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那些尿性，作为一个皇上，他不可能不清楚，只是觉得屋子最后还是能安全送到，他才没有对兵部进行大清洗。
只是言谨之都这么点出来了，他还是趁机会清一下兵部的蛀虫，省得之后若是跟西辽开战，并不在拖后腿。
“兵部的人，朕会在将来一年内，尽快除掉那些蛀虫，你放心吧。”
“这样最好不过。”言谨之点了点头，此行目的已经达成，接着说：“等之后边疆战事吃紧，我也该过去镇守。”
“可你不是还要大婚吗？”皇上愣了一下，说：“怎么都要等到你大婚之后才能上战场。”
“男儿保家卫国那是本分，若然能理解的。”言谨之说：“再说了，现在边疆还有父王镇守着，还没到需要我过去一趟的时候。”
“说的也是，是朕担心太过了。”皇上笑着说：“有战王在边疆，料想那些辽人也要多思量几番。”
“对了，之前皇后身染重病之事，皇上应当知道是谁动的手吧？”
“朕知道你想让朕清理掉后宫多余的人。”皇上叹了一口气，“可是后宫是皇后在管理，朕……没法插手。”
“皇后娘娘那边是怎么想的。”
“不太清楚，朕已经和她提过，相信很快就会有动作。”皇上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京城内可还有辽人的探子？”
“还有呢，他们真会藏，明明这段时间我都已经捣破了他们好几个据点，居然还没有把人抓到，不知道他们在京城还有多少个据点，麻烦死了。”
言谨之说到这里就苦着一张脸，“等我清理完京城里的探子，定要去边疆干一番大事，这种勾心斗角的把戏还是不太适合我。”
“辛苦你了。”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和他一同出席家宴，过了这个除夕夜。
除夕夜最重要的节目果然还是守岁，只是李府两位老人家年纪都不小了，加上李老夫人不久之前才气血攻心，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补回来，被冯若然盯着去休息了。
偌大个李府，就只有冯若然的院子还亮着烛火，等着子时的到来。
“姑娘，这次估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李府过年，明天咱们就该在战王府过年了，也不知道战王府那边是不是也是这么冷清。”白芷无聊着，找了个话题和几人聊了起来。
“战王府那边一点都不冷清，虽然主子就只有战王爷和世子爷两人，但是王府下人、侍卫和暗卫加起来都有一大帮人。”薄荷回答道：“每一年过年，我们都是一起庆祝，一点都不冷清，反倒是特别热闹，跟李府这边完全不一样！”
“是吗？”白芷愣了一下，说：“听起来跟药谷区别不大啊！”
“药谷过年是什么样的？”薄荷忽然有些好奇，问道：“习俗该不会是都一样吧？”
“当然都一样！”白芷翻了个白眼，“只是陪在身边的人不一样，心境也不一样而已。”
“不过药谷那边每天都有那么多病人，除夕夜估计也要给病人看病吧？”
“说道病人，确实每年都有不少病人除夕夜是在药谷里度过的，所以每一年药谷里头都会有几位陌生人陪着一起过年，每年都过得很欢乐！”
“看出来了。”薄荷笑着点了点头，说起药谷，白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尤其是眼神，充满了怀念。
白芷这么多年都在药谷里长大，对药谷有着感情也是无可厚非，那么姑娘呢？
姑娘也在药谷里生活了十年，按理来说对药谷的感情也不一般，若是嫁给了世子爷，将来想要回到药谷，只怕也只能是过路人，不能久住。
冯若然静静喝着白开水，看着外面的星空，没有理会两个侍女的对话。
她不怀念药谷吗？
当然怀念，但她也很清楚知道自己以后是战王府的人，而不是药谷的神医。
尽管将来可能不能再回到药谷里头定居，但是能偶尔回去一趟，见一见穆爷爷和各位师叔伯就已经足够了。
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不会要求言谨之陪着她一起去药谷定居，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每年能去一次。
穆爷爷年事已高，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年的时间，每见一次面就少一次见面的机会，她还是想好好珍惜穆爷爷还在的时光。
当然现在她比较在意的，还是李老夫人的身体。
李老夫人的身体虽然稍微好了一点，但是以前的亏损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补回来的，加上那年纪放在那，只怕剩下的时间没有多少。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两位老人说，只能将事情藏在心底，自己有空就在研究药方，看卡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良，让李老夫人多活几年。
可冯若然不知道的事，两位老人家对这些早有心理准备。
如果不是冯若然那时候还小，他们早早就去找他们那唯一的女儿了。
多活了这么些年，他们都只是为了一个念头坚持住而已。
这除夕夜，有人在宫中欣赏歌舞，有人在家看着夜空思索未来，有人在边疆的战场上厮杀，一夜未曾休息。
战王爷看着天边泛着光亮，明白他又杀了一夜的敌人。
“王爷，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跟在战王爷身边的，是陪伴他多年的军师，平时一直守在边境，并没有跟战王爷回到京城享乐，所以他比战王爷还要清楚边境的情况。
连续几个晚上的战事已经消耗了战士大部分的体力，早上还要在城墙上巡视，让不少战士的生活规律给打乱。
这样下去只怕辽人再来几次夜袭，他们这边的防线就要崩塌了。
战王爷何曾不知这个结果意味着什么，只是如今他们除了防御以外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他不是什么冷血之人，这大冬天的，能不打仗，他还是不希望战士们在寒冷的天气下挥舞刀枪。
“知道了。”
“王爷……”军师看着王爷的脸色不太好，他也跟战士一样缺少睡眠，白天没能好好休息，晚上又要应对夜袭。“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也扛不住，还不如先发制人，打破这被动的局面。”
“嗯……”战王爷沉吟了一下，说：“让士兵打扫战场，然后好生休息。今日傍晚，我们去偷袭辽人大营。”
“好！”
这一次偷袭，战王爷得到了全方位的胜利，成功夺回了晚上休息的权利。当然他的名声也在边疆越发牢固，边疆的居民都把他当成神来跪拜。
等言谨之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物资已经出发了吗？”言谨之在上朝之前询问管家，“记得是快马加鞭送过去！”
“队伍已经出发，估计三天之后就能送到王爷手里。”
“那就好。”言谨之点了点头，说：“探子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没有，过了年之后那些辽人藏得更深了，根本就抓不到人。”管家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趁着除夕夜撤出了了京城。”
“后宫那些人还在，辽人不可能轻易放弃。”言谨之蹙眉，说：“李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没有人靠近李府。”管家再一次叹气，“本以为他们会盯着冯姑娘不放，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沉得住气，到现在都不出现，若是再不出现，我们是不是可以当做他们已经放弃杀害冯姑娘？”
“我不觉得他们会轻易放弃，一切还是小心为上。”言谨之说着就走出了大门，翻身上马，“再过几月就是我成亲的大喜日子，写封信给父王，让他尽早处理完边疆的事情赶回来喝这杯媳妇茶。”
管家眉开眼笑，说：“这么大的事情，属下怎么可能会忘记，每一次世子爷给王爷写信，属下都特意额修书一封，就是催促王爷早些回来。”
“嗯……”言谨之移开了视线，御马离开。
翻了年，冯若然就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了，就连教导太医们医术的事情也被她一拖再拖。
她的嫁衣到现在都还没开始动工，再过四个月就是她的大婚之日，她总不能穿着还没有绣好的嫁衣上花轿吧？
就算言谨之举得无所谓，但她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所以冯若然这段时间都抓紧时间绣嫁衣，只是冯若然本身选的花样就比较反复，还很考验人的手艺，冯若然连续三天专注在这件嫁衣上也不过只是绣好了一朵花。
幸好皇后娘娘的病已经不需要她再进宫医治，冯府那边也已经流放，在京城里也没有多少朋友，冯若然就留出了很多空余的时间可以去缝制这件嫁衣，如无意外，应该是能在五月之前完成。
就在冯若然一心待嫁的时候，言谨之总算是抓到了一个辽人探子。
这探子已经被蹲守了好几天，最后在黑市入口不远处被抓捕，然后就直接别押到战王府的地牢里，被言谨之审问。
言谨之最想知道的是，他们到底跟多少个官员有联系，朝中又有多少人曾经与他们有过勾当。
辽人的消息，之前只有在冯明德身上出现过。
若不是他们一直追查着战王妃的事情，都不知道原来冯明德跟辽人有勾结，更不会知道辽人的探子已经在京城里埋伏了好长一段时间。
当初不动冯明德，除了是因为冯若然那边无法解释以外，还有就是因为他还需要利用冯明德钓出他后面的辽人探子。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所获得的消息根本就不多。
不知道是那位辽人探子太过谨慎，还是冯明德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久久都没有联系一次。
好不容易抓到一次联络，结果言谨之带人国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半个人，扑了个空门。
结果冯明德的事情一捅出来，辽人的探子就藏得更深，一点都不好找。
好不容易才捉到了一个，说什么都要让他所有知情的东西都吐出来！
皇上听闻言谨之抓到了一个辽人探子，当下就私服出宫，悄悄进了战王府的地牢，看了那位探子一眼。
那探子脸上的易容已经被弄掉，露出一张跟源国人一点都不相似的脸蛋。
辽人的眼睛比较细长，而且眼眸的颜色多半都是带着蓝色，而且鼻子高挺，跟源国人有很大出入。
所以辽人要是藏在源国，首先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易容，不易容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尤其是在这么深入的地区。
若是在边境，辽人跟源国人通婚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混血儿也特别多，在边境特别容易看到带着辽人长相的源国人。
但是边境是边境，京城是京城，言谨之可不觉得这位仁兄是源国人，而非西辽探子。
“可有问出什么东西？”
“这人嘴硬得很，已经一天没有开口讲话。”言谨之耸肩，说：“不过再硬的骨头也应该没有办法坚持多久，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开口了。”
“那好。”皇上点了点头，“记住，一定要问清楚朝堂上还有谁是他们的人，朕可不像看到冯明德事情再度发生。”
“臣明白。”言谨之第一个要问的问题也是这个，偏生这人嘴硬得很，到现在也没有透露出半个字，没关系，反正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着他慢慢耗。
边境有父王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突破，这位辽人探子只能陪他们在这里好好聊聊天，说说话了。
抓到了一个辽人探子，无疑是一件让人觉得高兴的事。
言谨之除了跟皇上汇报以外，还去李府找冯若然。
冯若然没想到言谨之会突然上门，而且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
说起来，他们对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她的院子里，言谨之跟她正式表白，确认关系。
想一想，这都已经快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冯若然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言谨之居然这么忙，这两个月内都没有抽出时间跟她见个面，这是正常的婚约者会干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