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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苏大人做的这菜，可真有味啊！”制造部的一名小吏吧嗒吧嗒嘴，将碗里最后一粒米扒拉干净。
“咱可真是有口福，后半晌干活，嘿嘿，劲多！”
陈言似乎在想事，只是点点头回应。
“是啊，平时伙夫要是做的和这个一样该多好。”另一名小吏接了话茬。不过，却被陈言打断了。
“你小子想的挺美。”陈言朝他扔了一根小木棍笑骂道。“这盐可是苏大人专门提炼的实验物资，平时能同意你们加量吃就不错了。真想吃咸的，自己带盐块。别侵吞公款。”
“嘿，陈大人您可别，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戴不起！”那小吏急忙挪挪身子，冲陈言摆手。
侵吞公款，确实他们平时吃的盐，换成苏白的提纯盐后，就有这么个成分了。但顶多只是成分。苏白为此还说，是为了实验一下这种漂洗过后的氯化钠，长期大量食用对人体有物危害。
这是正规立项实验啊。
“得了，别卖乖了。”陈言笑道，没有在意，撑起身子起来道。
“饭吃好了，歇会儿干活哈，制造部尽快把纺纱机零件做好，科研厅新出的钢材配比，你们试试看性能合格不。”
“好嘞大人。”小吏们也都起身跟上。今天赶上了饭吃的早，这会儿伙房才要做饭，他们倒是能趁机歇会儿安排安排事。
一众人并未发现屋门口的苏白和安庆。几人的谈话却被听了个干净。
就连苏白也有些动容。
他自己的日子，过得还算挺滋润。有老朱送自己的宅子，还有一个三进院一直没去看过。吃喝的话，家里只有婉清，没有妻儿老小需要赡养。
而且怎么说也是正四品，月俸除了折色，到手最少还有十八两。而且老朱最早给了五十两，之后又给了一百两，虽说又罚了半年俸禄吧。
但至今还没有过太缺钱的时候。甚至还能去资助资助手下。
就像陈言，苏白有了解过，他家中一妻两子，还有个母亲需要赡养。一个月俸禄折色后到手十两。一家五口人，吃穿用度全在里边了。除去一些房租之类固定支出，最后人均一个月一两多。
一人一个月总计可支配的只有一石多的米，虽然不至于挨饿，但也只是勉强度日。但凡遇到个灾病，日子就完了。
苏白给陈言那十两，不是收买人心。而是今天进科学院时，偶然听到账房和几个部门的小官吏在合计，凑些钱给陈母治病。
苏白也知道，大明的官员清廉的话日子会很难熬。但也没想到，这么难熬。
“苏卿…大明的官员都这么节俭的吗。”安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白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他们为官清廉啊。全指望月俸过日子，不就该如此吗。”
“可这…”安庆张张口，意思很明了。有些太寒酸了吧。
但苏白摇了摇头，张口打断。“公主，这已经不错了。起码他们没有挨饿。”
“您莫要忘了，应天城外的百姓啊。”
安庆猛然一愣，是啊，当官的都过得如此，百姓呢？
苏白继续道。
“那桌上一碗菜，给他们，他们能吃三天。给百姓，百姓能吃十天。”
“我整天吃这个，就是为了提醒自己。”
“我所难咽的，是百姓过年都不舍得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