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何必如…”
何必如此啊？
这话还没说完，工匠们似乎是怕苏白拒绝，一个老匠人急忙抢言道。
“我等，厚颜恳求苏大人，收我们为徒！！”
后边那群工匠同样深深一礼。
“恳请苏大人收我等为徒！”
一旁的制造部长，别过脸没看这边。工匠们如此，他事先并不知道，但也能猜到。因此也没打算阻拦。
这种事，全看苏白一句话。
工匠们嘴上是要拜师，但钦佩技艺的同时，何尝没有害怕呢？就连制造部长，从前到后都没敢上手帮忙。
人是他选的，只说了做的东西挺机密，要严格保密。将来会和户部宝钞提举司的匠人们差不多。
但限制的同时，科学院会给些高待遇。薪资，福利等。
匠人们选了几遍，最后才选出这六个。其中两个已然知天命之年。
本以为只是做些特种纸张，但未曾想到，有这么特种。技术还是一种划时代的新工艺。
由不得他们不怕。
当初做宝钞的那些造纸匠人，如今活着的还有吗？
“你们…唉……”苏白何尝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说是拜师，不过是想要个徒弟名分，将来动手之前，能抬手三分。
老朱把他们杀得怕了。杀得薛祥求情护下百十口匠人都能上史书。
【八年授工部尚书。时造凤阳宫殿。帝坐殿中，若有人持兵斗殿脊者。太师李善长奏诸工匠用厌镇法，帝将尽杀之。祥为分别交替不在工者，并铁石匠皆不预，活者千数。营谨身殿，有司列中匠为上匠，帝怒其罔，命弃市。祥在侧，争曰：“奏对不实，竟杀人，恐非法。”得旨用腐刑。祥复徐奏曰：“腐，废人矣，莫若杖而使工。”帝可之。——明史列传·薛祥】
“如此看来，我活的得比我徒弟还长啊。”苏白苦笑着自嘲道。匠人们的心思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或许是因为从小的红色教育吧。
“尔等谨记，凡我科学院匠人，皆为科学子弟。得我指点者，可称学生。”
苏白正色说道，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老师！仁善！”苏白这么说了，工匠们齐齐应口。礼毕起身。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不论苏白是否顾及师徒之情，只要有了名分，天下人都认，纵使将来老朱想动工匠，苏白为了自保，也得替他们摆脱罪名。
当然，前提是你真没有罪。否则，师徒之名也没用。
“但，若有作奸犯科者，定逐而诛之！”
苏白补充了一句。工匠学生们无不称是。
“好了好了，继续赶工制作，剩下的那些纸浆，今天你们都给做出来。”苏白摆摆手转身出门，关于钞纸暂时就这么来了。
之后印刷的话，只需要加个滚轴印刷，配出油墨，刻好凹板。这样一张凹版印刷油墨水印纸钞就加工完毕。
暂时不急着开始印刷，等钞纸印制作熟练后，有了大量存货后再说。样品已经成功，大点的机器图纸也有，现在制造部那边正在加工。
大批量生产也要不了几天，或许能赶着和陈言那边的方山工业园一并出世。
而苏白则是拿着成品的十几张钞纸，带上慕青，二人一起去科学厅。
接下来的实验，已经不适合在科研厅的公共实验室里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