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儿!”皇后不悦的瞪了一眼御衡,也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楚惊鸿。“衡儿,不得胡言,长辈之间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
皇后娘娘的话犹如一击重锤,砸在了御衡的心上。
长辈……长辈?
是啊……楚惊鸿嫁给了十三皇叔,可不就是成了他的长辈么。
御衡脸色难看的低下头,什么庆功宴,什么凯旋而归,什么琼山凝神玉,此刻在他心中,都不惊不起一点波澜。
反而“楚惊鸿”三个字,就像不知何时种在他心底草籽一样,看着明明不起眼,他却无法阻拦它生根发芽,在他心底慢慢盘踞。
……
皇后训斥了御衡之后,转头看向白子墨和沐风何,面对他们提出的质疑之声,皇后开口道:“众所周知,琼山凝神玉,会影响人的神智,白玉凝神,而这青玉是醒神的。若想检验真伪,倒也容易,只要寻一个人喝上一点蒙汗药,再戴上这个发簪,届时看看能不能苏醒。便能分辨其真假了。”
楚惊鸿心底冷笑,这个方法,看似公平,实则漏洞百出。
蒙汗药可以动手脚,喝药的人也可以动手脚,根本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再说了,就算药和人都由他们战王府来选,那么万一这个发簪真的就是九凤朝阳中的一件呢?
万一它真的就有醒神的功效呢?
细细说来,今日带上这个发簪之后,楚惊鸿确实感觉神清气爽的。
那陷害她的人,是有备而来的,这发簪,就算不是九凤朝阳,只怕也跑不了是琼山凝神玉了。
不行,不能让皇后试,楚惊鸿决定周旋一下。
可是不等她开口,御龙渊便说道:“皇后娘娘的方法很好。”
嗯?很好?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御龙渊,只见御龙渊薄唇轻启,继续道:“只是这方法,还是需要拿下发簪,只能借用陛下偏殿一用,给惊鸿梳妆了。”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他就有办法将这簪子毁了或者换掉。
死无对证的方法虽然无赖而拙劣的一些,可贵在有效。
总好过楚惊鸿被诬陷,盗墓取宝。
“不可!”昭武帝厉声拒绝。
“为何不可?陛下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本王。”御龙渊淡淡开口。
昭武帝冷哼一声,心道一声,跟着你?跟着你去的人,还能回得来么?
他对御龙渊的铁血手腕还是有所了解的,今日若想定楚惊鸿的罪,就不能让他们有机会离开龙腾殿。
事情似乎又陷入僵持的局面。
就在此时,四皇子御衍的声音忽然响起。
“启禀父皇,儿臣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或许可得两全其美。”
众人看向御衍。
昭武帝微微颔首示意御衍继续说下去。
御衍浅笑着开口道:“发簪不能拿下,倒不如就带着试好了。让惊鸿公主辛苦一下,喝一碗蒙汗药。若是很快醒来,那便可以证明……”
“这不妥吧。”皇后打断了御衍的话,担忧的开口道:“万一她 装睡呢?这世上,可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不公平。”
御衍继续道:“是不是装睡,很容易分辨,只需要在这大殿之中,熏上艾草便可,浓烟呛鼻,咳嗽可是忍不住的。而这艾草无毒,熏艾还可以祛风散寒、扶正祛邪、温经通络。总之不会对惊鸿公主造成损伤。这不是很好么?”
御衍似笑非笑的看向楚惊鸿,那个表情让楚惊鸿有些读不懂。
虽然御衍的话似乎在帮他们,可楚惊鸿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且不说她喝下蒙汗药之后,会不会被头上发簪唤醒。
就说这蒙汗药本身,便是不能轻易喝的。万一药中被动了别的手脚呢?
当然,楚惊鸿可以用医疗空间,在喝药的一瞬间,将蒙汗药存入空间里。
可是存进去又如何呢?
有蒙汗药的药力,她都有可能被发簪唤醒。若是没有喝下药,岂不是更加抗不过熏艾的烟雾呛鼻?
片刻后楚惊鸿在心中得出结论……这个方法,不安全。
不等她开口拒绝,御龙渊就冷哼一声道:“本王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本王面前,给王妃用蒙汗药。”
话中威胁之意,令众人忍不住倒抽气。
众人惊恐的并不仅仅是御龙渊的口出狂言,更加惊恐于他的目中无人。
这一番话,可不就是将在场的皇帝和皇后都说进去了?
换言之,就算是昭武帝,下圣旨,要给楚惊鸿灌蒙汗药,御龙渊也会毫不犹豫的对皇帝出手。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楚惊鸿却感受到了御龙渊的不寻常。
因为二人距离非常近,所以她能清楚的听到御龙渊急促的心跳声,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吐息的灼热。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血咒要发作了一般。
楚惊鸿有些担忧的抬头看向御龙渊,御龙渊则是闭了闭眼,示意楚惊鸿他没事。
可事实上呢?御龙渊并不是没事,而是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失态的原因。
是楚惊鸿梳头的桃花水。
这阵阵清幽的桃花香,闻得越多,他便越情难自控。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楚惊鸿的本意,看来那个下手暗算楚惊鸿的人,不仅仅用了一个方法,而是双管齐下。
既是双管齐下,难保没有后招。
不行,要想办法带楚惊鸿走!
可是要怎么走呢,硬闯出去肯定不行,那边真的是心中有鬼,说也说不清了。
就在御龙渊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道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了进来。
“想要知道是不是九凤朝阳,还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众人纷纷看向大殿门口,有些惊讶发现竟然是从不露面的大皇子,御循。
御循穿了一身鸦青色的锦袍,长袍素素没有繁琐的花纹,也没有过多坠饰,看起来十分低调的打扮。
此刻他正由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特制的椅子,侯在大殿门口。
楚惊鸿看着御循,发现这个御循虽然衣着低调简谱,眉宇之间也难掩疲色和郁结。
可他的眼神却十分澄澈而凌厉,并不像对生活失去信念的人,更加不像对影自怜的人。
楚惊鸿试着在脑海中,搜索一些关于这位大皇子的事情,却发现,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原因很简单,御循少年时候受伤,下半身瘫痪,本来为元后嫡子,自己本身也文武双全,是太子的热门人选。
却一朝从云端跌入低谷,难免心中落差。
自打受伤之后,便不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可今日为何忽然出现了?
楚惊鸿打量御循的时候,御循也看了看楚惊鸿,发现她窝在御龙渊怀中小鸟依人的样子,御循竟是愣了愣。
只是脸上惊讶的表情,并没有存留太久,御循很快对着昭武帝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听闻九凤朝阳出现,便不请自来了。”
昭武帝没有不悦,反而看向御循的眼神,满是疼爱。
这不难理解,首先这御衡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情分上自然比之后的都多一些。
其次他是姒瑾皇后的孩子,昭武帝爱屋及乌,也难免对御循更疼爱几分。
最后,也就是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御衡已经瘫痪多年,对昭武帝的皇位没有任何威胁。
昭武帝开口道:“这是你母后的东西,你确实应该过来看看。”
话音落下,两个小太监已经抬着御循特制的椅子,来到了楚惊鸿和御龙渊面前。
御循抬头看向御龙渊,恭敬的唤了一声:“十三叔。”
御龙渊微微颔首,抱着楚惊鸿的手臂,却没有放松。
楚惊鸿不知道御龙渊是怎么了,刚刚二人就坐的时候,彼此牵着手,她没有收到医疗空间里,有什么中毒或者生病的提示,可为何他看来这么不寻常呢。
楚惊鸿压下心中不安,转头看向一直盯着她发簪看的大皇子御循。
“循儿想必应该认得此物。”皇后娘娘开口道。
御循颔首道:“看样子,确实像九凤朝阳,不过是不是九凤朝阳,还需再验一验。”
“循儿又何方法可以验证?”昭武帝迫不及待的问着。
御循看了看楚惊鸿,表情平静,语气温和的开口道:“惊鸿公主莫怕,不需要脱簪散发,只需一杯陈年黄酒便可。”
“陈年黄酒?”德贵妃有些诧异的开口问道。
御循点点头,开口道:“父皇,您有没有想过,九凤朝阳,这样的恢弘大气的名字,为何不用金银点翠来打造,反而只用青玉这种颜色清素的玉石来做呢?要知道,这凤乃赤色,阳乃金色。赤金之色的东西,为何匠人要选青玉呢?”
众人疑惑的看向御循,很明显都有些想不通。
御循笑了笑,开口道:“父皇,命人上酒吧。儿臣来掩饰给诸位看。”
昭武帝点了点头,命人拿上来一坛五年陈酿的黄酒。
宫人将黄酒倒在杯中,御循用毛笔取了一点,转头看向御衡,笑道:“二弟,还需要借你的玉枕一用。”
御衡愣了愣,然后连忙将东西拿过去,放在了御循腿上。
御循将粘了黄酒的毛笔在玉枕青玉这一面轻轻画了一笔,神奇的效果立刻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那被黄酒沾染过的地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赤色。
御循将玉枕反过来,在白玉上面依旧涂了一笔黄酒,白玉色瞬间成了金色。
赤金之色,可不就是九凤朝阳的颜色!
待众人看清之后,御循才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清水,将玉枕上面的黄酒洗净,玉枕再次青白分明,没有了刚刚的赤金颜色。
御循在一阵阵低呼声中解释:“十三叔,只需要用着黄酒,轻轻涂一下惊鸿公主的发簪,便可有结论。”
不等御龙渊开口回应,昭武帝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好!此法甚好!”
昭武帝转头看向御龙渊,语气不善的说道:“十三,这个法子,总不会让你为难了吧。”
御龙渊没有回应。
想都不用想,无论御循的出现是善意还是恶意,这个法子想来测出的结果,都不会让他满意的。
见御龙渊沉默,昭武帝冷笑一声,开口道:“或者……十三有什么话,想和朕单独说说?”
楚惊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单独说说,能说什么,无非就是用此事来要挟御龙渊。
想到御龙渊交给御衡的虎符,楚惊鸿便不难猜出昭武帝的心思。
所以没有等御龙渊回答,楚惊鸿便开口道:“大殿下这个法子很好,当然可以试,但是我有个疑问。”
御循看向楚惊鸿,示意她说下去。
楚惊鸿从御龙渊怀中推出来,却没有远离他,而是一边拉着他体温高于常态的手,一边对御循开口道:“这黄酒可以让琼山凝神玉变色,我们都见识到了。可这个法子,只能证明我头上的发簪,是不是取材于琼山玉髓罢了,并不能证明它就是九凤朝阳,不是么?难道这世上,除了九凤朝阳,就没有别的发簪,用凝神玉打造了么?”
白子墨闻言立刻帮腔道:“惊鸿公主所言极是,这琼山凝神玉,虽然稀有,可是四殿下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大一个玉枕,想来若是有心人想得到凝神玉,却也不算难求。”
换言之,九凤朝阳虽是稀世珍宝,却不是独一无二。
就算楚惊鸿头上的发簪遇黄酒变色,也只能说明它的材质,不能证明它的来历。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话颇有道理。
昭武帝和皇后娘娘见状,忍不住脸色变了变,没想到楚惊鸿竟然如此巧舌如簧。
皇后娘娘有些气急败坏的开口道:“无论怎样,总要先试了再说!先确定这是不是琼山凝神玉,再去探讨这是不是姒瑾姐姐的东西。”
御龙渊还想开口阻拦,却忽然感觉自己的大手被楚惊鸿的小手捏了捏。
柔软细腻的触感,直接从手掌蔓延道心里去,御龙渊的呼吸更重了几分。
第258章:真亦假时假亦真
只是这一箭双雕,未免显得有些太刻意,太顺理成章,也太不计后果了。
御龙渊微微闭了闭眼,觉得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可暂时又理不清什么头绪,似乎人人都可疑。
可不管怎么说,御衍对楚惊鸿下手这件事,已经证据确凿了。
御龙渊睁开眼,开口道:“去皇陵,将九凤朝阳带回来。”
风行微微愣了愣,片刻后连忙应声道:“是,属下亲自去。”
皇陵戒备森严,让武功不俗的风行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现在他现在还有另外一件麻烦事,要风行去办。
“不,让雷动去,带上十五。你去查一下……温凉玉!”
——
锁清宫。
温凉玉并不知道御龙渊已经对她动了杀念,她一心还想着如何能阻止御龙渊成亲,如何能取而代之嫁入战王府。
今日御龙渊舍身相救的一幕幕,不停的在她脑海中回放。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他,他的嗔怒,他的冷冽,他的敢怒不敢言,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一切一切都那么令她着迷。
温凉玉红着脸,端详着自己的右手,今日,他牵了她的手。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肌肤之亲。
只要一想到以后可以和御龙渊做更加亲密的事情,温凉玉就忍不住心痒难耐。
她今日是在赌,幸运的是,她赌赢了。
“少女情怀总是诗啊!本殿还从未见过凉玉公主这般娇俏可人的模样。”御衍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在房间中,吓得温凉玉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是怎么进来的?糖藕呢?
看着温凉玉要开口叫人,御衍狞笑道:“不想让旁人看到你与我苟且,你最好乖一点。你乖一点,我也会温柔一点。”
温凉玉感觉一道寒气从脚底瞬间爬上了脊背。
御衍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
“四……四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有何要事。”温凉玉眼神躲闪的不敢看御衍,身子也不着痕迹的步步后退,试图拉开和御衍的距离。
御衍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嗤笑一声,一个闪身便来到温凉玉面前,直接扣住了她腰身,将人扣在了怀里。
“啊——”温凉玉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
御衍勾唇狞笑,眼神中尽是怒火和掠夺。
“叫啊,把所有人都叫来,看看这位冰清玉洁的东夏公主,是怎么伺候男人的。”
御衍的话太过于露骨下流,说的温凉玉又羞又恼。
“四殿下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么?”
御衍挑眉:“生气了?生气了好啊,一味的顺从,未免失了乐趣,欲拒还迎,才更勾人摄魄。”
御衍话音一落便直接将温凉玉打横抱起来,二话不说走向温凉玉的床榻。
事到如今温凉玉如果不知道御衍要做什么,她就是白活了。
温凉玉不敢喊,不敢再激怒御衍,只能语气放软的开口道:“殿下,殿下躺下,玉儿来服侍殿下可好?”
御衍将温凉玉放在床榻上,而后欺身而上,附在她上面吐着热气的开口道:“服侍自然是好,可是今夜,本殿不想用你服侍我。”
温凉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手脚并用的推拒着御衍:“殿下不行,不行!本公主是要嫁入皇室的,殿下不可……”
御衍将温凉玉两只手扣在她的头顶,咬牙切齿的说道:“身子不干净了,可以验,那心不干净,是不是也得挖出来看看?温凉玉,亏我一心许你正妻之位,还想过大业有成之后立你为后。可你到好,利用我排除异己就罢了,竟然还利用我去为你争风吃醋。你可知道我为了你放弃了一个可以搬倒战王府的机会?为了你我已经得罪了十三叔?为了你我很有可能浪费这么多年的隐忍。你这个一心攀附权贵的女人,竟然也会动心动情?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呢!”
御衍的熊熊怒火从双眼中迸发而出,几乎要把温凉玉烧着了。
温凉玉明白现在绝对不是硬碰硬的好时机,她应该迂回,应该安抚,应该以退为进,可本能的抗拒一直在吞噬她清明的理智,除了挣扎,她竟然想不出任何办法。
“四殿下,求你……求你放开我,我没有觊觎旁人,我只是怕,只是害怕而已……”
御衍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变有些心软不过这种心软在白天受到的屈辱下转瞬即逝
御衍一边狞笑着,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子。
那本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看的温凉玉不寒而栗,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御衍起身把本子递给温凉玉,冷笑道:“怕?放心,等会儿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怕了,你什么都不会知道了。”
御衍梗着脖子把本子拿到温凉玉近前她才看清那些字,出师表,这个四殿下为了羞辱她报白天的仇,居然大半夜不睡觉爬窗进来让他抄写这么无聊的东西
温凉玉被他强迫性的握住笔杆,整个人被他捏得难受,留下了生理性的眼泪。
然而令温凉玉更加恐惧的是,四殿下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并且撤掉了两根蜡烛,让她在黑灯瞎火中抹黑抄写出师表。
御衍此刻就像一个抓到了老鼠的猫一样,完全不急着品尝,而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眼前的猎物挣扎。
从她奋力抗争,到她无力顺从,似乎这个前奏,比他要看的正戏更为有趣。
门外的糖藕被点住了穴道,站在院子里,鹅毛大雪将她头顶和肩膀覆盖上厚厚一层。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糖藕身子虽然不能动,可心却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甚至希望大雪能将她一同掩埋,让她不要看到这么委屈的小主子。
灯花的爆裂声,男人的催促嘲笑声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划破雪夜的宁静,令人不寒而栗。
——
次日。
龙腾殿这一场大火,几乎将整个园子的正殿偏殿都付之一炬了。
昭武帝没了龙椅,众大臣没了上朝的地方。
一国正殿被烧毁,简直闻所未闻,昭武帝的脸都丢到四海八荒去了。
好在临近年关,事情也都不算太多了。
昭武帝便把心一横,免了早朝,所有事情都交给六部,再由六部尚书每日到御书房禀报。
而首当其冲的一件事,便是问责。
那么多刺客混入宫中,龙腾殿付之一炬,死伤无数,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这个责任。
御龙渊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昭武帝在里面发难。
“朕给你们七日,查不出来,就提头来见!”
哗啦一声,似乎是昭武帝将桌面的奏折掀翻在地。
“陛下息怒……”众大臣纷纷跪地。
四皇子御衍哭诉道:“父皇罚儿臣吧,都是儿臣办事不周,让那些女刺客有了可乘之机。儿臣已经查明了,她们都是藏在真正舞姬用来放行头的箱子里,偷偷潜入宫中的。一共十一人,死了五个,逃了六个。”
“朕不想知道她们的死活,朕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的手笔?又是冲着谁来的?!”昭武帝目光如炬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眼神游弋片刻后,定在了御衡身上。
昭武帝开口道:“衡儿,安苒苒献舞,可是你安排的?”
御衡一个激灵,连忙开口回话:“父皇恕罪,确实是儿臣安排的,儿臣此番回京,途径清州城,清州府安大人要送安小姐进宫竞选秀女,便央求儿臣一路照应。安小姐感念儿臣的照拂,便决定将准备多年的舞蹈在庆功宴上表演。至于那些刺客是什么时候盯上安小姐的,是怎么鱼目混珠的,儿臣实在不知道。”
昭武帝探究的看着御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这番话的真假。
就在此时御衍开口道:“父皇,您别怪二哥,都是儿臣不好,连累了众人受伤,还差点害死了应城主,都是儿臣的罪过啊,求父皇惩罚儿臣一人吧。”
昭武帝敏锐的捕捉到了御衍话中的重点,应寒歌。
“那些刺客,是冲着应寒歌来的?”昭武帝追问。
御衍递了个眼神给太医院院判,院判大人当即开口道:“回陛下话,老臣率领太医院众人接治伤患,大部分人都是摔伤,烧伤,和挫伤。那些刺客身上飞射出来的暗器,主要是熄灭大殿中的烛火。并没有真正伤到人,除了……”
院判大人说道这里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昭武帝不耐烦的催促:“说下去!”
院判大人咽了咽口水,继续道:“除了应城主和他的护卫,他们二人身上都是暗器所伤,不过有沐少主陪伴在侧,应该性命无虞。”
院判大人的话就说到这里了,可是昭武帝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再说,那些女刺客,是冲着应寒歌来的。
应寒歌和应闵生的争夺众人皆知,那刺客冲着应寒歌来,极有可能就是应闵生的安排。
可将龙腾殿都拖下水,应闵生应该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会是谁呢?
昭武帝的眼神在两个儿子身上游弋。
会是老四御衍吗?御衍操办的这次庆功宴,他确实最有机会动手,可是这件事于他而言似乎没有任何好处,那蛊城怎么样也不会落在他手上的,再说了,谁会在自己负责的宴席上做手脚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就是老二御衡了?御衡攻下了蛊城,必然和应寒歌结了梁子,想要除掉应寒歌的动机不难寻,想要拉拢应闵生的动机,也可以理解。
可是御衡为什么要在龙腾殿放这么大一把火?
难道是……
昭武帝双眸微眯,死死盯着低头的御衡,心中暗道,御衡这么做,刚好可以拉御衍下水,若是他这个做皇帝的不分青红皂白去责罚的御衍,御衡就少了一个竞争太子的对手。
而且……如果这场大火再烧的旺一点,说不定他这个做父皇的也撒手人寰了。
到时候没有了父皇的阻碍,没有了兄弟的绊脚,御衡凭借皇后之子的身份,还有谁能阻拦他登上皇位?
昭武帝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当即就忍不住目露凶光。
就在此时,御龙渊阔步走了进来。
“陛下放心好了,应寒歌没事,十五的比试照常。”御龙渊开口打断了昭武帝的思路。
昭武帝刚刚才凝聚的几分杀意,被这么一打岔,竟然就散了。
昭武帝转头看向御龙渊,没好气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比试,十三,你真的要看着那些人把大商基业都付之一炬,才开心么?”
御龙渊语气冷淡的开口道:“陛下言重了,其实想要查到谁是幕后指使,也并不难。谁能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谁就是指使者,到底不是摆在眼前吗。”
御龙渊此话一出,御衍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御衡则是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十三叔!你这是何意?”御衡气得站起身,怒视像御龙渊。
御龙渊径自寻了一个位置,大喇喇的坐了下去,语气不喜不怒的开口道:“字面意思。”
御衡气得涨红了脸,心想这御龙渊根本就是来落井下石,要他好看的。
御衡咬牙道:“十三叔,我昨晚……”御衡想起来皇后娘娘给他带的那句话,终究是没敢实话实说,只开口道:“我昨晚根本没有和惊鸿公主发生什么,我只是救了她而已!”
御龙渊用手拨弄着小茶几上的茶杯,头也不抬的开口道:“她是你皇婶婶,你救人也应该。”
一句皇婶婶噎的御衡一口老血鲠在喉,竟是咽不下这口气,也吐不出来。
御衡气得脸色铁青,好半天才缓过来,开口道:“十三叔是摆明认为我是始作俑者了?敢问十三叔可有证据?”
御龙渊微微抬眸看向御衡,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蠢货。
若不是念在御衡昨天确实救人在先,今日御龙渊才不会开口帮他脱困。
御龙渊转头看向多疑的昭武帝,继续道:“陛下能想到的,旁人也能想到,人人都能想到的,便是那幕后之人想让我们想到的。所谓,真亦假时,假亦真。”
第301章:害羞的十五
龙三和龙十五拿着楚惊鸿分发的红包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白露院,准备去吩咐王府下人到各处去送礼。
走到库房的时候,龙十五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哥,为什么不跟王妃娘娘说锦儿姑娘来过呢?”
龙三叹口气道:“王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若锦儿不是王妃的婢女,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王妃娘娘心软仁慈,定然不会对锦儿姑娘下杀手,若是锦儿姑娘再哭求几次,王妃若是将她收留了,那么王妃和王爷之间,只怕会有意见不合,长此以往生出嫌隙。所以锦儿对于咱们王府来说,就是个麻烦。”
而这样的麻烦一定要拦在大门外。
十五似懂非懂的挠挠头,不过他笨是笨的点,好在很听话。
“我听三哥的!”十五龇牙一笑。
龙三拍了拍十五的肩膀, 开口道:“你去云雨楼送礼,其他的我吩咐别人去,我不能离开王府。”
十五点点头:“好!”
……
今日是大年初一,云雨楼也闭门歇业。
十五带着礼物,来到关着门的云雨楼门口,有些犹豫。
他身穿着战王府侍卫的衣服,堂而皇之的去敲开青楼的大门似乎不大好,犹豫再三之后,十五绕到了云雨楼的侯门。
也就是上次被云瑟瑟偷袭,点住穴道的地方。
十五刚要抬手敲门,便看到大门上日光的投影晃动了一下。
十五脸色一凛,身子一矮,躲开了后面的偷袭。
不等他看清偷袭的人是谁,那人便接来第二招,十五见机飞身而起,一脚踹向旁边的大树,大树受到震动,树上积雪唰啦一下落下来,直接淋了那偷袭的人满身,遮住了那人的视线。
那人下意识挥手格挡雪花,而十五则趁机一掌袭击到那人胸前。
本是全力的一掌,可当十五看清此人容貌的时候,下意识收了掌力。
掌力可以收,招式却来不及收了。
只见十五的手,就那么不偏不倚的按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入手触感之绵软,让两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云……云姑娘?”十五惊得连手都忘了收回来。
原来偷袭的人正是云瑟瑟。
云瑟瑟有些木然的低头看着按在自己胸前的手,忍不住磨牙到:“你还要摸多久?”
“啊!”十五一声惊叫,连忙收回手,脸颊瞬间红到耳朵后,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简直比云瑟瑟这个姑娘家还要害羞。
可他却只顾着收回手,却忘了松开手,这么用力一收,直接将云瑟瑟的衣襟儿给拉开了。
莹白的锁骨露出一大片,一颗水滴形的红色胎记在锁骨下沿,衬着她的皮肤愈发白皙清透。
十五忍不住看直了眼,直到云瑟瑟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外翻,他才松开了拉着云瑟瑟衣襟儿的手,慌忙退后几步,险些摔倒。
“我……我……我我我……”十五想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就好像有人捏住了他的舌头一般。
云瑟瑟到底是年长十五几岁,在云雨楼这样的地界,见过的世面也多一些,过了最初的尴尬之外,整理好衣服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我什么我,大中午的到鬼鬼祟祟绕到后面来学鸡叫,你是在嘲讽我们云雨楼的姑娘吗?”云瑟瑟怒斥道。
十五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本来就舌头打结的他,被云瑟瑟这么一怼,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他一咬牙,把手上东西放在地上,一边转身走一边道:“这是王妃娘娘送给花老板的节礼。”
等这一句话说完之后,人也消失在巷子口了。
云瑟瑟垂眸看向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已经没有人影的巷子,半晌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男人她见的多了,这么害羞的,还是头一个。
云瑟瑟无奈的提起东西,走进云雨楼。
昨夜花弄影几乎没怎么睡,天亮之后才回到云雨楼小憩。
这会儿过了午时,才意识模糊的醒过来,刚醒来就听到有楚惊鸿送来的礼物,花弄影显得有几分高兴。
“拿进来吧,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云瑟瑟将东西拎进来,花弄影打开看了看,原来是一些滋补的药材,看来是战王府统一准备的新年贺礼,虽然名贵,却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花弄影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花弄影决定也回一份贺礼。
“去装一盒苍山云雾,送去战王府。”花弄影开口道。
“苍山云雾?”云瑟瑟有些犹豫,那个茶叶正如沐风何所言,是一两千金,装一盒,那价值至少万两黄金啊。
花弄影见云瑟瑟一副舍不得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怎么?你家主子还差那点银子?”
云瑟瑟连忙回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惊鸿公主,并不像懂茶的人,送苍山云雾……”
后面的话云瑟瑟没说,但是花弄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楚惊鸿不懂茶,送苍山云雾过去,未免暴殄天物了。
花弄影不大在意的笑道:“她不懂没关系,有人懂就行。”他要让御龙渊知道,他对楚惊鸿的重视,也要让御龙渊明白,他花弄影手上的财力。
云瑟瑟点点头,连忙就要下去准备,可花弄影却忽然道:“慢着,还是我亲自走一趟。”
云瑟瑟不明所以,略带疑惑的看着花弄影。
花弄影笑道:“白子墨和沐风何两个闲人今日一定会去战王府拜年,我闲着也是闲着,去凑个热闹。”
说到这里,花弄影对着云瑟瑟眨眨眼,开口道:“瑟瑟也一同去。”
云瑟瑟木讷的点了点头。
……
说来也是巧了,花弄影主仆二人来到战王府的时候,刚好看到白子墨和沐风何二人亲自提着礼物来到了战王府门口。
白子墨看到花弄影下意识的别开眼,抿了抿嘴唇,俨然一副尴尬的模样。
花弄影嗤笑一声,看来这家伙是醒酒了,想起了自己昨夜的失态,所以有些尴尬。
第382章:温柔缱绻
热情?不,不仅仅是热情,简直就是热烈!
御龙渊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苦行多日的难民,好不容易看到一方绿洲,便猛地扑进甘甜的泉水中大口大口的饮用。
他舞剑强势而霸道,激进而急切,似乎瞬间便夺走了整个房间的气场,让楚惊鸿有了窒息的感觉。
楚惊鸿忍不住去想,御龙渊这是要笑死她吗?好好地喝醉酒开耍酒疯居然不是唱歌是舞剑,果然是工作狂。
“唔……”
感受到旁边少女状似嘲笑的举动,御龙渊才缓缓放轻自己的动作,慢慢变得温柔。
绵长而细腻的剑法,几乎占据了楚惊鸿所有的感官,他就像一个老道的猎人,一点点的引蛇出洞,从单方面的进攻,渐渐变成了你来我往的配合。
楚惊鸿醉了,醉的整个人犹如喝了烈酒一般,昏沉而燥热。
而御龙渊更是醉了,醉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眼前是什么样的情况,是什么样局面,又是什么样的时间。
他只想追寻本能,去做一些能让他“醒酒”的事情。
剑法犹如暴风骤雨般,扑面而来,从……
他无章无法,她紧张又期待。
御龙渊在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原来楚惊鸿真的是甜的。
过去也曾表演给她看,那时候只觉得她的笑起来是甜的,怀疑她是不是经常吃蜜饯儿糖果。
可现在他却觉得她每一分每一寸,都很甜。
仿佛她整个人就是从蜜罐里捞出来的一样,甜的让他爱不释口。
明明不喜欢吃甜食的他,此时此刻,却真的很想将眼前少女,吞之入腹。
御龙渊沉浸其中,楚惊鸿亦是随波逐流。
她这是怎么了?楚惊鸿只感觉自己云里雾里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分不清是今夕还是昨夕。
她只觉得冰凉的空气,在侵蚀她肌肤,引得她层层颤栗,灼热的触感,在驱散她的寒冷,使得她香汗淋漓。
她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忽冷忽热的?
她是不是喝醉了?为什么昏昏沉沉的?
她是不是中毒了?为什么心痒难耐的?
她……她这是怎么了?
感受到身前传来从未有过的酥麻,楚惊鸿下意识发出一声嘤咛,她双手抱住在她身前作乱舞的御龙渊,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推开,还是要拥住。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无论她此刻做出什么举动,对于御龙渊来说,都是邀请。
他拥着她,抱着她,迫不及待的和她一起舞剑。
她就像一幅无暇的白绢,而御龙渊想在这白绢的每一寸,都留下自己的墨宝,描绘出一幅山河壮丽,一副情意缱绻。
入口之甘甜,入手之绵软,入心之难耐。
有些东西在失控,可二人却心照不宣的去放任,他们从未谈及情爱,却不知早已经情深似海。
二人配合默契。
御龙渊身上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而那股力量让他忽略了身体上疼痛,却无法忽略心中的渴望。
他放开手中楚惊鸿的小手,继续向下探索新的领域,然而就在此时,楚惊鸿感觉御龙渊的剑法变了,下意识的抓住了御龙渊的手臂。
那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俨然是御龙渊的伤口。
疼痛袭来,让御龙渊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理智也开始渐渐回笼。
不行……他不能这么做,虽然他很想表演剑法,可是御循的话……
御龙渊闭上要,咬了咬牙,无论御循的话是真还是假,他都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拿楚惊鸿的性命做赌。
御龙渊压下身体内的一股表演的欲望,整个人覆盖在楚惊鸿身上,喘着粗气。
戛然而止的表演,让楚惊鸿有些茫然,她睁开波光潋滟的大眼睛,媚眼如丝的看向御龙渊,声音怯怯的开口道:“王爷……怎……怎么了?”
御龙渊抿了抿嘴唇,心想楚惊鸿一定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有多诱人。
过去曾听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是不信的,可现在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秀色可餐的站在他面前他却不能表现下真的很可惜。
可是他做鬼可以,他却不能让她做鬼。
御龙渊低头轻轻嘬了一下楚惊鸿的嘴唇,开口道:“想让本王继续?”
楚惊鸿脸颊一红,他在调戏她。
楚惊鸿红着脸别开视线,怯生生说道:“不想……”
御龙渊心情颇好的勾唇轻笑道:“嘴上说不想,身体却很诚实。”御龙渊的视线从楚惊鸿的脸颊,渐渐下滑,来到他早就想牵住的小手上。
楚惊鸿觉得此刻御龙渊,视线仿佛化为实体一般,要把她寸寸烧化了。
楚惊鸿连忙双手环抱在胸前,紧张的不知所措。
这家伙也太坏了,若是想,那……那就继续啊,她也不是不愿和他一起舞剑。
可若不想,为何又要……又要这般撩拨?
御龙渊看到楚惊鸿那羞愤的可爱模样,直接恶劣的抓住她放在胸前的双手,将她两只手按在头顶上
这样的姿势让她毫无遮挡,顿时心慌意乱,忍不住开口道:“王爷,你……”
御龙渊俯下身,将脸贴在楚惊鸿心口上,开口道:“娇娇,你真是又娇又可爱……”
楚惊鸿觉得自己脸轰的一下,烫的惊人,若是有一面铜镜给她看,定能看到自己脸红的能滴出血一般。
楚惊鸿羞怯的闭上眼,咬牙道:“别……别说了。”别说了,要舞就舞吧,真是折磨人!
然而御龙渊显然没有要做的意思,他紧紧拥着她,隐忍而克制的开口道:“下次,下次一定不饶你。”
楚惊鸿疑惑了,下意识问道:“为什么是下次?”
然而说完她就后悔了,她这样问,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急切?
楚惊鸿懊恼的想捂脸,却苦于双手无法挣脱御龙渊的桎梏。
御龙渊从她胸前抬起头,笑望着她,开口道:“怎么?这般等不及?竟是连养伤的日子都不肯给我啊……那我……”
楚惊鸿呼吸一窒,这才想起来,御龙渊受伤了啊,还伤的不轻呢!
天啊!她到底在干什么?跟他舞剑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猴急?