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就像被人打了全身麻醉药,我动弹不得,唯独脑袋还有意识。
银衣男子和大胖子都绕开了菜刀,留我一人定格在举着两把菜刀犯傻的样子。
全世界最智障的情形,莫过于此。此刻,我就像个表情包,就差打上一行字:放学别走!
胖子男说:“主人,这小子自作聪明,殊不知他那点雕虫小计,压根瞒不过主人的法眼。主人,下一步该怎么做?把这小子抹脖子,还是把他发配充军,亦或是卖去怡红院当龟公?”
虽然听起来前面两种死的方式更爽快一点,但我更想去怡红院当龟公。每天能免费看到那么多漂亮姑娘,有意无意撞破各种香艳美景,岂不是做鬼也风流?
为最后一个选择疯狂打电话!
“皆不。”
“主人,您有什么高见?”
“留在此处。”
什么?银衣美男要留下?他是不是被我亲手做的绝世毒虾给毒傻了?
看来,智障王中王称号应授予银衣美男。
“主人,这么一家破虾店,配不上您高贵的身份。若是被家族中人知道了,只怕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这里有油水可捞。”
确实是!后厨有一大桶油乎乎的潲水等着人捞!这人喜欢潲水味?真是一个有味道的癖好!
“主人,请三思。”
“你先行回去。”
“主人多保重,小人这就走。”
胖子男出门时,警告我:“好好对待我的主人,你要是再敢给主人吃毒虾,我会送你去后厨切切手!”
剁手!恐怖!
不过,大胖子担心的太多余了,虾所剩无几,银衣男又不是贵宾,我才懒得给他做虾吃!
胖子男一溜烟地跑了,压根没看到我竭尽全力瞪大双眼求解穴。
银衣美男走到我面前,他跟我一样是大高个,面如冠玉,五官及其精致,眉眼间却有一种亦正亦邪之感,叫人捉摸不透。
给我解穴!
给我解穴!
给我解穴!
银衣美男似是会读心术,竟给我解开了穴。
咣咣……
我丢掉菜刀,护住胸肌,“你个不要脸的!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才不吃你那一套。”
他冲我翻了个白眼,“这间店,归鄙人所有。”
“你胡说!虾状元归我所有,何曾变成你的?”
“现在。”
太过分了!我强烈抗议道:“这里是天子脚下,我爹把这间铺子传给我,你岂能鸠占鹊巢?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去京兆尹那儿告你一状!再不行,我去告御状!”
一般人听到告状二字已吓得屁滚尿流,可银衣男子仍高傲如孔雀般,对我不屑一顾,好像我才是那个胡搅蛮缠的人。
我气炸了,捡起两把菜刀,不砍死他,我不姓姚!
“大爷,饶命。”
咣当两声,两把菜刀结束抛物线姿势坠地。
他宝剑出鞘速度太快,一柄剑的长度抵得上我三四把菜刀,为保命,我只能丢盔弃菜刀。
他目光凌厉地看着我。
“大爷,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大爷,是我有眼无珠,您有话请说。”
他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纸,唰唰地抖开。
皱巴巴的黄纸中央写着房契二字,左下角有红色手指印以及三四个印章!字迹潦草,又是竖着书写,难以辨识。
他哪里弄来的房契?
我嬉皮笑脸,装傻问:“大爷,我不识字,请问这是什么东西?”
“房契。”
“这东西跟草纸一样,该不会是大爷拿来擦屁股的东西吧?真不愧是大爷,连用的草纸都那么有文化。”
银衣男又冲我翻了个白眼。
我继续卖傻,“大爷,既然你急于上茅房,那你赶紧拿着你有文化的草纸去后院茅房。人有三急,可别憋坏了。”
他忍无可忍,骂道:“你滚!”
让我滚?凭我是虾状元的老板,脑子又活络,区区一个纨绔子弟算什么?我的目标是制霸江湖呢!
“大爷,为啥要我滚?你该不会要就地方便?那可不行,这是虾状元的大堂呢!不过,如果你实在憋不住,我去把门关上,咱们可以比比谁尿得远。”
这一回,他来了个白眼三连,无语极了。
“大爷,不知道你还想不想上茅房,反正我是憋不住了。麻烦您把剑收一收,我去一趟茅房。不然的话,我就地解决,怕外面小萝莉和大妈们骂我耍流氓。您说呢?”
“鄙人话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大爷请说。”
“其一,虾状元易主,你留下当伙计,每个月两钱银子。”
“易主?虾状元的主人改变了?不再是我了?”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同时把剑尖往我脖子处按了一点,那冷冰冰又银晃晃的剑,迫使我屈服。我赶忙捂嘴,表示再也不说话。
“其二,你对鄙人大不敬,又害得鄙人放了三滴血,暂罚你十两银子。”
一下子罚我十两银子?有没有搞错?我真的是虾状元的老板!
亲爹啊,你咋死的那么快?这里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的?
“其三,鄙人单名一个煜字。”
话毕,他收了剑。
看银闪闪的剑落入剑鞘中,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长舒一口气。“煜爷,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一个。”
只能问一个问题?那当然要问最重要的!“煜爷,为何我从东家变成了打杂的伙计?”
“姚旭培养的大掌柜嗜赌成性。”
“然后呢?”
“没了。”
“煜爷能不能不要这么惜字如金?这样吧,煜爷,我给你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您润润嗓子后再跟我详细说来,成吗?”
“不成。”
“为何?煜爷不喜欢喝碧螺春?那西湖龙井、铁观音呢?”
“现在店里一切归鄙人所有,你泡鄙人的茶来孝敬鄙人,太没诚意。”
我嘞个擦擦!煜爷是个狠角色啊!刚才要罚我十两银子,现在又要我自己买茶孝敬他,这哪里是小气鬼?简直是小气鬼他祖宗!
不行!今天我屡次处于下风,铺子没了,还被罚了钱,如此惨淡的人生,我得将他一军。
“煜爷,店里有一小碗放置多年的陈皮,不如我帮你熬碗陈糖水喝?毕竟,再不喝的话,就要过期了。”
煜爷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