纣为虐，我们必须勇敢站起来，勇敢发声，就算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是在我们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人。”
系统欣慰地说：“你终于成长起来了，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8、
走出医院的时候，母亲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妹妹回国了，过两天大家一起吃个饭。
我说：“好，可不可以把我公公婆婆也叫上。”
母亲有点不情愿：“咱们自家人的聚会，叫他们干嘛？”
我把这五年发生的事情通通告诉了她，母亲在电话那头怒不可遏：“这个陈越林，我第一次看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没想到真是一个渣子！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现在就撤资！我让他破产！”
我缓缓说：“不急。”
确实不急，把该拿的拿回来，再让他破产，这才是最好的惩罚方法。
两家人的聚会上，林父率先坐起身，他主动拿起酒杯：“李总，我先敬你一杯。”
母亲皮笑肉不笑，也没有站起来，只是拿起酒杯隔空与他碰了下。
林父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迅速坐下。
母亲把酒杯搁置到一旁，压根没喝一口，她转过头对我说：“你这丫头，这几年每次打电话找你出来，你都拒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我直言不讳：“公公他不想让我去找你。”
林父脸色煞白：“婉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种话。”
我冷淡地看他一眼：“狗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开始模仿他跟我说那些话时的语气：“婉婉！你现在已经是我林家的人了，以后不许回去找你的母亲，那样传出去别人会以为是我们林家欺负了你，所以你才回娘家的。”
母亲锋利的眼神落在林父身上：“我女儿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林父握住杯尾的指尖微微泛白，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孩子们不懂事，胡言乱语的，别伤了两家的和气。”
苏小然气愤地一拍桌子：“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姐姐！”
她刚从国外回来就从母亲口中得知了姐姐的遭遇，简直恨不得扒了这个老男人一层皮。
我在桌下拉住她一只手，小声说：“冷静点。”
苏小然只能愤愤地闭上嘴，扭过头生闷气。
林父眼看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试探着说：“李总，投资的事……”
母亲忽而笑道：“我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投资肯定会继续，不过投资款会分发六个月下来。”
一听要六个月，林父顿时着了急：“李总，这个时间太久了。”
母亲扬起头：“哦？林总的意思是只愿意做短期合作伙伴。”
林父垂下头沉思片刻：“此事还请李总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就回去和董事那边的人商量。”
母亲拿起酒杯给林父送行。
最难缠的人走了，包厢内还剩下了林子昂和林默。
母亲开始审问林子昂：“这五年，你对我女儿好不好？”
她在明知故问，想试探这林子昂是否和他爹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死不悔改。
林子昂愧疚难当：“我辜负了您的信任，也辜负了婉婉。”
母亲冷睨了他一眼，随后又站起身，分别拍了下我和妹妹的肩膀：“你们两个也好久没见面了，今天好好聊聊。”
她又看向林母，笑起来：“我们两个老年人就赶紧离开吧，把空间留给他们年轻人。”
林母腿脚还不是很便利，有些蹒跚地站起身，跟着一起出去了。
大人们都走了。
妹妹插着腰站起来，指着林子昂说：“你这个渣男！就是你欺负我姐姐的？”
林默不乐意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哥啊？”
妹妹看向林默：“你个小瘪三，我跟你说话了吗？”
林默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我爹说过，女人不听话就得打。”
妹妹挑衅道：“来呀！”
林默侧过头小声地说：“哥，快假装拉我一下。”
林子昂自顾自吃着盘里的菜：“你行你就上，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林默有些焦急：“我就吓唬……”话还没说完，他的一只耳朵已经被揪起来。
“你刚刚说要打谁？”
林默五官扭作一团，他吱哇乱叫：“疼死我啦！你轻点！”
妹妹冷哼着松开手：“下次再让我听见你那些不尊重人的话，我直接把你耳朵卸下来！”
林默抹了把眼泪，委屈地冲出了包厢。
林子昂放下刀叉：“现在可以说你叫我来的目的了吧。”
我用纸巾擦了下嘴角：“现在我准备搞垮你们家的公司，你准备怎么办？”
林子昂愣了一两秒，随后抬起头来看向我：“我准备帮你一起。”
我勾了勾唇：“那好，我要你回去跟你爸认个错，想办法让他和董事那边接受这次合作。”
“好，我现在就去。”
包厢里只剩下我和妹妹。
“姐，你就这么放心他？万一他回去告状怎么办？”
我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眼无波澜：“他不会的。”
这件事不当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他的母亲，更是他自己。
我收回目光，看向小然：“妹，你这次回国有什么计划吗？”
小然眼里放出光，她拉住我的手：“姐，我就是想叫你和我一起创业的。”
我拍拍她的手背：“我五年没有接触过除洗衣做饭以外的其他事情了，你找我合作，不怕自己生意破产吗？”
小然握得更紧了些：“姐，你当初为了那姓林那小子才放弃出国深造的，但是你本身并不差，你很优秀的，等我这两天把计划书整理好后发给你，你再考虑下有没有意向。”
我轻笑了下：“好，听你的。”
9、
根据我妈派出去的私人侦探调查，林父在外面同时还有好几个女人，甚至还有一个送到国外念书的私生子。
林母知道这件事后，不悲不喜也不闹，但她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个男人离婚。我和母亲都告诉她，婚可以离，但属于她的财产，也必须拿回来。
在那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必须伪造出一个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假象。
也是让这位老爷子，最后做一次他那荒诞不经的皇帝梦，再让他从天堂跌落地狱，尝尝这颗他亲手种下的恶果。
最近和妹妹一起在忙于公司的事，家里也好几天没回去过了，我接到林子昂的电话，说他爸这几天可能会回家。
没办法，我只能再次回到那个让我厌恶的家中，毕竟演戏要演全套。
只有我还在他们家，林老爷子才会放心接受我母亲那笔分期投放的资金。
刚打开门，林子昂就急匆匆跑了过来，身上还系着围裙。
他蹲下身帮我把鞋换好，又让我赶紧去尝尝他的手艺。
我没什么感情地说：“你还会做饭了？”
婆婆笑嘻嘻地从厨房走出来：“他说你今天会回来，所以让我在一旁指导他做的。”
既然这么说，那我高低不能说这饭菜不好吃了。我洗了个手，在餐桌旁坐下，随意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
林子昂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咀嚼两下，我扬了扬眉，笑看向婆婆：“妈，你教的真好。”
林子昂落魄地垂下头。
林母拍了下他的肩膀：“子昂学的也快。”
我笑笑，不说话。
回到房间时，我被满地的气球和蜡烛给震惊了。
林子昂突然从我背后窜出来，手捧鲜花：“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结婚五周年是36天以前。”
林子昂捶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错了，是我的犯贱纪念日。”
系统：这男的太会自我感动了吧。
我给他一记眼刀：“你还真会给自己贴金，记得打扫干净。”
林子昂见惊喜不奏效，又凑过来：“给你按摩捶背？”
我罢罢手：“不用，我洗完澡就休息了。”
系统：“你真的决定不给他一点机会了？”
我走进浴室，沉默了一下说：“讲实话，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系统：“所以你故意用这种对他爱搭不理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
我摇摇头：“对他冷淡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这件事结束以后我还是会跟他离婚，我怕自己再陷进去。”
系统：“你已经不会了。”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
系统：“其实我真正绑定的是你的内心，现在的你足够强大，也足够爱自己，所以不会再为了区区一个男人而放弃自己的尊严和底线了，只是你对他还有一点残留的执念。”
我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要离开我了吗？”
系统：“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立马说：“不，我还是需要你的！”
系统：“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可能是因为各种原因迷失了自己，所以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我低下头，强忍着眼泪：“谢谢你！也替她们谢谢你！”
浴室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回音。
她走了。
我抬起头，泪水从眼角流下，自言自语说：“我会好好传递下去这份勇气的。”
萤火微光，愿为其芒。
10、
公公回来了，婆婆乖乖跪在地上给他穿鞋。
我乖乖在厨房准备晚餐。
一如从前。
公公没对婆婆生疑，反而奇怪地看了一眼我的方向。
我端着汤走出来：“公公，你回来了。”
公公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婆婆替他按摩捶背。
“你终于想清楚了？”
我笑着说：“于公：您和我妈是生意上的合伙伙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于私：我还是这个家的儿媳，自然不能太任性了。”
公公冷笑着说：“想明白就好！你既做了我林家的媳妇，就得以家庭为主，不要在外面鬼混！”
林子昂刚好也回来了。
我急忙跑到门口，刚要蹲下身，他就扶住了我。
我小声说：“你干嘛？”
他说：“我自己会换。”
我说：“你爹还看着。”
他无奈地松开我，我帮他换鞋的过程中，他甚至紧张到不敢看我。
等我帮他换完，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公公从沙发上坐起：“子昂，过来吃饭吧。”
我和婆婆站在餐桌旁看着他们两个吃。
林子昂时不时看我一眼，用最快的速度把饭吃完。
公公才刚喝完汤：“怎么吃这么快。”
他说：“公司还有几份文件没处理完。”
公公点点头：“你去处理吧。”又慢悠悠地吃起饭来。
我站在一边，忍不住想掐死他。
老东西，吃这么慢。
吃完后，他不咸不淡地说：“今晚我在家睡。”
我和婆婆都愣住了。
他不是从不在家过夜的吗？
公公瞥一眼婆婆：“你记得去客房睡。”
婆婆用手拽着衣角，脸上没什么反应：“好。”
老东西，竟然还嫌弃起她来了。
吃完饭，公公抬起下巴。婆婆拿起桌上的餐布给他擦擦嘴。
公公起身回房。
我在背后朝他翻白眼。
晚上睡觉前，林子昂正蹲在地上帮我洗脚。
屋外突然响起公公的声音：“子昂，找你有点事。”
我吓得一激灵，急忙想要站起身，结果脚踩着水盆一滑，差点摔倒，还好被林子昂扶住了，但是水洒了一地。
公公直接打开门走了进来。
林子昂指着我呵斥：“废物！端个水也端不稳！要你有什么用！”
我低垂着头跪在地上。
林子昂继续朝我吼：“还傻跪着干嘛！还不赶快把地板擦干净了！”
公公搭上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别骂狠了，我们两家还有合作，别伤了和气。事情我明天再和你说吧。”
说完，又走了出去。
空气冷了下来。
林子昂浑身胆战，他跪在地上说：“老婆大人，刚刚那只是权宜之计！”
我冷哼着从地上站起，垂眸：“我看你刚刚骂我骂得挺爽的啊？”
林子昂抱住我的腿：“真的冤枉，我这不是为了让他相信吗？”
我踢开他：“记得把水擦干净了。”
11、
“他的出轨资料，家暴资料，我们都已经整理好，明天就会给他发律师函了，你要做好准备。”我对婆婆说。
婆婆点了点头：“我不会再怕他了。”
我说：“为了避免他收到律师函后迁怒于你，这两天你就抓紧搬离林家吧，我帮你安排住所。”
婆婆摇摇头：“我要跟他正面对峙，他多打我一巴掌，就多为我胜诉提供一份证据。”
我坚决道：“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婆婆说：“明天我会在家里等着他回来找我，如果必要的话，你帮我报警。”
我叹了口气：“好吧。”
家里已经装好摄像头，我坐在办公室里，监视着画面那头的动向。
收到律师函后，公公气得面容扭曲，他火急火燎冲回家，怒喊：“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婆婆从楼上走下。今天的她，特意画了妆，穿了一条鲜艳的裙子，尽管人近中年，但风韵犹存，端庄大气。
公公盯着她看了许久，冷声道：“你个贱蹄子，打扮成这样是给谁看！”
婆婆也不恼：“反正不是给你看。”
公公气得直接走上去甩了她一巴掌，又把律师函扔到她身上：“是在外面找了野男人吧？还想要走我一半财产，你有什么资格！”
我在监控这边赶紧打电话给了警察，同时赶往家中。
婆婆嘴角流出血来，她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逼近公公说：“打啊！继续打啊！你多打我一巴掌，我就多分你一些钱，你有本事打死我！你也一起下地狱！”
公公瞪圆了双目，他一把将婆婆推倒在地：“好啊你！从结婚那天就在想办法搞走我的钱了是吧？”
婆婆撑着地面，一点点爬起来：“是啊！为了你那一点破钱，给你当二十多年的保姆，给你当牛做马，陈越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公公被彻底激怒，他走上去将婆婆再次踹翻在地，一下一下使劲踩着：“老子当初娶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不感激我！你竟然敢顶撞我！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这时，警察冲了进来：“不许动！”
公公被警察带走，他还在放狠话：“贱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医护人员将婆婆送入救护车。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由于我方掌握的证据太足，财产分割向婆婆倾斜，公公也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处六个月有期徒刑。
等他出来的时候，公司也已经倒闭了。母亲收回了后续所有的投资，其他董事也纷纷将股权转卖。他成为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12、
我将离婚协议递给林子昂：“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
林子昂盯着白纸黑字久久不说话。
我敲了敲桌面：“你难道希望我去法院告你？”
林子昂抬起头来看向我：“离婚后我还能不能追你？”
我撇开头：“那是你的事，但是我现在要跟你离婚！”
林子昂立刻抄起笔把字签了。
“再见。”我将离婚协议拿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走的潇洒，眼中却隐隐有泪光。
是骄傲，是感动，也是释然。
第二天。
“苏总，有一位林先生想见您。”
“跟他说不见。”我直接挂断电话。
第三天。
“苏总，那位林先生又来了。”
“跟他说不见。”
“他说他叫林默。”
我顿了顿：“行吧，让他进来。”
我还以为是他哥。
“嫂子！你怎么现在才见我。”林默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我说：“首先，我不是你嫂子，我和你哥已经离婚了。其次，有什么事快说。”
林默将一沓资料放在我面前：“我想做游戏公司，现在需要启动资金，我知道你们公司也涉及投资领域，所以我希望能够一起合作。”
我看了眼资料，又放下：“我妹这两天在外面出差，投资板块她是负责人，你到时候去找她吧。”
林默犹豫了起来，小声嘀咕着：“那个母老虎……”
我看向他：“你说什么？”
林默立即说：“没什么没什么。那你能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吗？”
我警惕地看他两眼：“你最好是谈项目，别扯些其它的。”
林默抓抓头：“跟她除了谈项目，还能谈别的吗？”
我不再理他，开始办公。
13、
几个月后，我接到林母的电话，请我去吃饭。
见到她的第一眼，我瞬间惊讶了。
离开那个疯男人以后，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自信，神采奕奕。
我举起酒杯：“恭喜你！”
林母和我碰杯，笑容映在酒里。
“最近过的怎么样？”我问她。
林母说：“前半年我去做了心理康复，后来又去各地旅游，领略不同地方的风光美景，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潇洒自在。”
我笑：“过得开心就好。”
林母看了我一会儿，又说：“你不考虑和子昂复婚了吗？其实他和他爹还是不一样的。”
我叉起一小块牛排放入嘴里：“我知道不一样，但是现在没有复婚的意向。准确来说，是没有结婚的意向。”
林母点了点头：“那还是遵从你自己内心的感受吧。”
她又说：“我还约了你妈，现在可能要走了。”
我不解地说：“怎么不同时约我们两个呢？”
林母笑笑：“在她面前，我哪敢提让你复婚的事呀！”
我无奈地笑了笑：“那你快去吧。”
林母走后，林子昂又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你们母子配合的还真是好。”
林子昂忙说：“是我求她的。”
我没好气地说：“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子昂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抬起头问我：“我弟和你妹都要结婚了，我们什么时候复婚呀？”
“我妹和你弟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子昂顿了顿：“你妹没告诉你？”
我摇头的同时目光沉了下去。这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
我又想起自己警告过她的话，谁都可以，但是林默绝对不行。
我对他这个弟弟不了解，我害怕自己妹妹会受到伤害。
林子昂观察了会我的脸色，又说：“我弟他其实也挺单纯的。”
我一拍桌子：“我妹她就不单纯了吗？”
他不敢再说话，悻悻地闭了嘴。
可惜，我还是没能阻止我妹和林默结婚。
当姐姐的，如果劝阻无用，就只能祝福了。
但我一直没给林默好脸色。他来敬酒的时候，我冷冷说：“原来你当初来找我投资只是噱头，目的就是想把我妹妹拐跑是吧？”
林默有些尴尬地说：“我当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苏小然揪住他一只耳朵：“嗯？你什么意思？后悔和我结婚了？”
林默赶紧求饶：“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他们打情骂俏的样，我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看来是我多虑了，只有我妹妹欺负林默的份，林默哪敢欺负她呀。
“好，你敬的这杯酒我喝了，但是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妹妹好，知道了吗？不然我饶不了你！”
“放心吧姐！”林默呲起大白牙傻笑。
14、
日子过得飞快，林默和我妹都已经有了孩子。我成立了女性公益基金，希望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给更多无助的女性带去关爱和温暖。
这天，我在应聘新助理的时候看见了林子昂。
“还没死心？”我问他。
林子昂穿着正式，几年的时间，他也变得更为沉稳了。
“死心了。”
“那你还来干嘛？”
他将一份简历放在我桌上：“我来应聘助理的。”
我眼角弯了起来：“以你的学历和工作经验，应聘我这里的一个小小助理，不是太屈才了吗？”
林子昂弯下腰，恭敬道：“苏总请好好考虑我，我会认真工作的。”
诡计多端的男人。
我又说：“当我的助理很辛苦的，必须学会洗衣做饭，端茶倒水，整理家务，你行吗？”
林子昂瞬间直起身：“不止这些能行，我还会按摩捶背，洗脚暖床，我甚至可以不要名分，不要工钱，只求苏总给我一个机会！”
看他态度诚恳，表情真挚，我把身子往前倾了一点，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确定不要工钱？”
“不要！”林子昂语气坚决。
“确定不要名分？”
“不要！”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我轻声一笑，又拿起他的简历仔细看了一会：“等下跟人事去登记，我这不是黑公司，当然会付你工钱，实习期三个月，好好干，转正之后，我考虑给你名分。”
林子昂注意到了最后一句话：“真的吗！”
“如果你还需要考虑的话，那我也需要再考虑下了。”说着，我就要将他的简历收进抽屉里。
林子昂赶紧抢过，他兴高采烈地拿着简历跑出去，中途又折回，在门外探出头来：“苏总，实习期间，我可以给你暖床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