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当然是真的，奴婢可不敢欺瞒娘娘。”
说到这个，皇后的情绪忽然就低落下来。
感受到低气压，大宫女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欺瞒……谁能确保自己一辈子都能忠诚于一个人。”皇后苦笑着，“就连跟在本宫身边十多年的她们都能说背叛就背叛，所以你还是别说这种话了。”
“是……”
“若是冯姑娘到了，就直接把人请进来。”皇后把这话交代完，也不把剩下的早膳用完就走到旁边的木榻上看书。
大宫女让人把早膳都收拾掉，然后就去外面等着冯若然。
刚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她还是先回避一下。
坐在木榻上的皇后虽然拿着书本，却没有将里面的内容看进脑袋。
醒来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谈起这个话题。
从知道自己中毒，到发现来仪宫的宫人全都被换了一遍只过了一个时辰，她没有过问原来的宫人都去了哪里，没有询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中毒的，试图掩饰掉这事实。
可事实就是事实，那些被换掉的宫人里头有人背叛了她是事实，她被下毒导致昏迷不醒一个多月也是事实。
她总有一天需要面对。
而这时候新来的大宫女说错了话，倒是让她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娘娘，冯神医已经来了。”
“让她进来。”皇后摆了摆手，连姿势都没有更换，倒是翻动了手上的书页。
从大宫女口中，她知道自己能够醒来完全是因为这位来自药谷的冯神医，她对她充满了感激。若不是冯神医千里跋涉，从药谷来到京城，她也不可能这么早就醒过来。
“娘娘，冯神医到了。”
“嗯……”皇后放下手上的书，看向那位只闻其名的冯神医。
看着像是豆蔻之年的姑娘，五官端正，长相清秀，放在京城的大家闺秀里头，姿势也只能算是中等，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唯一一样优点，大概就是耐看吧？
等等……
这张脸……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
皇后有些迟疑，眼前人只有十四五岁，听闻一直以来都是在药谷生活，她们应当是没有见过才对，那……这份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娘娘？”
“啊！”皇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说话让冯若然在下首行礼好一阵子。“免礼免礼！”
冯若然站直了身子，皇后终于对上了她的眼睛。
那一刻，她忽然就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张脸熟悉了！
“你全名是什么？！”
大宫女听到皇后这激动的声音，而且人也从木榻上下来，直接走到冯若然面前，拉起她的手，脸上全是惊喜。
娘娘……跟冯神医见过面？
可是瞧着冯神医的样子，不像是见过啊！
皇后抓着冯若然的手，那只手比她的还要小，却布满了茧子，一点都不像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的手。
也是，如果是大家闺秀，又怎么可能会跑去学医？！
“你怎么不说话？”皇后盯着冯若然，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娘娘，姑娘的名讳是冯若然。”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不是冯若然自己，而是跟着他一起走进来的宫女——红棠。
皇后愣了一下，看了看红棠，又看了看冯若然。来回几次之后，她忍不住问：“怎么是你回答？”
这次倒是红棠怔愣，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姑娘……没办法说话。”
“没办法说话？”
皇后蹙眉，看向冯若然，后者朝她点点头，然后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怎么回事？”这次皇后学机灵了，直接问红棠。
红棠摇了摇头。
她只是一个宫女呢！
而且才跟在姑娘身边不到十天，怎么可能会知道姑娘以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没有得到回答，之后转头看向冯若然。
“若然……你果然没死，本宫就知道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死去！”
闻言，所有人错愕地抬起头看向皇后，她……她怎么会这么说？！
大宫女和红棠很是迷茫，娘娘跟姑娘的母亲是好友？
可是娘娘的手帕交不都在京城里吗？
没听说过京城里有哪家姑娘跑去药谷学医了啊！
而冯若然比她们两个更迷茫。
听这话，皇后应当认识自己那已经去世的母亲？
似乎是看出了冯若然的疑惑，皇后拉着她到一边坐下，让人给她们备上茶水，这才开口解释：“本宫曾经有个好友，她育有一女，名为冯若然，你就是她的女儿吧？”
只不过是同名而已，这就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冯若然把自己的疑惑写下来。
皇后看着这行字，说：“当然不止这一点！本宫还有其他证据！”
【愿闻其详】
“十年前，她带着女儿出门旅游，目的地就是药谷，只不过在途中忽然传来她身亡的消息，而她的女儿在那之后下落不明。许多人都以为只有四岁的小女孩在那种情况下肯定也已经死了，但本宫觉得……她一定还活着！”皇后说道这里，对着冯若然笑了笑，“看来本宫的感觉没有错，你依旧还活着，而且还学了一手好医术！”
冯若然不予置评，也不说自己到底是不是皇后那好友的女儿，只是问：【娘娘为何觉得女儿一定可以活下来】
皇后解释得简单，比如她的好友到底是怎么死的，好友女儿又为什么失踪，为什么别人都认为女儿也死了，很多问题都没有解答，那笼统的回答就想让她把皇后当成自己人？
呵！
开什么玩笑呢！
冯若然眼底闪过嘲讽，只不过被她很好地掩饰下去，并没有让人看见。
皇后也知道自己说得太片面，即便眼前人真的是好友女儿，也不能透过这些消息来跟自己相认。
有些事，还是直白地说出来更好！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包括当初她和那位好友是怎么认识的，那位好友之后又嫁给了谁，十年前为什么会出游，又是如何身亡和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