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萧珏陵他知道不知道自己身上臭呢?
废话,当让知道了!
就算闻不出来,就凭今日众人似有若无的距离感,便是拿脚指头猜也能猜出来!
他人缘一向好,虽然近段时间在大哥面前露了马脚,老八也莫名与自己疏远了一点,但明面上大家还是好兄弟的。
尤其是今日来的锦城官员,昨日哪一个不是打着各种旗号来与他套近乎邀请他回去品茶赏画?可今天呢!一个个才凑过来说了两句话就找借口撤开了。
此刻,他依旧与三个兄弟坐在上首,但,别以为他们不动声色的偏头看向六弟妹那边他就看不出来他们这是在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
萧珏衡十分懊恼,他就知道今天应该找借口不出席的!跟着自己的心腹早就习惯这味道了,自然说再没有什么异味。
他一回忆起那股恶臭就忍不住犯恶心,直想将昨夜吃的东西都全吐出来!
什么?你问今早上吃的?吃什么吃!他今天恶心的连水都没喝一口!
百里云朵和阮碧落跟在白慕云身后走进来,霎时间满室生香,尤其是与隐隐发臭的三皇子比起来更是恍如神仙妃子,那不同却又相融合的花香果香瞬间拯救了他们的嗅觉,就连三皇子附近的空间似乎都被她们的香味所净化。
众人忍不住深吸一口,咻——~不好意思,是他们打扰了,三皇子附近该臭还是臭的!
人就怕有比较,这味道也是,尤其是在这种香臭交加,泾渭分明的时候。一个瑶池天工一个地狱受刑,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众人看着百里云朵和阮碧落的目光一时间相当狂热,没有立刻撒开腿狂奔到她二人身边去还多亏了理智的阻拦——三皇子就坐在他们身后呢,当着人家的面儿作出避之不及的动作那还想不想升官了?这位子还坐不坐了?
要升,要座,所以万万走不得。
唉,要是他们平时跟百里将军关系处好一些,这会儿就能找借口过去闻闻芳香空气拯救嗅觉了。
百里云朵和阮碧落自然是要站在百里正身后,二人莫名觉得今日窥探自己的目光比以往要多,且十分灼热,但每每回头或四处搜寻时却又遍寻不到。
真是奇了,往日她们哪比得上白慕云更引人注目。
前厅中的布置与昨日一样,不同的是她的两个病人,老丈和王二狗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狂热,与看神仙也没什么区别了。
“王二狗,我不是吩咐过你好生吃药调养么,今日还来这里做什么?”
王二狗是第二局,只能喝她开的方子,为了表示公正,白慕云记得大皇子特意让人腾出了几间屋子安置这些病人,直到病情好转或者比试结束都不可轻易离开。
如今锦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和胡太医的比试所吸引了,按理说查起刺客来要要容易一些才对,但直到今日却依旧没什么消息。
总不可能真让她去给百里云朵喂吐真丸吧!她真的下不去手!
白慕云的思维一向跳跃,见王二狗又是作揖又是说好话的整个人激动到不行她也没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招招手让老丈过来,继续帮他施针。
胡太医见状也急忙走进自己的工作间——白布屏风小隔间里。生怕落于人后。
随着二人各自进入状态,了尘依旧端着瓜果点心进去投喂白慕云的举动也没引起众人的侧目。
狗粮吃着吃着就习惯了,不稀奇,稀奇的是今早上听到的流言。
有传说三皇子炸毛坑的,有传说三皇子掉进茅坑的,也有……甭管什么说法,总归有一样肯定是真的,且还牵连了百里姑娘和阮姑娘。
不然为何三皇子身有异臭可两位姑娘却是完全相反呢?
不用问,肯定是人家女孩子爱干净,早上出来之前肯定沐浴过好几回香粉不要钱的往身上扑才会有这种歌效果。
也是,女儿家名誉为重,三皇子一个大男人邋遢一些也没什么。
就是两位姑娘也太可怜了一些,不知道她们的屋子还能不能住,听说三皇子昨夜可是宁愿住进下人的房间里都不用睡自己屋呢!
几乎每个人都在心里琢磨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爱女如命的百里正,见到女儿的眼眶似乎还有些红,顿时心疼的不行。
这心里装了事,再看向罪魁祸首的时候那表情就怎么都不可能不露出一些来。
萧珏衡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已经很难受了,此刻骤然对上百里正埋怨责怪的眼神端茶的手就是一顿。
随后心虚愧疚等情绪涌上心头,只得匆匆收回目光,连茶盏都放回了原处。
不行,这源头还是得查,锅也得甩,罪还得赔,不然他在锦城的名声就成了笑话!
萧珏陵思索一番,犹犹豫豫的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心腹附耳过来。
“你去,将我柜子里,第三个木箱中的匣子拿过来。”
这木匣中装的是一些钗环首饰,萧珏衡虽然不喜欢这些但却是用的上——他打赏红颜知己的时候若是没买到合适的就用事先准备的凑数。
只要将特意挑选提前准备等瞎话配上深情的眼神,任是再如何拈酸吃醋的女子也会心软。
这招简单归简单但却屡试不爽。
尤其他的东西也确实是从宫里的带出来的好物件。
原以为会用在锦城大户人家的小姐身上,没想到却是先用在了百里云朵和阮碧落的身上。
不过这样也好,百里家唯一的女儿和阮家嫡长女……说不得这是上天赠予他的一次好机会呢!
萧珏衡这么想着心里好受了不少,阴沉的面色也终于有了好转。
百里云朵和阮碧落尚且不知道今后会遇到何等无语的事情,此刻二人都专心致志的伸长了脖子看白慕云施针。
“你昨天回去没有瞎蹦跶吧?”
白慕云捏了捏了老丈的腿,突然摸到了几个硬块。她自己的病人自己清楚,昨天扎的针就是给这老丈疏通血脉的,按照常理,腿上今天怎么都不可能长出硬块来才是。
尤其是,昨天也没有哇!
要么是有人故意使坏,给老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要么就是故意让他支着一条断腿四处溜达。
更有甚者,两者都有也不无可能!
白慕云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她最讨厌有人干扰自己了,尤其还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如果像柳寻欢和慕容嫣然那种增加难度也就罢了!
了尘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喂食的手也是一顿,眯起眼眸极为温和的看向老丈。
“老丈,您这腿好不容易有了好转可不能瞎折腾啊!可是昨天在别院里逛了逛?”
老丈点头,他确实没忍住去逛园子了。
这一生活到六十多的岁数还真是头一回住进这么大的房子里。他们村里都是泥墙土瓦,即便有院子最多也是拿来种菜养牲口,哪有什么闲心养花啊草啊鸟啊鱼啊的!
更不要说那假山怪石了,放在小门小户人家家里除了占地方之外哪里瞧得出半点好看的地方!
还是得在这富贵人家的院子里,花草芬芳,亭台水榭。不独老丈一人,昨天他们住一起的四个病人激动了好半晌,吃完饭喝完药,听人说不必拘束在院子里可以到处走走看看,那哪里还闲得住哇!
何况他的腿经六皇子妃娘娘这么一扎,嘿,好啦!
当然,说全好还是夸张了些,但能动弹了老丈心里也难掩激动。这又有小伙伴相陪,自然忍不住想趁着这次机会看看贵人们的家里都是些什么样子的。
等回去之后,给四邻街坊们这么一吹,小孙子孙女一楼,小故事一讲,他就是做梦的内容都能丰富许多呢!
老丈将他的想法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自觉这样很上不得台面很丢脸,沟壑纵横的脸上都快刻不下‘羞愧’二字。
“二、二位殿下,小老儿不会给您们添麻烦了吧!这、这小老儿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啊!”
老丈着急的摆手解释,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了尘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扶,沉吟片刻后追问。
“您说,昨日您四位一起逛的圆子?可有下人指引?”
老丈嘴唇抖动一脸为难,了尘连忙解释,“我不是要责怪谁,只是想知道他们伺候的尽不尽心,毕竟你们自愿献身给云儿和胡太医进行比试,我多关照你们也是应该的。”
听了这话老丈脸上的皱纹方才舒展了许多,他摇摇头。
“小老儿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小子说他是护院,哦,还有一个水灵的丫头跟着,那丫头还给俺们带了好些点心哩!是个心肠顶顶好的丫头!”
说着还觉不够,给了尘和白慕云比了一个大拇指。
一个护院和一个丫鬟,这指向也太宽泛了些。
了尘又耐着性子询问那护卫和丫鬟都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老丈捂着脑袋想了好久,方才记起来。
“要是小老儿没记错的话,好像一个叫白什么莲,那水灵丫鬟可太好看了,真像是一朵白莲花呢!”
“至于那个护卫么,”老丈为难的摇头,“小老儿不知,只听那水灵丫鬟唤他后悔还是什么无悔的,亲热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