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急的一手握拳重重的锤在了另一只手掌心上,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咬牙切齿的又问,“那可看清楚了,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扣我们的人!”
粗使婆子连连摇头,随后又点头,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掺杂了恐慌、焦急、小心翼翼等情绪,十分复杂。
“嘶——!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
刘管家学着粗使婆子的样子点头摇头,几乎快没了耐性。
“就、就是,咱们派出去的那些人正好撞上了另外一边儿,额,不,是两边儿的!”
粗使婆子支吾着,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听到的告诉了刘管家。
原来掏出来的那个小子是因为胆子小,头一天跟着一众地痞们办事,因而带他的那个于旁人起冲突的时候没敢冒头,这才没有被对方给收拾走。
而且收拾他同伙的那些人似乎不是一边儿的,但那两方人马又都说的是与他们相反的话。比如说他们是冲着败坏六皇子妃名声去的,而那两方人马却恰好相反。
可除此之外吧,一边主要对六皇子妃的医术胡吹一气,一边却疯狂宣扬六皇子与六皇子妃有多么恩爱般配,说到兴起的时候两边人还能因为六皇子究竟是报恩还是真喜欢六皇子妃而吵起来。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那两帮人都神出鬼没的,有没碰上这两帮人独自完成任务的兄弟也帮着四处找过失踪的那些,竟是没一个找到的。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老大——朱老三还被人当成傻子给拐进了别院里,现在生死难料。
“也就是说,目前唯一知道下落的只有朱老三一人?”
刘管家眉头皱的死紧,思索着会不会两帮人马都是六皇子派出去的。
可不应该啊,即便六皇子有心为六皇子妃造势,也不该这么巧今天恰好碰上他们的人啊!
何况镇北军的将士们大多和他们的主将,百里将军一般木讷直爽,这种散播流言的事情怎会做的如此顺手?
就算真有一方是镇北军的,那另一方呢?连云寨?!
“不行,我得赶紧通知老爷去!”
刘管家越分析越后怕,挥手赶走了惴惴不安的粗使婆子,撩起下摆便朝着书房跑去。
此时,别院里,方无悔的拷问也同样在进行。
“我问你,你这几天可见过是个头戴红色汗巾,膀大腰圆的壮汉?”
方无悔“唰”地一声挥开了从百里云朵那儿借来鞭子,在空气中劈啪作响。
朱老三愁眉苦脸的,拿眼珠溜了一圈端坐喝茶的青年、看似沉浸在信函中的少女,最后又回到眼前凶神恶煞的方无悔身上。
边上那二位他认识,正是六皇子和百里将军的掌珠,随便哪个都是跺一跺脚就能震得他粉身碎骨的人物。
这让朱老三越发后悔,越发痛恨起自己的胆大包天来。什么家世啊他,居然还敢听人挑唆编排起皇亲国戚的事儿来了,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花的!
还有眼前这位,虽一看就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出身的正经公子,可他们这样的地痞怕的不就是这种混不吝的江湖人么!瞧那浑身上下的气势,指定是见过血呢!
“不是,这位爷,我这一天天的也不干什么正经事,每天街上人来人往那么多人,我哪儿能恰好见过您要找的啊!”
“即便是见了,也不一定记得呀我!”
朱老三害怕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一张脸皱的像朵菊花一样。
方无悔不轻不重的抽了他一鞭子,惹得朱老三一声哀嚎,这才不紧不慢的说:“是么,你可得想清楚了!”
“你胆子挺大啊,居然敢招惹堂堂的六皇子殿下!还有那六皇子妃,你也看到了,即便是自己人她也不带手软的,你真的确定,你不说给我听,非要等到她来了再说?”
方无悔的语调中满是威胁的味道,不等朱老三回话,便又加上了一句。
“还有,你也不用指望你背后的人能够保得住你,诬赖皇室可是要掉脑袋的!即便你幕后之人再如何位高权重,高的过圣上,重的过宰相吗?嗯!”
一声重音,惊得朱老三又是一抖。
其实方无悔这说法就是偷换概念了,因为即便是了尘如今的身份也同样比不上皇帝和宰相,这么说也是狐假虎威了。
可朱老三哪里能明白这么多,他哆嗦着,连忙向三人求饶。
“不不不,当然不!可问题是,小人也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啊!我就跟一个叫浑发儿的赌坊打手联系,平时有什么用得上我们这些人的,他就直接过来找我,给钱办事!”
“至于再多的,小人是真不知道啊!求求这位爷,求求百里大小姐,求求尊贵的六皇子殿下!小人这就给您三位磕头了!这就磕,这就磕!”
朱老三的额头磕在青砖地板上砰砰作响,三人却无一有所动容。
方无悔更是再度抽了他一鞭子。
“少做这幅可怜样子出来!有胆子散播皇室的谣言没胆子承认了?!说!这几天究竟有没有碰到连云寨的人!那个浑发儿的上家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像这样的流氓地痞方无悔见多了,确实是只要有人给钱那就是什么都敢干。
但人有人道鼠有鼠道,越是身份贵重的人找他们办事,他们越有本事搞到委托人的一些线索或是信物捏在自己手里。
一来是为了防止自己被委托人出卖,成了替死鬼。
二来则是做最坏的打算——即便委托人真的卖了他们,他们也有东西向买方投诚。事态好还能换些银两,事态不好至少能留的命在。
眼下朱老三的嘴硬不过是敏锐的察觉出幕后之人对他们的重要性,想待价而沽罢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究竟有没有见过我说的那四人,幕后指使你们的又是谁?你要是说了或许还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若是不说,哼哼~”
长鞭在空气中猎猎作响,配合着方无悔越发阴沉的语调令朱老三汗如雨下,心跳快的犹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