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又是早朝的一天，苏白又是早早地起来，问候朝廷安好。
按部就班，来到奉天殿上。
今日老朱看着心情不是怎么好的样子。不过苏白仔细隐约有感觉，老朱这是装的。
最近朝堂上，除了空印案，也并未有什么坏事。苏白印象中的史料里也没有记载。
可能是准备拿捏一下百官的？
苏白缩了缩身子，不动神色的往侧边挪了一下。
大佬打架，小弟遭殃，只希望今天别再整幺蛾子带上自己了。
朝会开始。一切都在平淡进行。
工部又汇报了一下钢铁集团的进度，建筑水泥集团也走向正轨。
户部范敏胆战心惊地汇报着最新统计出的账目进度。不过好在今天督察院那边没有跳出来咬人。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吏部象征性的提出几个人嘉奖。
兵部也在报喜，北征前线明军无往不利，现已经有了良好战果。
傅友德率领的东路军挥师北黄河，一举拿下北元余孽，捕获北元的平章别里不花，以及太师文通。
西路军形式一片大好，言下之意暂时没有成果。
不过，老朱对这些事反应都很平淡。
这让朝堂上不禁升起诡异的气氛。
“范敏。”
众人汇报完，老朱别头看向户部尚书。
“罪臣在！”范敏心里一咯噔，当即出列。嘴角不禁升起一抹苦笑。今天还是跑不了啊。
督察院不出来咬人，圣上出来抓人，可真是…唉，难呦……
“这空印公文之事，汝等可有对策？”
老朱不咸不淡地开口，让人看不出喜怒。捉摸不清这话到底是问呢，还是在怪罪呢。
不过对策其实很简单，说出方法就行了。
可惜，范敏似乎说不上来，或是，有方法，不敢说。
见老朱目光瞥了自己一眼，苏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就知道，又该科学院站出来了。
答案虽然和太子说过，但是那显然不能让太子在百官这里提出来。
空印案到底是什么问题，老朱和百官心里都知道。
十几年，没有人想出任何一个改良的方案，这怎么看都不现实。
为何呢。
因为空心公文，确实有油水啊！
这是地方官吏的一大财源！
地方官吏有钱了，京官收到的孝敬钱也就多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链！
谁动，谁就是在与整个朝堂为敌！特别是官吏，本身就是一个利益体，更不会去动！
龙椅上的人能动，那是查贪官污吏，谁倒霉谁死。
太子朱标能动，那是在肃清官场，为将来登基铺垫。干了脏活手脚还洗不干净，死也活该。
百姓能动，他们是直接受害人。于情于理百姓闹腾也都合适，但是泥腿子哪来的胆子。蒙蔽他们可比蒙蔽龙椅上的人容易！
谁都可以，唯独官吏不行！
但在老朱眼里，谁都可以，但唯独朱标不行！
他不是不知道牵扯的有多深，涉及的行政区域有多大，这是税制的问题。
太子和他汇报的，苏白那套，一条鞭法配合国营皇家粮行的策略，很合适眼下的局面。
既能解决粮食掌控度问题，又能解决空印问题。
但，却撬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若太子提出，遭到百官怨恨，徒留祸根。
最合适的，莫过于名义上属于百官之列的，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